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剑气犹如凤鸣,剑尖堪堪抵住萧阙脖颈处,却凝在皮肤半寸处,映得那凤眸泛起冷冽的光,“你不必如此,如今你我一条船上,我自会鼎力相助!”
萧阙非但不退,反而欺身向前,剑尖刺破肌肤的刹那,血珠顺着剑身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
她瞳孔猛地收缩,收起长剑。
“疯子!”
他低哑的嗓音裹着暗涌的疯狂,勾唇挽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那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以免我做出更疯狂的事!”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礼槿澜攥紧剑柄,剑身的血迹,灼得她眼眶发烫。
帐外夜风卷着细雪扑来,熄灭最后一盏烛火。
……
血色残阳下将边关草原浸染成流动的炼狱,两军再次对阵,在苍茫的大地上撞出震天东堤的轰鸣。
赫图立于中军狼头旗下,四周重甲兵围得严严实实,犹如铜墙铁壁般森严。
礼槿澜身穿战甲,暗光流转泛着幽紫华光,立于二十万大军前,宛如一尊浴火而生的战神。
她身后的大军列阵如钢铁长城般延绵不绝,旌旗蔽日,戈矛如林。
而对面,西戎的铁骑严阵以待,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而更远处,草原深处传来群狼低沉的嗥叫。
礼槿澜唇角勾勒出冷冽的弧度,拔剑指苍穹,开口时,声音虽然轻,却如雷霆响彻两军,“今日,我要你西戎就此覆灭!”
“左翼准备压上,右翼包抄。”
她的声音穿透喊杀声,墨发飞扬,中军呈现箭阵,长枪阵掀起的尘浪与西戎的兽潮轰然相撞。
喊杀声,马嘶声,兵刃相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
随着战场的割据,两翼渐渐合拢。
左翼的轻骑似一只长剑,将整个西戎铁骑冲散,逐渐吞噬。
当右翼的山林军没入战场时,西戎似被包围的羊群,只剩下后背一处生门。
河图见状冷笑,拿着一枚骨哨,随着尖啸的哨音,西戎后方的狼群嘶吼着跃入战场。
霎时间,前排的士兵被狼群扑倒,见血封喉。
滚烫的鲜血溅入土地,转眼凝成暗红痕迹。
礼槿澜望着渐渐被冲散开的包围圈,幽眸微阖间,似乎在等待着。
三七驱马上前,望着渐渐落入下风的战场,“主子,让属下带黑甲卫上吧!”
礼槿澜抬手拒绝,声音裹挟着冷淡,“再等等,他们一定会出现的!”
按照她估算的时间,大哥率领的两万人不出意外就在这两日回来。
到时候西戎的北面围上,那整个西戎再也活不了!
礼槿澜抚摸着长剑,剑脊发出清越嗡鸣,仿若在渴望饮血。
她横剑触摸剑身,总觉里面有一丝若有若无得气息流动,仿若她修炼时内力在体内周身流转,这剑犹似活物正咆哮着想要饮血!
“再等等,我们第一个人头该是王者的头颅才配的上你!”
时间渐渐流逝,西戎隐隐要突破包围圈,右翼渐渐薄弱快被突围。
“王破军,率三万补上右翼。”
王破军看了眼右翼,咬咬牙,“元帅,保重,末将这就去也!”
礼槿澜端坐在马背上,眼神直视前方,而看的却是西戎大军的背后。
突然,草原深处传来一声咆哮,一只看不出是何物的猛兽破冰而来,浑身铁链似恶鬼索命,身形似一座小山般庞大,利爪踏碎冻土,猩红的瞳孔中燃烧着怒火。
血牙鼻翼微动,隔着西戎的大军望向远方,那抹在阳光下泛着紫光的身影异常夺目,他完美的完成了主人的任务。
随着铁链哗啦哗啦响动出现在西戎人后方,那些遮天蔽日的狼群,狂躁不安起来,血牙昂首发出怒吼,声波震得狼群脚步踉跄。
他迅疾如一道黑雾,抬手间一抓将一只头狼撕碎,利齿间飞溅的血肉如同暴雨。
礼槿澜见到那抹黑影,眼尾扬起好看的弧度,振臂一呼,
“列阵,绞杀开始!”
话语未落,西戎后方出现黄色旗帜的队伍,伴随着喊杀声,渐渐将西戎大军全部包围。
霎时,礼槿澜前方的士兵似打开了铁栅栏,而正在缓缓打开的瞬间,一匹高头大马猛冲一跃,带着一抹紫影跃入绞杀圈中。
她的目光只有西戎重甲军位置,催马直冲赫图,剑光所过之处,人头犹如血雨纷纷炸裂。
三七见着那抹消失的身影,抬手示意三万黑甲卫,“保护主子!”
顿时,三万黑甲似一把天地巨斧,狠狠地劈进西戎的大军里。
当赫图见着渐渐被包围缩小的包围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突然发现后方也被不知名的士兵包围,举着黄旗带着一只奇异的猛兽在狼群中肆意猛冲,都是向着他的方向而来。
“不好!撤退!”
赫图的惊呼伴随着战鼓,但后方的铁骑声渐渐将整个圈围挡得严严实实。
礼槿知带着两万铁骑补上西戎最后的退路。
与此同时,血牙已经冲破狼群,举爪间一只只狼群化作肉泥,直直向着礼槿澜方向狂奔。
暮色暗沉,战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弱了下去。
尸骸堆积如山,融化的雪水混着雪水蜿蜒成赤色的溪流。
赫图身边的重工弩,漫天箭雨并没有阻挡那抹紫影,一道黑影挡在她身前,一人一兽犹如杀神,一路破开重工弩阵列。
血牙的嘶吼让剩下的狼群四下逃窜。
他的铁爪重重的穿透西戎重甲,就似一道灵活的铁盾,箭雨来临时,落在礼槿澜前方挡下箭雨,撞击在他浑身缠绕的铁链上,叮叮作响。
此时场上的西戎士兵渐渐被吞噬,只剩下赫图周围的重甲兵。
礼槿澜端立在马背上,仰头喘息,将眼底的眼泪倒流回去。
“槐叔…我替你复仇了…,可是我再也换不回你!”
当横七竖八的重甲兵渐渐堆积,夜间的狂风犹似鬼魂的哀嚎。
战车被幽光剑芒劈开。
礼槿澜突然轻笑出声,沙哑的嗓音混着血腥气,
“我说过,至死方休!”
赫图跪坐在战车前,染血的长袍松垮的披在肩头,他抬手拂去额间凌乱的褐发,露出额间的玄黑狼头抹额,湛蓝的瞳孔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能死在你的剑下,荣幸至至!”
他的笑声混着喉间涌出的血沫,“但,我是一个有志气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