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神魂秘术，堕仙投影
魔将的咆哮撕裂了扭曲的空间，每一击都带着山崩般的巨力与腐蚀性的黑炎。
林凡在毁灭的边缘游走，身形飘忽，近乎戏谑。
他体内的【星衍炼神经】嗡鸣着，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期待，细致地剖析着魔将力量的每一丝脉络。
“这就是你那‘主子’教你的全部本事？”
林凡轻巧地避开一只撕裂空气的巨爪，调侃道。
“恕我直言，有点……缺乏创意。”
魔将那熔岩般的双眸燃烧着炽热的怒火。
它显然不习惯猎物不仅会顶嘴，甚至还乐在其中。
洛璃则化作一道冰冷的风暴，每一次精准的剑击，都在魔将那邪魔的表皮上留下深刻的、布满寒霜的创口。
她的沉默，比任何战吼都更令人胆寒。
魔将发出痛苦与狂怒交织的嘶吼，它的一只被腐化的翅膀，几乎被洛璃剑锋上迸发的冰寒剑光斩断。
它身上的黑色火焰疯狂暴涨，变得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
“吾主……必将……碾碎你们！”
它嘶哑地咆哮，声音中带着绝望。
随即，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急剧失稳。
体内的黑暗能量疯狂地搏动。
林凡眼神一凝。“看起来是要自爆了。”
他一把抓住洛璃的手臂，这是他少有的不带调侃的主动肢体接触。“师妹，战略性转移了！”
魔将在一股混乱而邪恶的能量洪流中轰然爆开。
冲击波撕裂了本就破碎的地貌，无数碎石被抛向空中。
当能量风暴平息，魔将先前所在之处，只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深坑。
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震颤从地底传来，与爆炸的余波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牵引，一种低沉的共鸣，引向那片猩红天幕的更深处。
洛璃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深坑后方一道新显露出来的通道。那通道原先被一块巨岩遮挡，此刻已在爆炸中化为齑粉。
从通道内飘散出的空气，更加冰冷，更加古老，带着一种更深沉、更本质的堕落气息。
“核心。”
她的声音极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战斗的余音。
林凡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那么，女士优先。尤其是在走向黑暗心脏的时候。”
洛璃投来一道足以冻结火焰的目光，却没有浪费口舌反驳。
她提剑，率先走向通道。
路径向下延伸，没入冥河般的黑暗。唯一的微光，来自岩壁本身渗透出的、仿佛心脏般搏动着的暗红光芒。
每前进一步，那种压抑感便成倍增强。
那不再是单纯的混乱能量，而是一种有意识的、集中的恶意，无孔不入，试图侵蚀他们的心智。
林凡感到体内的【星衍炼神经】在疯狂运转，一边滤除那些侵入性的绝望与疯狂念头，一边却又贪婪地记录着这种更为纯粹的堕仙本源。
这可比那头魔将，要“滋补”多了。
终于，狭窄的通道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窟。
那片猩红光芒的源头，也随之变得触目惊心。
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由某种无法辨识的黑色岩石筑成，那岩石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其内部却又隐隐透出血液般暗红的光晕。
无数扭曲、亵渎的符文在祭坛表面蠕动着，如同活物一般变幻不定。
祭坛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如同生锈金属般的血腥味，以及另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无数破碎灵魂与禁忌仪式的气息。
一道道颜色暗沉的凹槽，如同干涸的血河，遍布祭坛表面，最终汇聚向中央一个碗状的洼陷。
祭坛正上方，空间本身仿佛在泣血，放逐之地那猩红的天空在此处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滴落着什么的血色旋涡。
洛璃极轻地吸了一口气，这细微的声响，对她而言，已如同惊呼。
她握剑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是……召唤祭坛。”
林凡脸上那惯有的轻松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至极的警惕。
这祭坛所散发出的禁忌力量，其浓度简直骇人听闻。
他的神魂本能地感到了强烈的排斥，【星衍炼神经】却在同时传递出一种危险的、近乎痛苦的渴望。
“而且我猜，它召唤的，可不是什么派对客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祭坛上的符文猛然爆发出地狱般的光芒。
整个洞窟开始剧烈地颤抖。
一阵低沉、沙哑，仿佛来自百万受刑者喉咙的吟诵声，充斥在空气中，在他们骨髓深处引起共振。
祭坛上方的血色旋涡急速旋转，最终化作一只巨大而狰狞的血色独眼，俯瞰着他们。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洛璃的声音有些发紧，“或者说，那魔将的死，是最后的引信。”
一丝纯粹的漆黑，一道现实的裂痕，在血色独眼中悄然浮现。
那是一片虚无，比林凡所能想象的任何黑暗都要深邃，都要绝对。
自那裂痕之中，一股“存在”开始弥漫而出。
那并非生灵，至少不是任何传统意义上的生灵。
那是……一丝意志的残片。
一段意识的投影。
无限古老，无限冰冷，无限强大。
降临的威压，远超他们先前遭遇的一切。
那不仅仅是灵压，更像是一整个充满恶意的宇宙，一颗正在坍缩的恒星，其引力无情地碾压下来。
林凡感到自己的膝盖几乎要支撑不住。
他的呼吸也为之凝滞。
就连放逐之地那混乱的天地法则，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仿佛被强行扭曲、驯服。
空气中充满了某种能量的爆鸣，如同宇宙本身发出的痛苦尖啸。
洛璃强撑着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却依旧决绝，像一块在雪崩面前脆弱的寒冰。
一缕淡薄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影子，开始从那道裂痕中凝聚，呈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却又充满了非人的异质感。
它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流动的黑暗，以及两点如同遥远垂死星辰般的光点，全作双眼。
“真正的……堕仙……投影。”
林凡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
这绝非元婴级别的威胁。这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一种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他们这个维度的东西。
那投影，如果还能称之为投影的话，缓缓地将它的“视线”投向他们。
没有恶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渊般的，令灵魂冻结的漠然，如同造物主审视蝼蚁。
林凡感觉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一种他自踏上仙途以来，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原始恐惧。即便是他强韧的神魂与【星衍炼神经】，也几乎无法压制这种颤抖。
这不是一场他们能够胜利的战斗。
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洛璃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刃上的寒冰闪烁着绝望而孤勇的光芒。
那投影，缓缓抬起了一段由阴影构成的肢体。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