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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送钱去了么?咋改进货了?”

望着碎墨和墨三捧进来的一堆锦盒,秦昭玥不由发问。

“相府夫人给的,说是还了殿下对裴公子的救命之恩。”

秦昭玥眉峰轻挑,还有这种好事。

正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看看,不白救吧!

瞅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碎墨抚额。

凭殿下的脑子,碎墨不信她听不懂言外之意,只是不在乎罢了。

“快拿出来瞧瞧,相府嫡长子的命值多少钱。”

一共五支锦盒,全是老药材。

碎墨并未提前打开过,此时也是第一次见,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墨十二更是往前窜了一步,近距离观察起那些药材。

“别愣着啊,赶紧说值多少钱。”

这事儿墨十二最有发言权,毕竟药、毒不分家。

她先依次指了指其中三支锦盒,“这三株都是百年份的,品相极佳。

按照市价,基本上在两千两一株左右,但这东西很罕见,几乎不见流通。”

秦昭玥点了点头,越珍贵的东西溢价越高。

这种年份的药材都是底蕴,拿出去卖是暴殄天物。

“至于剩下的这两株……应当在五百年以上。”

秦昭玥悚然一惊,大手笔啊。

“这株我认识,肯定是参王,另外那株呢?”

墨十二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卷柏,又叫九死还魂草。

传说只要一息尚存,便可拖住病情,争取救治的时间。

另外,据说有助于四品境突破至神武境。”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碎墨的身上,毕竟神武境离墨组还太远。

青鸾卫百户,跟普通卫兵的见识也有差距。

就算是精通药理的墨十二,也没见过这么珍贵的宝药。

碎墨点了点头,“是有这种说法。”

嚯!秦昭玥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那这药值多少银子?”

碎墨瞧着自家主子不值钱的样子,叹了口气,

“无价也无市,殿下就别想着往外卖了。

等什么时候再立新功,不妨问陛下求个药方。

或者提供药材,让璇玑卫的药师炼制丹药,或可有助于冲击神武境。”

秦昭玥心说大可不必,但这事儿没法跟别人说。

反正肯定不便宜,放出去必然会引发武勋家族哄抢。

要不……问问蒙坚?他家肯定能吃下。

秦昭玥心情大好,“快,看看剩下的还有什么。”

五个锦盒之外,还有两封卷轴。

小心翼翼打开第一份,发现是副字。

秦昭玥是懂行的,根本不看内容,直接看落款。

“载之?谁是载之,很有名吗?”

碎墨:……

墨组:……

大家神色古怪,殿下是真不关心朝堂呐,连这都不知道。

“别大眼瞪小眼啊,说话啊!”

“殿下,载之是裴相的表字。”

唔……确实稍微有点不应该了。

略过尴尬的小话题,秦昭玥直指本心,“值钱吗?”

“怎么说呢……”碎墨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裴相的字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至于冠绝古今的程度。

正常来说这副字的书法价值大概也就百两的级别,最多千两顶天了。

但是,他是裴相啊,坐镇凤阁台十四年、太微年间独一份的宰相……”

秦昭玥当时就悟了。

若是有人想要求裴老头儿办事,或者他弟子什么的想要拍马屁,这幅字的价值就不好说了。

“奇珍阁第五层的珍宝不是还没填满吗,挂那儿去。

到时候趁着科举的热度,好好宣传一波,准能卖个好价钱。”

还剩最后一幅卷轴,大家的好奇心都被调了起来。

缓缓展开卷轴,见是一幅画作。

一匹骏马被系在木桩上,鬃毛飞起,鼻孔张大,眼睛转视,昂首嘶鸣。

形态上四蹄腾骧,似欲挣脱羁绊。

秦昭玥不懂艺术欣赏,但这画用笔简练,线条纤细而遒劲,瞧着应该不是凡品。

按规矩,扫一眼作品便立刻看向了落款处。

没有签名,只有个印章。

秦昭玥仔细分辨了一下,一个字儿没认出来。

“神骏图!”

就在此时,墨五越众而出,盯着画作怔怔出神。

颤颤巍巍伸出了手,却始终没敢触摸。

“别愣着了,赶紧给说说这图。”

墨五好不容易回神,也不看秦昭玥,视线死死钉在画作上。

“殿下请看,虽然被木桩拴着,但它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圆而有神的眼睛、嘶鸣长啸的神态、高高撅起的屁股、鼻孔的夸张扩展,甚至发怒时竖立起的鬃毛……”

平时半天打不出来个屁的墨五,讲起画作来却滔滔不绝。

秦昭玥第一眼只觉得画卷上这马神俊,直觉好,但好在哪儿却描述不出来。

经过墨五的讲解,也瞧出了些门道。

确实是烈马,整个身体仿佛散发出无穷的力量。

虽然被拴着,但仿佛奔驰于浩淼的空中,让人有种感觉:

它是不会逆来顺受、随遇而安的。

墨五突突突一阵讲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

回头看去,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一时间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秦昭玥吹了个口哨,饶有兴致开口,

“看不出来列,你还是个搞艺术滴娃。”

听到殿下调侃的语调,还有周围同僚讶异的目光,墨五的脸色腾的一下爆红。

期期艾艾说不出一个字来,又恢复成了往常模样。

秦昭玥一点不觉得奇怪,i人嘛,这有啥。

社恐又不是在所有环境下都那样。

跟自己极为熟悉的人在一块儿,或者触碰到了极擅长的领域,i人能够侃侃而谈也不稀奇。

“所以说,这是谁的画,值钱吗?”

这一次,大家的视线又集中到了秦昭玥的身上。

碎墨面色古怪。

不知道裴相的表字已经够离谱的了,听了墨五详细的讲解竟然还能问出这话来。

她都怀疑,之前殿下在宫中跟夫子都学了些什么,有点外面传闻不学无术那味儿了……

“出自百年前一位惊才绝艳的画师,陆停舟。”

秦昭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转身望向碎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