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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男儿行,女儿薄 > 第270章 雾隐孤舟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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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迎风立在城楼,玄黄龙袍被狂风撕扯得凌乱,却始终保持着俯视天下的姿态,他一手执银鞭,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把精巧的手枪,自言自语,

“算了,本想让你试试我最得意的巨作,但再见你,好像不想再挣扎了!实在太累,拜你所赐,本来顺心的皇权之旅异常疲惫。”

“真可怜,蛰伏十九年,活在阴沟里特别难受吧!”

他突然丢下银鞭,把玩着小巧手枪,这是他自己亲手造的,却也是刚成功不久。

“这样吧!一颗子弹,一人一枪,玩吗?”

萧渊突然抬起头直视她,用手枪对准她心脏,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故意拖长尾音,

“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真正的男人吧!”

说罢,又发出一阵癫狂的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光。

那笑声,即同情,又带着丝丝嘲讽。

突然,萧渊缓步走近她。

边走边说着上一世在一起的大学四年时光。

说她任性,用金钱侮辱他,践踏他的自尊……

“你让我在亲人,朋友,父母面前抬不起头,可你呢?肆意践踏,还嘲讽我……”

礼槿澜凝望着疯魔的萧渊,思绪飘远,好似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记不清,甚至快将那一世遗忘。

“是你太过敏感,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作祟,我对你的真心却看不见……”

“呸——”

“你的父母,包括你那个弟弟,都他么的嘲讽我,明里暗里说我吃软饭!”

“那我父母资助你开公司,我弟弟最终还是叫你……”

他突然怒吼打断她,“那是你们看见了我的价值!!”

礼槿澜露出一抹悲悯的目光,“这不是你杀我的理由!!”

萧阙听见声音,回望过去,发现两人之间离得太近,他突然很慌乱,急忙踢开脚下的尸体,向着礼槿澜方向狂奔。

萧渊停下脚步,抬起手枪对准自己的额心,眼底蔓延着疯狂,扣动扳机的瞬间,一声空弹的闷响,伴随着萧渊癫狂的笑声。

他将手枪随意扔向礼槿澜,凝望着空中那道银狐。

“该你了!!!”

那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脑中划过两世的沉浮,孤独而又疲惫。

他已经输了,输得非常彻底,是他大意了!低估了她的复仇决心。

他不想再挣扎了,凝望着那副陌生的容颜,升起一丝同情。

礼槿澜抬手接住,小巧的手枪带着金属的冰冷在她手中翻转,对准萧渊的眉心,脑中划过梦境中那神似萧渊的魔龙,“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萧渊邪魅一笑,扭头看了眼墙角下的黑袍尸体,眼中难掩一丝惆怅。

“他们来自岭南隐士家族,说可以替我扫除魔障,取了我几滴心头血,画天机符文,

至于做什么,他们说可以让宿敌陷入业障,

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死去!

谁知道呢?不过看你这样,还是起作用了吧!”

“!!”

萧渊闭着眼眸仰头,悠长的叹息,那声音似解脱,似遗憾。

“我输了,枪支送你了!如何,有没有一种————!”

接连扣动两次扳机,直到第三次,随着刺耳的枪声响起,近前一道血雾炸开。

萧渊低眸看向心脏正中的弹孔,勾唇浅笑,“你还是让我一直惧怕的存在,不管哪一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一直让我仰望。”

说着,展开双手,脸上挂着笑意,缓缓倒下。

礼槿澜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怒气,连扣扳机,却只剩下闷响,“你是该死,但不该死得如此干脆,我该活刮了你!”

她转身离去时,一道玄黑身影挡在她前面,眼中饱含千言万语,

“别走!”

礼槿澜并未回应,闪身一跃,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夜幕中。

“我不会放你走,你别想,永远别想!”

