是这样吗？
王婷婷防备的眼神飘到宋书言身上，是了，玲姐本来就很喜欢宋书言这张脸，觉得她哪怕舞跳得不好，光站台上随便比划几下，都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她眸光一沉。
视线下移，所以她的脚，是不是宋书言故意撞她，故意害她受伤的呢？
王婷婷神色变换，宋书言尽收眼下。
她叹了口气。
看来在小跟班姑娘的怂恿下，王婷婷又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都懒得搭理她们。
她转身拉起宁玥的手，“宁玥，你几点下班？”
宁玥本来想争辩几句的，见宋书言这个被质疑的正主神色不变，面色平静，趁得找事的冯楚楚像个跳梁小丑。
她突然也不想搭理她们了。
无视，是最高级的反击。
她抿唇一笑，拉起宋书言的手，“走，到我办公室等我，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她这个班上得其实挺自由的，活干完，偶尔一次两次提前走也没事。
“唉！你们……”冯楚楚朝着她们的背影，还想说点什么。
王婷婷沉着脸打断，“楚楚，扶我一把。”
供销社那头，张明珠目标明确，买好布料就出来了。
大队长帮她把布料放好，估计一时半会，季知青没那么快买好东西，遂跟张明珠说，“你还想要什么不？要不再进去逛逛？”
张明珠计算着手里的钱票，摇了摇头，她知道薛怀舟想回家一趟，她打算存够钱，年底陪他去一趟他家看看。
车票，路上花销，给他那边亲戚带点手信，估计要花不少钱。
现在她得省着点。
之所以想跑这一趟，她也是想看看，那个让薛怀舟念念不忘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她人到了他家，相信那女人怎么也得死心，以后别再惦记他。
季弛乱七八糟买了一通，把身上钱票花了大半还意犹未尽。
他抱着东西出门，看见张明珠半躺在车斗上百无聊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目光扫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咦，书言呢？还没回来吗？”
他把东西放上车斗，绕着拖拉机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她人。
大队长拎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铁棍去车头打火，“上车吧，该回去做中午饭了，宋知青遇到了朋友，说不用等她，她自己回去。”
“啊？这样啊……”季弛失落地低着头。
咕噜咕噜……
他肚子突然响了。
季弛想到，回去吃饭，吃的是千遍一律的玉米粥。
难得来镇上，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都对不起他的肚子。
他忙提议，“大队长，你送我们来镇上，都没收车费，要不我请你们到国营饭店吃顿饭？”
张明珠闻言抬起头，心动了。
她极少来镇上，她家自幼教育她节俭，国营饭店她只吃过两次。
回味无穷。
大队长眉毛微蹙，“请我们吃饭？不用不用！我们回家吃就好。”
他摇了摇头，新来的知青就这样，花钱没个计划，大手大脚。
刚来时挥金如土。
用不了多久，得跟村里借粮过日子。
张明珠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低下头，她就知道，她爸不会答应。
“去嘛去嘛！”
“我还没吃过这边的国营饭店呢，不知道有什么特色菜！”
“大队长，你赶时间回去吗？不赶的话，就去一趟国营饭店嘛！”
“来都来了，不让我吃一顿再回去，这也太残忍了！”
季弛被拒绝也不死心，一顿输出，跑到前头抱着大队长胳膊，大有他不答应，他不放手的意思。
大队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放手！你这样，我怎么开车？”
“不放，就不放！”
“除非你带我去国营饭店！”
季弛化身牛皮糖，为了一顿吃的，豁出去了。
“求你了，拜托拜托，带我去吧！”
大队长被他的撒娇雷得不轻，皱着眉头嫌弃地睨他一眼。
好在季弛浓眉大眼，五官周正，撒起娇来一脸稚气，到底还是个青少年，此番举动也不算太辣眼睛。
张明珠目瞪口呆看着，救命，这人还是不是男人啊！
比她还会撒娇！
季弛一通软磨硬泡，大队长实在怕了他，“行了，行了！”
“我带你去国营饭店，行了吧！”
季弛笑得很阳光开朗，露出一口小白牙，“谢谢你！大队长叔叔！”
大队长板着脸，“去去去，到后头去，别挨老子！”
到了国营饭店，店里陈设一目了然。
季弛盯着写了菜名的黑板看。
张明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得了，黑板上的字认识她，她不认识黑板上的字。
她移开目光。
服务员朝他们喊，“喂，别站那里堵门，找位置坐啊！”
季弛就近坐下，仍然盯着黑板看。
大队长也停好车进来，一看黑板。
嘶——
他就说嘛，到国营饭店吃饭，还不如回家吃。
在这吃一顿，要花的钱票，够在家里吃三顿了。
浪费。
季弛开始点菜，“来一份红烧肉，姜葱鸡，酱猪肘……”
“等等！”大队长瞪着眼睛打断。
“点一个肉菜下饭就行了，你点那么多，岂不是浪费？”
季弛茫然，吃进肚子的东西，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他扯着唇角笑，牙齿又白又亮，“大队长叔叔你放心，我们三个人呢，点的菜能吃完，不会浪费的！”
大队长暗骂他奢侈，缺心眼。
谁家吃饭这么铺张浪费的，一口气点三个肉菜。
服务员不耐烦，“你们商量好没有？”
“这些菜到底哪个要，哪个不要？”
季弛抢着说，“都要，都要！”
“再加个青菜，就那什么，白灼生菜好了！”
服务员扭着屁股走了。
大队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是，合着他的话白说了？
张明珠也震惊了，一顿饭点三个肉菜？
比她家过年吃得很丰盛。
季知青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据她所知，村里其他知青，大多数跟她们村里人没啥两样，一样得节俭过日子。
哦，除了宋知青和秦知青。
那两个女人，也是有钱的主儿。
人就是禁不住念叨。
张明珠才想起宋书言，就看见她挽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