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榆看着这只被灌得饱饱的猪,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姑特别针对自家,从之前家人的只言片语虽然能听出一丝意味,不过不是感同身受,这次是真实的体验到了,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
散开这种想法,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看到众人在一旁忙活,老瘦早就想挽起来衣袖,过去帮砍猪头。
吴海榆被一位族弟拉去整理猪腿,一堆人各忙各的。严婉玲两姐妹跟着大嫂出去摘青菜了,没有那么快回来。
忙活了许久,都快接近十点半了,才弄好早饭。
早饭比较简单,吃一些猪大肠加青菜之类的,按照家乡话来说,就是先垫个底,才有力气干活。
一大桌人,吴海榆仔细的数了数,大概二十个人挤在一桌,有些辈分大的就坐着,像吴海榆的族弟,辈分小的就在桌子旁站着吃。
“这大肠好吃,给我再分点辣椒!”老瘦吃得满头大汗,可能是热出汗,也有可能是辣出汗的。
老瘦是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只要和他说过话,不一会儿,他就能和别人聊上了,坐在旁边笑哈哈的。
严婉玲拿着碗挤到吴海榆身边,吴海榆还以为是谁呢,扭头一看,发现是严婉玲。
她朝着吴海榆笑了笑,夹起碗里的肉和大肠放进吴海榆的碗里。
看着严婉玲的动作,吴海榆小声对着她说:“怎么?不习惯吃这些?”
“没有,这些是我留下来给你的。”严婉玲笑了笑,含羞的说道。
“留给我?你不吃么?”吴海榆有点小开心的说。
“吃啊,但是锅里面的肉和大肠有限,你不赶紧捞起来,很快就没有了。”
吴海榆听完,看了一下锅里的菜,果然,肉是最快吃完的还有猪大肠,剩下一锅汤还有几片菜叶浮在汤上面。
老瘦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吴海榆两人,其实严婉玲挤到吴海榆身边的时候,老瘦就发现了,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他就越觉得昨晚说的事有希望。
一想到吴海榆这小子要是结婚了,自己说的媒,老瘦心里美滋滋的,他就能天天出去吹了。到那时候,那帮小子都得屁颠屁颠的供着自己。
吴海榆吃着碗里的肉,察觉到了老瘦贱兮兮的笑,便望向他,一脸严肃的样子。
老瘦也不理这些,他笑眯眯的将筷子伸进锅里面,捞了很久才捞出来一大块猪大肠,放进嘴巴里嚼了嚼。
脸色一变,皱着眉头大声说:“谁整理的猪大肠,下次给我洗干净点,害得我吃到了一块粘着猪屎的大肠,还是硬的那种!”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哈哈大笑。
吃完饭,众人坐在院子里休息,一大堆的族弟围上来要和吴海榆扳手腕,不出意外,各个都赢不了吴海榆。
这时老瘦挽起了右手的衣袖,示意吴海榆跟他来一回。
对着吴海榆说:“老饼子,咱俩来一局,你输了,给我捶半天的背,你要是赢了,我就帮你捶半天的背!”
“行!”
听到打赌的两人,一堆人在起哄,在压谁会赢。
吴海榆当然不慌,就和老瘦两个人扳起了手腕,两人一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两个人扳了几分钟,谁也胜不了谁,只能僵持着。
旁边的族弟都在为他们二人加油,颇为热闹,院子里的老人们看着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都在笑着谈论。
“老瘦,你就认输吧!再这样下去你就没力气了!”
“该认输的人是你,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老瘦刚说完,就看到吴海榆家的狗跑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屁股闻了起来,老瘦变得很不自在,吴海榆就趁着他恍惚的一瞬间,加大手腕的力量,终于把老瘦的手腕扳倒了。
听到众人的欢呼,老瘦急忙说:“哎哎哎,欢呼啥,没看到是这只瘦狗影响我发挥了吗,这局不算,重来!”
“认赌服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吴海榆怕老瘦耍赖,就和他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瘦一听,笑眯眯的放过了吴海榆。
众人在休息后,开始忙活了起来,做叉烧的做叉烧,炖排骨的炖排骨,一直忙到了下午四五点才吃上饭。
这个时候人是最多的,一村的人都基本上来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一顿,慢慢吃,一直说说笑笑的吃,这是难得的温馨时刻。
天渐渐的变暗了,院子里点上了几盏灯,昏黄的灯光,欢乐的一群人,组成了一幅农村特有的画面。
吴海榆看着这一画面,感觉到很温暖,这是在家里特有的感觉。
一声远处传来的马叫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现有的热闹。
坐在马背上的人出现在院子附近,对着众人喊道:“吴海榆,李旺,在不在?”
吴海榆和老瘦一听,立马起身坚定的回道:“在!”
那人一听两人都在,快速的说道:“情况紧急,停止探亲,用最快的速度归队!最迟后天下午报到,军令如山,不可延误,如有延误,军法处置!”
吴海榆和老瘦大声回答:“是,遵命!”
马背上的传讯员听到回答后,马上转换方向,朝着另一个遥远的村庄跑去。
事出有因,如此紧急通知,吴海榆和老瘦心想肯定是军队要有所行动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两人目前不知道。
所以两人也知道,最多待过今晚,明天早上必须要出发了。
众人看到吴海榆和老瘦要被叫回去,都是沉默一会。
吴海榆对众人说:“大家接着吃,没事!”
听到吴海榆这么说,众人的声音才慢慢多起来。
只有吴海榆的父母和大哥大嫂两人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他们知道,吴海榆留下来和他们团聚的时间不多了。
吴海榆感受到了家人关切的目光,心里颇为遗憾,以为这次探亲,还可以多留一段时间,没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
军令如山,必须要服从,不然如何对得起身上的军服?
严婉玲凑过来,担心的对吴海榆说:“明早就要走了么?”
吴海榆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这一点,严婉玲心里清楚,所以她把伤心强压在心里,只能透过话语传达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