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的期待与煎熬,伴随着顾沉舟同志愈发炉火纯青(虽然依旧笨拙)的“奶爸”技能和苏麦子相对平稳(比上次好很多)的孕期反应,终于迎来了瓜熟蒂落的时刻。
这一次,苏麦子的生产过程比生年年时要顺利得多。或许是有了经验,或许是身体调养得更好,又或许是顾沉舟这位“场外指导”没像上次那么慌乱失措(虽然内心依旧紧张得像要打仗),总之,在产房里折腾了几个小时后,伴随着一声嘹亮却又带着点秀气的啼哭,顾家的第二个孩子,顺利降生了!
当护士抱着那个同样皱巴巴、红通通的小家伙走出产房,笑着对早已等候在外的顾沉舟宣布:“恭喜顾参谋长!这次是个千金!儿女双全了!”的那一刻,顾沉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幸福的洪流彻底淹没了!
女儿!
他竟然真的有了一个女儿!
一个……像苏麦子一样,有着明亮眼睛、将来或许也会像她一样泼辣、一样聪明、一样让他又爱又恨的小棉袄?!
顾沉舟看着护士怀里那个小小的、软软的、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这个新世界的女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女儿柔嫩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蝴蝶的翅膀。
这就是他的女儿……他和苏麦子的女儿……
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腔,让他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铁血硬汉,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湿润了。
他连忙转过身,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下眼睛,清了清嗓子,才用尽量平静(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问护士:“我……我爱人怎么样了?”
“苏麦子同志很好,这次生产很顺利,母女平安!正在里面休息,一会儿就能出来了。”护士笑着回答。
顾沉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很快,苏麦子被推了出来。虽然同样经历了生产的辛苦,但她的气色明显比上次好很多,脸上带着疲惫却又满足的笑容。
“顾沉舟,”她看到等在门口的丈夫,第一句话就是,“是女儿!我们有女儿了!”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和骄傲。
“嗯,我知道。”顾沉舟走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感激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辛苦你了,麦子。”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她“苏麦子”,而是用了更亲昵的称呼“麦子”。
苏麦子听到这个称呼,心里一暖,笑着摇摇头:“不辛苦,值得。”
小女儿的到来,让这个家彻底圆满了。
哥哥顾沉(年年)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软乎乎、只会哭和睡的妹妹,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和……哥哥力?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调皮捣蛋、上蹿下跳,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会趴在妹妹的小摇篮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看就是半天;会把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比如爸爸给他做的小木枪、妈妈给他缝的小老虎)悄悄塞到妹妹的被窝里;会在妹妹哭的时候,学着妈妈的样子,笨拙地拍着她,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哄着:“妹妹乖,不哭不哭,哥哥在呢……”
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爸爸妈妈的注意力被妹妹分走而小小地吃醋,但总的来说,年年对于这个妹妹的到来,是充满了欢喜和保护欲的。
而顾沉舟,则彻底沦为了“女儿奴”。
他对儿子的教育方式依旧是“严厉”和“军事化管理”,但对女儿,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
女儿一哭,他比谁都紧张,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冲过去,抱着、哄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和他训斥儿子时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
女儿饿了,他会第一时间去给苏麦子(如果是母乳喂养)或者给奶瓶(如果是奶粉)加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慢了一秒钟。
女儿笑了,他会跟着咧开嘴傻笑半天,那副痴汉般的模样,让苏麦子都忍不住吐槽他“没原则”、“重女轻男”。
他还给女儿取了一个特别温柔、特别好听的名字——顾念。念念不忘的“念”。既是思念,也是挂念。这个名字里,饱含了他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的珍爱和期盼。
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丈夫事业有成,疼爱妻儿。自己身体健康,儿女乖巧。家里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温馨和睦。
在外人看来,苏麦子简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军属大院里的嫂子们,更是羡慕得不得了。
“麦子妹子,你可真有福气!顾参谋长那么疼你,现在又儿女双全了,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是啊!你看念念这小丫头长得多水灵!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年年又那么聪明懂事!你这俩孩子,可真是让人羡慕!”
“现在政策也好了(假设时间来到70年代末或改革开放初期),顾参谋长前途无量,你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面对这些羡慕和恭维,苏麦子总是笑着回应,心里也确实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是的,从世俗的眼光来看,她确实很“幸运”。穿越到这个艰苦的年代,不仅活了下来,还拥有了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和相对优越的生活。
但是,只有苏麦子自己心里清楚,这份“幸福”并非完全是“幸运”使然,更不是理所当然。
她知道,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是她用自己的智慧、坚韧、甚至是“泼辣”和“不安分”,一点点争取来的。
她知道,顾沉舟的爱和维护,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他们在一次次的碰撞、磨合、相互扶持、甚至共同经历生死考验后,才逐渐建立起来的深厚情感。
她更知道,眼前的这份平静和美满之下,依旧潜藏着那个关于过去的秘密,以及这个时代本身所带来的、无法预知的风险。
她真的是“人生赢家”吗?
苏麦子看着身边那个正在笨拙地给女儿换尿布、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进行“早期教育”的男人,又看了看那个趴在摇篮边、一脸认真地给妹妹讲着“战斗故事”的儿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或许,用“人生赢家”来定义还为时过早。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也依旧存在。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她拥有了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儿女,一个温暖的家。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和价值。
这就足够了。
至于未来会怎样?那个秘密何时会揭开?时代的风浪又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苏麦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焦虑和恐惧。她相信,只要他们一家人同心协力,彼此珍惜,相互扶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儿女双全,或许不是终点,而是他们人生新阶段的起点。在这个充满了爱和希望的起点上,苏麦子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