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二年二月十七,辰时初刻。
黑水渡军营的主帐内,兽皮帐顶凝结的霜花簌簌坠落,与铜盆里蒸腾的药雾交织成诡异的白网。
秦沐歌膝下的青砖沁着寒意,她手中银针在烛火上炙烤时,折射出的幽光映得萧璟苍白的脸愈发森冷。
他古铜色的胸膛上,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正以箭伤为中心疯狂蔓延,宛如被墨汁浸染的裂纹,每吞噬一寸肌肤,插在膻中穴的银针就发出尖锐的嗡鸣,震得案头的药碗泛起细密涟漪。
\"师姐,按住他的左脉。\" 秦沐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眼前的眩晕。
叶云裳倚着榻柱勉强支撑,素白的中衣染满药渍,苍白的手指却精准如仪,指尖按在萧璟内关穴时,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被蛊虫侵蚀的暗痕。
\"寒毒混合了蛊虫...\" 叶云裳剧烈咳嗽,\"必须...先稳住心脉...\"指缝间渗出黑红色血沫,\"它们在啃食血脉根基,就像...\" 萧璟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浑身肌肉紧绷如弦,震得床榻下的青砖都微微发颤。
秦沐歌急忙捻动银针,针尖刺入曲池穴的瞬间,一股腥臭的黑血顺着针孔喷出,在牛皮帐上溅出狰狞的血花。
帐外风雪骤然加剧,帐帘被狂风掀开的刹那,刺骨的寒意裹挟着雪粒灌入。叶轻雪跌跌撞撞冲进来,鬓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怀中襁褓里的啼哭刺破凝滞的空气:\"阿姐!明明浑身发冷!\"
她颤抖着掀开襁褓,婴儿细嫩的皮肤上,青黑色纹路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与萧璟胸膛上的诅咒如出一辙,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秦沐歌的耳畔嗡鸣作响,当指尖触到明明冰凉的手腕时,一股彻骨寒意顺着血脉直冲灵台。
那寒意中裹挟着熟悉的雪族图腾气息,却又掺杂着南疆蛊虫的阴毒 —— 这不是普通的诅咒,而是有人将雪族秘术与蛊毒融合,专门针对萧氏血脉设下的死局!
\"取冰魄石!\" 秦沐歌突然抓住叶云裳的手腕,却发现师姐的脉象已如游丝。叶轻雪立刻解下颈间的冰魄吊坠,晶莹的玉石刚贴近明明额头,就发出刺耳的脆响 —— 吊坠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蛛网状纹路。
萧璟突然剧烈抽搐,震落的银针掉在青砖上,与明明的啼哭、叶云裳的咳嗽,以及帐外呼啸的风雪,共同织成一曲绝望的挽歌。
而在更远处的狼山方向,乌云中不时闪过幽蓝的光芒,仿佛巨兽正隔着千里注视着这场血脉的生死博弈。
\"血脉共鸣...\"叶云裳支起身子时,锦被滑落露出腕间的青色脉络,宛如被冻裂的冰湖下蜿蜒的暗河。她每说一个字,口中便呼出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白薇改良了... 寒髓症... 让它能... 隔空传染至亲...\"
秦沐歌将明明交给叶轻雪,秦沐歌的指尖在母亲手札上飞速掠过,羊皮纸发出沙沙的脆响。当书页停在那幅阵法图时,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图中四颗血线相连的星辰映得宛如活物。
她盯着旁边 \"血脉为引,隔空夺舍\" 的批注,指甲深深掐进纸页边缘 —— 那些扭曲的笔迹,与母亲临终前在石壁上刻下的遗言如出一辙。
\"不是治病...\" 她的声音被帐外狂风扯得破碎,\"白薇是要用萧氏血脉... 重塑容器!\"
帐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周肃撞开帐门时,肩头的甲胄碎块上还沾着未干的脑浆,腥热的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寒气冻成暗红的冰晶。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周肃带着一身血腥气闯进来:\"王妃!\" 他单膝跪地,铁矛拄地发出闷响,\"俘虏慕容霄要求见您!他说... 他有解毒之法!\"
秦沐歌抬眼望去,只见周肃颈间的狼牙项链还在滴血,那是方才处决逃兵的证据。叶云裳在阴影中微微摇头,喉间发出虚弱的警示,腕间银铃却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哀鸣。
\"带他过来。\" 秦沐歌的声音冷如冰棱,同时将一枚淬了麻药的银针藏入袖中。\"但先搜身,尤其是口腔和指甲。\"
她注意到叶轻雪正用身体挡住明明,襁褓中的婴儿已不再啼哭,细嫩的唇瓣泛着紫绀,与萧璟胸前的青黑纹路形成触目惊心的呼应。
秦沐歌与叶云裳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后,慕容霄被铁链拖进帐时,靴底在青砖上犁出两道血痕。这位北燕二皇子的玄色锦袍已被撕成碎片,右肩插着的断箭露出白骨,却仍用完好的左手梳理凌乱的额发,指节上的蓝宝石戒指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他扫过榻上昏迷的萧璟,目光在明明脸上停留时,嘴角勾起的冷笑让秦沐歌想起黑水河底的食人鱼。这位北燕二皇子右肩中箭,但神情依旧傲慢。
