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别自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云慕笙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他了解魔鬼鱼。
就算不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
早晚有一天,她依旧会抓住他们,利用他们来对付他们的父母的。
那是她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之一。
墨宝……
已经好多年没人这么叫他了。
他大哥叫了他的小名。
战景墨的眼眶突然红了。
心口酸疼的厉害。
他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弟三个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大哥总是最懂事的那一个。
长大后,他依旧比他们几个都要成熟稳重,真像个大哥一样处处护着他们。
但其实他不过比他们几个早出生十分钟罢了。
而现在,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认。
“大哥!”
这个称呼从战景墨唇间滑出时,他的嗓音哽咽的厉害。
云慕笙的眼睛里有光芒闪动,“二弟。”
喉结滚动了一下,朝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兄弟俩四目相对,都流下感动的泪水。
战景墨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紧紧地握住。
云慕笙用力回握他的手,拥抱住彼此。
从与家人相认的这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云慕笙。
而是战凌曜!
松开对方后,战凌曜道,“二弟,你在这里守着景熙,我带人去追云昭华。”
“好,大哥你要当心。”
战凌曜点头,快速离开。
祁妄在岸上等他,见他下来,上前道,“大哥!”
“走!叫上人,我带你们去找云昭华!我知道密道入口在哪!”
作为云昭华精心培育出来的棋子。
战凌曜自然了解云昭华的很多事情。
以及这座古堡里的密道,他也清楚。
“太好了!走吧!”
两人一起,领着玄域和晨星盟的人,一起寻找密道。
医疗船上。
护士帮蓝初瓷把脚底心上的玻璃渣小心翼翼挑出来。
蓝初瓷疼得钻心,只能用力抓住战夜擎的手臂。
战夜擎看着血肉模糊的双脚,心疼的不得了,搂着妻子,不停地安慰,“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不用管我,我没事,你去看看曜曜和景墨怎么样了?”
蓝初瓷催促。
“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伤的最重的是景熙。”
战夜擎说道。
“唉,要不是景熙在紧要关头阻拦优姬娜,恐怕曜曜和景墨早就凶多吉少了。”蓝初瓷想想都觉得后怕。
“景熙不错,她很勇敢,就像你一样。”
战夜擎正面给出评价,等于是高度认可了这个未来儿媳。
蓝初瓷赞同,等脚伤处理好了,她让战夜擎去手术室那边看看。
手术还在进行中。
战景墨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僵成了一座雕像。
他浑身发冷,心脏一直处于揪紧的状态。
焦灼!
担心!
害怕!
心弦紧绷到了极点。
最怕的就是怕景熙有个万一。
有脚步声传来。
战景墨没有回头。
战夜擎来到他跟前,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又按了按他的肩膀。
父亲在无声鼓励他。
战景墨双眸猩红,眼眶湿润。
“爸!这一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追去地下车库,不是我认为大哥是魔鬼鱼,还朝他开枪,我们也不会中魔鬼鱼的暗算。
“我真是没用!害了大哥,连累了妈也受伤,甚至害惨了景熙……”
战景墨垂下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哽咽起来。
战夜擎在儿子身边落座,鼓励道,“你不用自责,景墨。要说自责,也应该是爸爸自责。如果当年没让优姬娜逃走,那么也不会有往后这么多年的灾难。
“灾难和意外的根源,还是因为我们做父母的,没有彻底扫清障碍。真的不怪你们,是你们承受了我们造成的后果。
“优姬娜本就阴险狡诈,就算今天你没有找去,也会有明天,后天,她总有办法,同时抓到你们,只是为了要对付我和你妈。
“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也连累了景熙。”
“爸,不要这么说……”
战景墨抬起泪眸,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怪父母呢?
作为战家的子孙,天生要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也要面临一切可能会碰到的风险。
“我妈怎么样了?”战景墨问。
“处理好伤口,在休养。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战夜擎又问,“看到你大哥了吗?他的伤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伤处理好了,但他没有休息,带人去追魔鬼鱼了。”战景墨道。
“我去看看!”
战夜擎不放心,马上离开医疗船。
古堡内。
战凌曜和祁妄带着小分队,找到密道入口。
众人打着手电,走进漆黑的密道中。
密道是为了作为应急求生的通道,从古堡连接到山体内部,通往外界。
古堡有上百年的历史,古老又阴森,密道更是阴寒阵阵。
其实云昭华有很多事情隐瞒了战凌曜,就比如说这条暗道。
云昭华并没有告诉过他。
而是他以前来古堡小住期间,无意间发现的。
众人走了好久,直到来到一处分叉口处,出现好几条道路。
“糟糕,这里这么多通道,他们可能会从哪个通道离开?”祁妄问道。
“我以前进来过,密道分叉很多,每条密道通向不同的位置,不确定他们会藏进哪个密道之中。大家都要小心点!”
战凌曜提醒众人。
“地上有血迹!他们可能从这条道上逃走了!”
祁妄用电筒发现地面上滴落的血迹,还没干涸的。
“追!”
一行人顺着暗道追下去。
除了他们这些人在密道内追踪外,玄域和晨星盟的人手也在往附近的山脉排查。
尤其是古堡背靠着的后山区域。
所有手下们都在搜寻魔鬼鱼的踪迹。
医疗船上的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的手术中。
战景墨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有医生从里面出来。
战景墨立刻撑着伤处起身,腹部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但他顾不上这些,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
“医生,她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他真的害怕极了!
等待的这段时间,战景墨好似度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