萧阙双拳重重的砸在城墙上,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垂泪。

………

宫阙铜铃在夜风里摇晃,檐角垂落的宫灯沾满干涸的血渍。

萧雀踏着玄色织金锦靴,在满地倒伏的明黄龙旗间缓步前行。

他指尖轻抚过蟠龙柱,忽听得身后传来兵器坠地的闷响——最后一名叛军统领被斩落头颅,温热的血溅上宫墙。

\"王爷。\"染血的将领单膝跪地,铁手套按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乱军皆已伏诛。\"

萧雀转身时,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他多么希望回头,那人站在石阶下,对着他微笑,转瞬又自嘲,“我为什么就留不住你,如何才能留住你……”

三日后,太和殿重铺明黄地毯。

萧阙端坐在九龙椅上,冕旒随着动作轻晃。

传国玉玺在玉案上泛着冷光,他执笔在诰书上落下朱批,墨迹晕开时,阶下跪着满朝新臣。

\"封礼青崖为镇国大将军,赐丹书铁券,食邑万户。\"

“封礼槿知为抚西大将军……”

“封礼槿玉为御林军都指挥使,接管御林军……”

“封礼槿逸殿前指挥使……”

“封李万山…”

“封……”

萧阙听着宣旨太监的高声唱报,目光却早已飘向宫门外、

你别逃,只要将你的牵绊牢牢抓在手中,你总会回来。

我不惧怕你礼家反,我就是要将礼家众人委以重任,牢牢拴在身边。

宣旨太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望着阶下一众官员,幽深的黑眸中冰冷无情。

当宣唱到最后,宣旨太监的声音陡然拔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蜀云门掌门礼槿澜为摄政王,”

朕承大统,然国运多舛,内忧外患纷至沓来。

朝堂之上,政令纷杂,四海之内,烽烟未靖。

朕临御天下,志在太平。然时势多艰,非一人可支。

礼槿澜忠勇兼备,功勋卓着,素有安邦定国之才。

今特封礼槿澜为摄政王,代朕总揽军国重务,凡军政庶务,可先断后奏,群臣咸听节制。

朕与摄政王同心同德,共图大业。望其尽心辅弼,以成盛世!

另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择帝京最华贵的府邸——

原瑞王府,重加修葺,更名“摄政王府”,府门悬御笔金匾,彰显殊恩。

府中一应器用,皆按亲王规制,出入仪仗,特许僭越三级。

子孙永享世袭罔替之荣,彰显朕倚重之诚、酬功之厚!

钦此!”

礼家众人诧异的抬头时,眼中全是震惊。

礼云笙盯着萧雀冠冕下那双幽深如潭的冷眸,一时捉摸不透新帝的意图。

没有立为其他,而是摄政王。

新帝究竟何意?

不该如今称帝,惧怕礼家握权才对,还给礼家这满门的荣耀,听得他心里直犯怵。

千古以来并未有过异姓王能涉政,如今礼家满门手握的全是实权,他慢慢地琢磨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想要开口、喉间又干巴巴的,最终,

\"臣谢陛下隆恩。\"

宣旨太监看了眼新上任的帝王,触及那冰冷无情的眸子急忙垂低,转身对着大殿下再次高声宣旨。

“原镇国公府,礼家四公子生而英毅,志存家国,在逆党逼迫下血染宫墙,然其忠肝义胆,堪为表率,朕念及此,今特降恩,追其为镇国公世子,赐谥号“忠”,依国公世子礼制厚葬。”

礼云笙听闻瞬间明白,这家伙搁这等着呢?

斩断他儿子与礼家的关系!

“……”

朝中众人并未有太多波澜,只是惋惜礼家四公子英年早逝。

但一些大臣琢磨出不同寻常,这礼家四公子名字和摄政王名字怎么如此相似?

当夜,宫人们捧着金册玉印穿梭在各府之间。

萧雀独坐在未央宫,望着案头堆砌的任免奏折,忽然嘲笑出声。

烛火摇曳中,他似在等待,又在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