他环视帐内情景,目光在昏迷的萧璟和啼哭的明明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七王妃,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混着血沫,带着北燕贵族特有的拖腔,\"看来我王兄的 ' 礼物 ' 已经起效了。\"
铁链在他走动时发出沉重的哗啦声,秦沐歌注意到他脚踝处缠着的布条渗出黑血 —— 那是中了雪族 \"腐骨散\" 的征兆。
慕容霄拖着铁链挪动时,沉重的哗啦声与帐外呼啸的风雪交织,如同死神摇晃的锁链。秦沐歌目光紧锁在他渗血的脚踝,缠绕的布条已被黑血浸透,边缘处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泛着雪族 \"腐骨散\" 特有的青紫色。
狂风突然掀起帐帘,刺骨的寒气卷着雪粒灌入,将帐角悬挂的铜铃震得疯狂作响,铃声尖锐刺耳,惊得叶轻雪怀中的明明突然啼哭。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飘来,混杂着血腥气钻入鼻腔,秦沐歌瞳孔微缩 —— 这气息与白薇擅用的迷魂香极为相似,暗藏着令人眩晕的诡异芬芳,在这冰冷的营帐中悄然弥漫。
帐外风雪突然尖啸,将帐角的铜铃震得狂响。秦沐歌嗅到慕容霄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与萧璟书房里的沉水香截然不同,更接近白薇常用的迷魂香。
她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挡住他看向明明的视线,袖口的银针已滑至指尖:\"说吧,解毒之法。\"
慕容霄忽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青砖上,竟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凝结成冰晶。他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用我的血,兑上狼山顶的雪水...\"
秦沐歌已将银针刺入他咽喉旁的人迎穴,他瞳孔骤缩,未说完的话卡在喉间,化作含糊的嘶吼。
\"陷阱。\" 叶云裳不知何时已撑着榻边站起,手中握着从慕容霄指甲缝里搜出的毒针,针尖上的紫黑色毒液正不断滴落,\"他的血... 掺了三阴噬心虫的卵...\"
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秦沐歌冲到帐帘处,只见西北方的天空被幽蓝火焰照亮,那正是萧瑜镇守的玉门关方向。
而慕容霄在昏迷前,嘴角仍挂着未褪的冷笑,仿佛早已预见,这场血脉的博弈,才刚刚拉开最残酷的序幕。
慕容霄晃了晃被锁住的手腕:\"先松绑,我才好演示。\"
\"休想!\"周肃怒喝,剑已出鞘三寸。
秦沐歌却抬手制止,取出一粒药丸:\"服下这个,我就信你。\"
慕容霄盯着那枚青色药丸,突然大笑:\"七王妃果然谨慎。但不必了——\"他猛地向前一扑,铁链哗啦作响,\"解毒之法就在那婴儿身上!取他心头血,可暂缓寒毒!\"
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仿佛能听到剑与刀相碰时发出的铮铮声响。墨夜手持短刀,刀刃紧贴着慕容霄的咽喉,只要稍稍一动,便能让他血溅当场;而周肃则将长剑直直地指向慕容霄的心口,只待他有丝毫异动,便可一剑穿心。
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秦沐歌却显得异常平静。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凝视着慕容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撒谎。”
慕容霄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狞笑着说道:“不愧是银蓝血的传人,果然有些见识。”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就算你知道取萧璟的血只会加速你的寒毒发作,又能怎样呢?”
秦沐歌的笑容依旧,她缓缓地说:“那换个提议吧。”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压低,“用你的血来换解药配方。”
慕容霄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沐歌,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然而,他看到的只有秦沐歌那冰冷而坚定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霄才回过神来,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说:“白薇大人很欣赏你的……特殊体质。”
秦沐歌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当然知道白薇对自己的特殊体质感兴趣,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只是淡淡地说:“白薇在哪里?”
