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和顾流风走出电影院,来到一家餐厅。
温暖的灯光与轻柔的音乐本该让人放松,可李欣然却莫名感到一丝不安。
或许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后颈处传来阵阵凉意,仿佛有人在她身后轻轻呵着冷气。
那寒意若有若无,却让她起了一身细小的鸡皮疙瘩。
李欣然下意识抬手抚上脖颈,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
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顾流风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李欣然摇摇头,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明亮的餐厅里,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吃饭谈笑,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可当她转回身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悄然爬上脊背。
李欣然不自觉地往顾流风身边靠了靠,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流风哥哥,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顾流风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瞬,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
“没有啊,然然,你是不是被刚才的恐怖片吓到了,还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话?那一听就是他胡编乱造的,你不用往心里去。”
嘴上这么说,但顾流风心里也直打鼓。
男人那句“三心二意会被厉鬼缠上,不得好死”的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看着眼前的李欣然,又想到孟九笙,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两人怀揣着不安,晚饭吃得索然无味。
李欣然也把黄雅琴交代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走出餐厅时,暮色已深。
顾流风问道:“然然,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李欣然的思绪沉浸在恐惧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
她刚要开口,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死人了!救命啊!有人跳楼了!”
“在哪儿?!”
“快报警,叫救护车!!”
听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李欣然和顾流风心头一紧,不约而同地朝骚动的源头望去。
只见商场保安已经迅速拉起警戒线,筑起一道人墙。
惊慌失措的人群被拦在外围,几个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受惊的顾客。
李欣然和顾流风随着人流挤到事发地点时,现场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周的议论声更是如潮水般涌来。
“什么情况,从哪跳下来的?”
“好像是六楼,有人看见了。”
“太惨了,脖子和腿都摔折了......”
各种惊呼声不绝于耳,场面一片混乱。
李欣然听到路人的对话,心里的恐惧感更深了几分。
六楼,不就是他们看电影的那层?
这时,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女生撕心裂肺的哭喊。
“宝宝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
李欣然和顾流风同时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这声音,好耳熟......
两人都不记得是如何回到家的,也不记得怎么告别的。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猜想,跳楼的人到底是不是在电影院里坐他们前排的情侣......
......
翌日。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洒落在孟家花园里。
孟九笙穿着一袭运动服,正在草坪上指导傅觉夏练习防身术。
“这一招叫顶膝击腹。”
她身形微沉,开始演示:“当有人冲过来打你的时候,先躲开对方的拳头,再借势扣住他的手腕和肩膀,用膝盖狠狠撞击对方的腹部。”
孟九笙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劲风。
小家伙看得眼睛发亮,立刻模仿起来。
他笨拙地摆出架势,奶声奶气地问:“这样?”
孟九笙眼底泛起笑意,蹲下身轻轻调整他的姿势。
“胳膊要抬高一点,另外腿要使劲。”
傅觉夏歪着小脑袋,认真调整姿势又练习了一遍。
虽然还是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但架势已经像模像样。
“不错,比之前好多了。”
孟九笙满意的点点头,眼睛一转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我再教你一招。”
她站直身体,左拳迅速刺出,紧接着右肘凌厉上顶。
“这叫左直拳加顶肘,给敌人一种攻他上身的错觉,然后趁其不备,偷袭,猛踹他膝盖。”
傅觉夏眼花缭乱,小嘴不自觉地张成了圆形。
显然是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多信息。
那可爱又懵懂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孟九笙。
“没事,慢慢来。”
傅觉夏弯起眉眼,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正当两人专注练习时,孟时景快步走了过来。
“老九,你什么时候把这手串处理掉,我这两天运气爆棚,有点招架不住啊。”
他这两天的情况完全可以用锦鲤附体来形容。
孟时景为了保住小命,已经尽量躲在家里不出门,可即便如此,好运还是接踵而至。
先是常玩的手游免费单抽就出了极品皮肤,后是喂了半年的流浪猫莫名给他叼来一条金项链。
最过分的是,他躺在阳台上睡觉都能捡到钱。
嗯,不知道是谁把人民币绑在气球上玩浪漫,结果玩脱了飘到了他脸上。
孟时景生平第一次觉得,运气太好也吓人.......
孟九笙收势,领着傅觉夏在藤椅上坐下来。
“急什么,今晚十二点就可以了。”
“真的吗?”孟时景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但紧接着,他有些不放心地问,“你一定能保证我的安全吧?”
他才十几岁,前途一片大好,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孟九笙轻笑一声:“放心,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招牌,我也一定护你周全。”
孟家人要是死于非命,她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孟时景愣了愣:“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他的命还没有招牌重要?
孟九笙扬眉:“开玩笑的。”
孟时景坐下喝了口水,然后把目光转向傅觉夏。
“你真把他当儿子养啊。”
傅觉夏很是上道,奶声奶气喊了声:“小舅舅。”
“噗——”孟时景一口水全喷在了草地上。
突然理解大哥的感受了,太雷人了。
孟九笙揉了揉小家伙的头顶:“多可爱。”
“可爱是可爱,你才多大就给人当妈。”孟时景难以理解。
孟九笙淡淡道:“不算。”
她只是偶尔和傅觉夏玩耍一阵,和真正的母亲角色差得很远。
孟时景赖在主宅待了一天,吃过晚饭才被孟九笙撵回了家。
躺在床上,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神经高度紧绷。
虽然得到了孟九笙的再三保证,可他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寂静的房间里,所有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心跳。
孟时景盯着墙上的挂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就在这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悄然弥漫开来。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觉得眼皮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整个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