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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咯吱一下停了下来。

俊美的男人冷沉着脸,咬牙切齿,“后来呢?”

“后来?”

宋书言轻描淡写,“后来我捡了很多石头,打跑了那个男人。”

“你干嘛停下来?”她一脸疑惑。

周景深:“……”

他脸色更冷了,简直要被她气死,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她现在才告诉他?

而且,遇到了坏人,她不赶紧跑,还不自量力地去救人。

要是她出事了,他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她没错,她很勇敢,也很厉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路见不平,不但保护了自己,还救了一个人。

按理说,他应该为她自豪。

但是现在的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车子重新上路。

“你就不害怕吗?”他沉着脸问。

“害怕呀!”宋书言回答得很诚恳。

“那你还敢下车捡石头,砸坏人?”

宋书言唇角上扬,笑得一脸自豪,“我计算过了,那人跑得肯定没我骑车快,我砸完就跑,他没追上来,我就继续砸他。”

“把仇恨值吸引过来,被他抓住的女人就能趁机逃跑。”

周景深沉默了一下,“看来,那人有点笨,扔石头准头应该也不行,不然你扔他,他扔你,要是运气好,砸中了你,你跑不掉。”

宋书言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阵后怕。

是哦!

周景深心里有了个想法。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劫掠路过的女同志。

也不知道那败类是不是第一次作案。

等大比结束,他试试安排人引蛇出洞,看看鱼上不上钩。

“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宋书言点头如捣蒜。

“嗯!”

“要不,你回去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跟我回家属院住?”

“不了吧!”宋书言赶紧拒绝,俏脸一红。

在家属院住,她挺不自在的,盖因婶子们天天上门干活,做的还是她结婚时用的被子,多不好意思呀。

周景深遗憾地收回目光。

他仔细查看四周,敏锐地发现,有片灌木丛,有人躲过的痕迹。

证明着她今天确实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怒火腾腾冉升。

还好她机灵,跑回了家属院,等他送她回去。

他猜测,那人应该是在路上埋伏了不短的时间,没看见她折返,才气急败坏离开。

灌木丛的枝叶有人为破坏,泄愤的痕迹。

他沉声叮嘱,“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要到镇上,或者要来家属院,去找秦谨,问他有没有时间陪你跑一趟。”

“嗯?”

“为什么要找秦谨?”

周景深淡淡道,“那小子身手不错,能保护你。”

他总觉得,那小子眉眼也跟书言有三分相似,结合他暗自查到的信息。

书言并不是宋烟养父母家的孩子。

或许,书言和那小子有点亲戚关系也不一定。

宋书言:“……”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呢?

其实她向来不太好意思,主动麻烦别人。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窝在村里写她的故事吧。

也不知道她之前寄去的那些,过稿了没有。

虽然她对自己有自信。

等待的过程,还是难免心中忐忑。

此时,几个收到宋书言来稿的报社,惊喜于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主编当场拍板,录用她的稿件。

“颜如玉同志写的故事,真的让人耳目一新啊!”看着稿件的老头忍不住夸赞。

“这字迹娟秀,颜如玉应该是个女同志吧?”

“那肯定是,谁家男同志会取名叫颜如玉啊!”

“行了,少说废话,咱们今天加班排版,把这篇稿件加上!”

处于繁华城市中的报社,难得灯火通明,罕见的加起了班。

盖因主编决定,把之前定好的一篇稿件,换成今天收到的,颜如玉的来稿。

宋书言对此一无所知。

到了村口,周景深执意陪着宋书言去大队长家还了车,再把她送到知青院,目送她进了屋,才转身离开。

还车的时候,大队长还找周景深商量了点事。

两个大男人都是直爽利落之人,聊了几句也没耽搁多少时间。

大队长告诉周景深,半个月后办喜酒,算他家一份。

那天是个好日子,两对新人一起摆酒,更加热闹。

周景深表示知道了。

两人商量好,摆喜酒前一天,周景深带几个有打猎经验的战士跟秦谨上山,看看能不能打头野猪回来。

没有野猪,多打点山鸡野兔也行。

周景深突然想起,宋书言说,村里有人嚼她舌根,她不高兴。

不想让那些人吃他们的喜酒。

怪他一口答应了大队长一起办,此时倒是不好乱了村里的规矩。

他无奈地想,他要食言了。

得找个机会把这事跟她说一下,哄哄她。

宋书言其实在大队长家还车的时候,已经知道看来摆喜酒只能按村里的习惯来,全村一起吃一顿。

周景深还得给村里一笔钱,借用村里的粮食,蔬菜。

她觉得在村里生活最无奈的地方就是这个,哪怕是讨厌某些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不能不搭理,不能视而不见。

好在,她不是嫁进了村里。

时间转瞬即逝。

三日的时间,一闪而过。

大比结束,沈渡的团队取得了第二名,他还是输给了周景深带领的团队。

马上要回去了,傍晚,他找上周景深,递给他一个礼盒,神色黯然道,“我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这个是送给书言的新婚礼物,希望你能转交给她。”

周景深锐利的目光,落在精致的礼盒上,他冷着脸,没有伸手接过礼盒。

“礼物就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她缺什么,我自然会给她置办。”

沈渡攥紧了礼盒,抿了抿唇,气笑了,“周景深,你用不着这么小气吧?”

周景深冷哼一声,“做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书言已经选择了嫁给我,你不应该还纠结往事不放。”

沈渡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说得也没错,他不应该执着于往事。

礼盒的一角,因他无意识的用力,而被捏扁。

他眸子里的光,比来时又黯淡了几分。

他悲愤地盯着周景深的冷脸看了许久,愤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