慕容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狼山,当然。”
“但她想要的不只是……”慕容霄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叶云裳不知何时悄悄地挪到了慕容霄的身后,一根金针如闪电般刺入了他的颈后穴位。
慕容霄的面容瞬间扭曲,他痛苦地呻吟着,突然张开嘴巴,呕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团东西一落地,便像有生命一般,迅速地蠕动着想要逃走。
说时迟那时快,墨夜手起刀落,一刀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钉在了地上。众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条形似蜈蚣的多足蛊虫!
\"传声蛊。\"叶云裳虚弱地解释,\"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仿佛印证她的话,慕容霄眼神突然变得茫然,然后惊恐地看着四周:\"我...这是哪里?\"
秦沐歌立刻上前把脉,发现他脉象紊乱但确实与方才不同。她迅速取出一根银针刺入他人中穴,慕容霄浑身一颤,喷出一口黑血。
\"他被控制了。\"秦沐歌检查那口黑血,\"和白薇控制叶师姐的手法一样。\"
慕容霄剧烈喘息着,突然抓住秦沐歌的手腕:\"小心...月圆...白薇要...四象血脉...\"话未说完,他猛地抽搐起来,七窍流血而亡!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明明微弱的哭声回荡。秦沐歌缓缓掰开慕容霄紧握的手指,里面攥着一个小巧的玉牌——上面刻着北燕皇室的狼头徽记,但狼眼中镶嵌的却是两粒血色珍珠。
\"血眼狼符...\"叶云裳倒吸一口冷气,\"北燕...最高级别的...密令...\"
秦沐歌将玉牌对着光观察,发现血珍珠内部有细微的纹路。她取出一滴自己的血滴在上面,珍珠竟然缓缓融化,露出里面卷成小卷的纸条。展开后,上面只有八个字:
\"血脉为桥,月圆夺舍。\"
叶轻雪突然惊呼:\"姐!明明不哭了!\"
秦沐歌转身,只见怀中的婴儿突然安静下来,小脸上的青黑纹路略微消退。更奇怪的是,萧璟胸口蔓延的毒纹也停止了扩散!
\"血脉联系...\"秦沐歌若有所思,轻轻划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明明额头。银蓝色的血珠与婴儿皮肤接触的瞬间,竟泛起微弱的金光。与此同时,萧璟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些。
叶云裳挣扎着坐直:\"师妹...你的血...能中和毒性...但需要...\"
她的话被帐外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打断。周肃冲进来:\"北燕军后撤十里,但...他们在河面撒了什么东西!\"
秦沐歌随他出帐查看,只见黑水河面上漂浮着一层诡异的红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微风吹过,粉末扬起形成薄雾,对岸的北燕士兵全都戴着面罩。
\"血鸦藤花粉...\"秦沐歌脸色大变,\"所有人撤回内营!关闭所有帐门!\"
警报声响彻军营,士兵们迅速撤入内营,用湿布封住帐缝。秦沐歌回到主帐,立刻取出药材制作简易解药。她将配好的药粉交给周肃:\"每人一撮,含在舌下。另外,准备二十桶醋,沿营帐外围泼洒。\"
\"他们在拖延时间。\"叶云裳靠在软垫上,气息微弱但思路清晰,\"等月圆...白薇需要...四象血脉齐聚...\"
秦沐歌看向帐外渐高的日头——今日是十七,距离月圆只剩两天。她必须在这之前找到解毒之法,否则不仅萧璟和明明会死,京城的皇帝和其他皇室成员也难逃厄运。
\"师姐,白薇的血脉熔炉到底怎么运作?\"她握住叶云裳冰凉的手,\"一定有破解之法。\"
叶云裳闭目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熔炉分...三层。底层放容器...中层放血脉源...顶层...\"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顶层是...控制者...\"
\"所以白薇在顶层,中层需要四象血脉,底层...\"秦沐歌看向明明,胃部一阵绞痛,\"是明明这样的婴儿?\"
叶云裳摇头:\"不...底层是...新身体...\"她艰难地比划着,\"白薇...找了一个...成年容器...\"
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欢呼声。墨夜出去查看,很快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下游巡逻队截获了一艘北燕小船,上面绑着个昏迷的女子,竟是失踪多时的长公主萧明玉!
秦沐歌立刻随墨夜前去查看。在临时搭建的囚帐内,昔日骄横的长公主衣衫褴褛地蜷缩在角落,手腕和脚踝上全是勒痕。最骇人的是她颈侧有个青黑色的莲花印记,与叶云裳当初的一模一样!
