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和小龙女心中同时一凛!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艘突然出现的巨大楼船,以及船头之上,那道青衫卓立,宛如谪仙临尘般的身影!
“东邪……黄药师?!”
小龙女清冷的俏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一丝凝重。
她久居古墓,不问世事,但对于“天下五绝”这等威震武林,如同传说般的人物,自然也是如雷贯耳。
尤其是这位“东邪”黄药师,更是五绝之中,性情最为古怪,行事最为莫测的一位。
传闻他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算术韬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自创“落英神剑掌”、“兰花拂穴手”、“弹指神通”等诸多绝学,早已臻至化境!
这样一位文武全才,惊才绝艳的人物,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只是,他性情乖张,亦正亦邪,喜怒无常,素来不喜与外人交往,更是将桃花岛视为禁地,不许任何人擅闯。
如今,苏寒和小龙女不仅闯了桃花岛,还在岛上大开杀戒,斩杀了那头巨猿,以及他的两位叛徒弟子梅超风和陈默风。
这无疑是触了黄药师的逆鳞!
此刻,这位桃花岛主,去而复返,而且看这来势汹汹的模样,显然是来者不善!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有礼了。”
就在苏寒和小龙女凝神戒备之际,楼船之上,黄药师的身后,突然走出一位身披袈裟,慈眉善目,手持念珠的老僧。
老僧对着苏寒和小龙女遥遥合十一礼,声音温和地说道:
“两位施主,想必便是方才在桃花岛上,大展神威,降妖伏魔的苏施主与龙施主吧?”
“老衲法号一灯,添为大理国退位之君,见过两位。”
“一灯大师?!”
苏寒和小龙女闻言,皆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与黄药师同船而来的老僧,竟然会是“天下五绝”之中,以“一阳指”和“先天功”闻名于世的“南帝”段智兴,如今的一灯大师!
这位昔日的大理国君,因为周伯通与刘贵妃瑛姑之事,心灰意冷,看破红尘,最终选择了出家为僧,法号一灯,常年隐居在桃源县的深山之中,不问世事。
想不到,今日竟然会与“东邪”黄药师一同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一灯大师当面,失敬失敬。”
苏寒对着一灯大师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他虽然对黄药师没什么好感,但对于这位慈悲为怀,德高望重的一灯大师,还是颇有几分敬意的。
“苏施主客气了。”
一灯大师微微一笑,随即又看了一眼身旁面沉如水的黄药师,叹了口气,对苏寒说道:
“苏施主,黄岛主此番归来,乃是因为察觉到岛上禁制被破,以及……两位爱徒的魂灯熄灭,方才匆匆赶回。”
“方才,老衲与黄岛主,也已经从那几位幸存的桃花岛弟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梅超风与陈玄风二人,盗取《九阴真经》,叛出师门,作恶多端,本就死有余辜。苏施主与龙施主,能够出手将他们伏诛,也算是为武林除去一大害,功德无量。”
一灯大师的话,说得合情合理,也算是为苏寒和小龙女开脱。
然而,他身旁的黄药师,听到这话,脸色却依旧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与杀意!
“哼!一灯,你倒是会做好人!”
黄药师冷哼一声,目光如同两道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苏寒,声音冰冷地说道:
“梅超风和陈玄风,虽然是我门下叛徒,但他们毕竟曾是我黄药师的弟子!他们的生死,也理应由我黄药师来处置!何时轮到你们这两个外人,来我桃花岛上,指手画脚,滥杀无辜?!”
黄药师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煞气,仿佛九幽寒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虽然也痛恨梅超风和陈玄风的背叛,以及他们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所犯下的种种恶行。
但他毕竟是他们的师父!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即便这两个徒弟再不是东西,也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更何况,苏寒和小龙女,不仅杀了他的两个徒弟,还将他的桃花岛,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这对他这位心高气傲,视颜面如性命的“东邪”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滥杀无辜?”
苏寒听到黄药师的指责,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黄岛主,你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吧?”
“那梅超风和陈玄风,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滥杀的无辜之人,何止成百上千?他们修炼那歹毒无比的《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不知害死了多少武林同道!”
“他们二人,早已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我杀了他们,乃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何来滥杀无辜之说?”
“至于你这桃花岛……”
苏寒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座郁郁葱葱,风景秀丽的岛屿,语气淡漠地说道:
“若非你管教不严,纵徒行凶,又岂会酿成今日之祸?”
“说到底,梅超风和陈玄风之所以会沦为江湖魔头,你这位做师父的,也难辞其咎!”
苏寒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丝毫不给黄药师留任何情面!
他本就对黄药师那乖张暴戾,迁怒无辜的行事作风,没什么好感。
此刻,见对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颠倒黑白,更是懒得与他客气!
“你……你放肆!!”
黄药师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三缕长髯都根根倒竖起来!
他何曾受过如此顶撞与羞辱?!
想他“东邪”黄药师,名震江湖数十年,哪个武林中人,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噤若寒蝉?!
就算是其他四绝,与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是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口小儿,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大放厥词,指责他的不是?!
简直是岂有此理!狂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