\"检查她口中。\"秦沐歌命令道。
女医兵掰开萧明玉的嘴,果然在舌下发现一枚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秦沐歌小心取出,放在银盘上观察——是蛊卵,而且已经半孵化!
\"她是个'礼物'。\"秦沐歌冷笑,\"白薇想让我们内乱。\"
她刚要让医兵将萧明玉隔离,长公主突然睁眼,一把抓住秦沐歌的手腕!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七王妃...救我...他们要...用我...代替...\"
话未说完,她浑身痉挛,口中涌出黑血。秦沐歌立刻施针抢救,却发现萧明玉体内已经被蛊虫蛀空,五脏六腑千疮百孔,早已回天乏术。
\"为...为什么...\"萧明玉临死前死死盯着秦沐歌,\"你...能抵抗...她...\"
这成了她最后一句话。秦沐歌轻轻合上她不甘的双眼,从她紧握的掌心取出一块碎布——上面用血画着简易地图,标注着狼山某个洞穴的入口。
回到主帐,秦沐歌将碎布与母亲手札上的地图对比,确认那就是血脉熔炉的所在地。她刚要向萧璟汇报,却见他眉头紧锁,嘴唇泛青,情况又恶化了。更糟的是,明明也开始发热,小脸通红。
\"必须立刻解毒。\"秦沐歌下定决心,\"师姐,你说过雪魄花能抑制蛊虫,配合我的血...\"
叶云裳却摇头:\"不够...需要...血脉序列...\"她指向手札上那幅四星图,\"萧璟的血...为基...你的血...为引...还需要...\"
\"轻雪和萧瑜的血。\"秦沐歌接话,但随即皱眉,\"但萧瑜在西北防线,远水解不了近渴。\"
叶云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呕出一口带着黑丝的血:\"用...我的...我曾是...白薇的...容器...体内有...模拟血脉...\"
秦沐歌震惊地看着她:\"师姐!那会要了你的命!\"
\"反正...活不久了...\"叶云裳惨笑,\"让我...赎罪...\"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药炉中的炭火偶尔噼啪作响。秦沐歌看着奄奄一息的萧璟,又看看怀中高烧的明明,最后望向叶云裳决绝的眼神。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准备药浴。\"她哑声吩咐,\"我要尝试...血脉置换。\"
当夜,月明星稀。军营中央的大帐被严密把守,里面放置着一个特制的青铜药鼎。秦沐歌将萧璟和明明并排放在鼎旁的软榻上,然后扶叶云裳进入盛满药液的鼎中。
\"会很痛。\"她轻声警告,取出七根金针。
叶云裳脱去外袍,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上面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纹路,与萧璟的毒纹相似但更为复杂。她朝秦沐歌点点头:\"来吧...师妹...\"
秦沐歌深吸一口气,第一针扎入叶云裳头顶百会穴。随着金针一根根落下,叶云裳身上的纹路开始发光,渐渐汇聚向心口。当第七针扎入膻中穴时,她猛地弓起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现在!\"叶云裳嘶吼着,一口咬住准备好的木棍。
秦沐歌迅速划破她的手腕,暗红色的血液流入准备好的玉碗。同时,她也将自己的血滴入另一个碗中。两碗血混合的瞬间,竟泛起诡异的银红色光芒!
\"给...他们...服下...\"叶云裳气若游丝,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秦沐歌含泪将混合血液分成两份,一份喂给萧璟,一份轻轻抹在明明唇上。奇迹发生了——父子俩身上的青黑纹路开始消退,呼吸也逐渐平稳!
但叶云裳的情况却急转直下。她瘫在药鼎中,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秦沐歌急忙将她抱出,却发现她体内的蛊虫正在疯狂反噬!
\"师...妹...\"叶云裳抓住秦沐歌的手,塞给她一个小巧的玉坠,\"白薇的...弱点...在...\"
话未说完,她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秦沐歌立刻施救,却发现已经无力回天——叶云裳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完成了血脉置换。
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入营帐时,萧璟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中的神采已经恢复。而明明也安静地睡着,小脸恢复了红润。
秦沐歌跪在叶云裳遗体旁,手中握着那枚玉坠——对着阳光看,里面藏着一幅微缩的狼山密道图,标注着一个鲜红的叉:白薇的命门所在。
帐外,黑水河上的红雾开始散去。而对岸的北燕军营中,一面血红色的狼头旗缓缓升起——月圆之夜,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