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柳三这神经病的车够快，没让冯子昂受更多的折磨，当颠簸的像是拖拉机一样的车身猛地一声尖叫，车门打开的瞬间，冯子昂有种回到人间的混乱感。
“这次打破惯例让你远道而来，实在是过于惭愧，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体谅。”
一溜小跑过来，对着冯子昂伸出手的，是奉天开拓局的局长：郭崇焘。
穿着奉天这边常见的兽皮大袍，看上去就和路边的小老头似的，但冯子昂可一点都没小看这位大佬，没等冯子昂说话，郭崇焘就率先开口。
“这位就是冯局吧？早闻江南道一门双冯皆是人杰，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闻名不如见面啊...哈哈哈...”郭崇焘哈哈大笑，上来就给冯子昂一顿吹。
冯子昂脑子里飞快的浮现他的资料。
这位也算得上清洲这边开拓局里的传奇人物里，是文道儒序和兵道的双料大佬，虽然在天地精气层次上，始终卡在内气离体的尽头，无法超脱，已经足有六十余年。
但在开拓官业务上，郭崇焘曾经创下过单枪匹马连续三次引起三个小世界暴走的记录，在整个开拓局体系里，都算得上难得的业务精英。
可后来清洲这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把这么个业务好手从业务副局长的位置上扶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以至于这位大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进过异世界发光发热了。
“郭局太客气了，后学末进，不敢居功，只能说个人的成功还是离不开集体的支持，哪像是郭局，三功动三界的本事，才是我们这些小字辈学习的榜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郭崇焘虽然颈子后面拉着的那半截辫子看的冯子昂有点不适，而且在唐洲习惯了被各位大佬当孙子训，这猛地被人一吹捧，都要忘了怎么说好话，还好反应还算快来，一手花花轿子人抬人给郭崇焘哄住了。
“哎，都是老黄历啦，再说我的那点功劳，哪里比得上冯局。”说着，郭崇焘就把冯子昂往开拓局大楼里面引。
“奉天苦寒，不比江南养人，清洲落后，也没唐洲繁华，但偏偏这环境越恶劣啊，人就越善战，这物产啊，也更稀奇，这趟过来啊，一定得尝尝我们这儿的好吃食。”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奉天之大，白山黑水，茫茫林霭....”冯子昂也捡好的说，两人气氛还算融洽。
只是在进楼前，冯子昂看了一眼后面的柳三，这大蛇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副造型异常浮夸的耳机罩在头上，那大黑墨镜也没取下来，看上去更抽象了，正带着走路都像是挪动的白七往另一边走。
俩家伙还在扯着嗓子斗嘴。
（不是说蛇没有耳朵么？那耳机有什么用？还是说超凡大蛇更拟人一点？）冯子昂心头嘀咕着，跟着郭崇焘上了楼。
“冯局，啊，不是，冯工，刚才外面人多，有些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郭崇焘引冯子昂在办公室里坐下，才叹了一口气。
“说来听听。”冯子昂听对方把自己的称呼换成了‘冯工’，知道接下来就是业务上的事了，只见郭崇焘摇了摇头。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家丑啊...家丑。”郭崇焘叹息一声，给冯子昂倒好了茶，才一脸唏嘘的道：“如果不是局里实在没人了，我都想自己上了，汇报给了总局，李局长说他来想办法。”
“郭局，这种事情，大家都碰上过，叫外援么，咱们一代一代不都这么过来的。”冯子昂这会儿有点无法理解郭崇焘的表现。
开拓局不同于其他机构，开拓官那堪称濒危动物一样的数量，对标大夏世界伸展进界海的数万探索触手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而精英开拓官更是数量稀少。
遇上高价值世界的时候，一州之地的精英开拓官组队下本的情况都比比皆是，而且郭崇焘按理说该和冉闵算是一辈，按理说不至于对求援这种事这般抵触才对。
“唉。”郭崇焘深深的看了冯子昂一眼，摇了摇头后，才开口道。
“十三日前，我局发现世界通道波动，当时值班的开拓官立刻就做了汇报，并进行了初步探索，但是...”他又叹息一声。
冯子昂皱了皱眉，郭崇焘这个说话方式，一点都不利索，追问道：“但是怎么了？”
“没回来。”郭崇焘给冯子昂倒上茶，坐回自己的位置：“开拓官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没回来也正常，所以局里等了一段时间，待空间通道稳定下来，派出了第二批开拓官。”
正说着，郭崇焘的终端忽然亮了一下，郭崇焘看了一眼：“哎，冯工，你先喝点水，稍微坐一下，又有新的同袍来了，我去接一下。”
“您先忙，我先休息会。”冯子昂点点头，也没在意郭崇焘这个行为有点失礼，端起杯子点了点头。
郭崇焘嘴上又客气了两声，快步离开，冯子昂拿出烟，叼在嘴上，想要点着的前一秒，想了想，探头朝郭崇焘桌上看了一眼，没有烟灰缸，而是一个茶叶罐子，已经被烟蒂塞满了一半。
见此，这才舒舒服服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
郭崇焘作为局长，办公室的地理位置肯定是最好的，就和老冯的位置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大半个前院，而此时，前院中，刚刚出去的郭崇焘，正拉着一个穿着开拓局制服的青年说着话，那个仪态和身形，冯子昂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明洲丘吉。
不过此时的丘吉已经早早叼上了烟，完全看不出脑子里长着头獬豸的摸样，和郭崇焘握着手，聊得颇为起劲。
只是冯子昂在上面等，下面的郭崇焘和丘吉聊个没完，他一根烟都抽完了，俩人还在那磨磨唧唧，但也就这会儿的功夫，又有几人陆续到了。
郭崇焘见人来齐了，客套一番后就带着他们上来了。
“冯工来的早一些，我就先带他来办公室里休息一下...”郭崇焘把几人带进屋子，还在给其他几人解释。
此时丘吉的烟已经抽完了，穿着和冯子昂一样的制服，站的笔直，走路也是摆臂迈腿的标准步态，打招呼时，和一般人笑一下，握个手什么的不一样，而是敬礼，整的冯子昂也给他回了一礼。
而其几人见此，在一旁窃笑，一时间，因为丘吉这个机器人一样的家伙，整的大家都乐呵了不少。
“来得好快啊兄弟。”洪皓靠了过来，对着冯子昂拍了一把，明明只是刚接触了一次，此时看着已经颇为熟络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论实力，大家都是内气离体，虽然可能因为冯子昂这才刚刚定下前路的原因而显得有点弱鸡，但大体上还都在一个阶层之内。
论地位，谁还不是个高级开拓官副局长呢？
论功勋，冯子昂一个中型世界，就将这群人吭哧吭哧十几年的功绩给追平了。
总不能论资历吧？
超凡世界，资历确实有用，但唯一能正儿八经亮出来能摔在桌子上的牌，只有实力！
说白了，大家都是一个层次里的人物，都是为大夏做贡献的，没那个必要。
秦州的俪食其从上次赴黎庶昌的邀请时就能看出来是健谈之人，和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就一直在说话，但是听了一路下来，却全是没啥实际意义的废话，反而是自己这边儿被他带着说了不少东西出去。
最后洪皓不乐意了，瞪着眼道：“你这厮实在狡猾了，你搁这套我的信息呢？不是哥们？没这个必要吧，你上网把我名字一打，该公布的信息都有啊？何必费这个劲呢？”
“哎~”俪食其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上网查确实方便，但是这么与人斗脑筋，却是其乐无穷啊，根据我们那边儿医家的说法，这可是能很好的防止老年痴呆症呢。”
“你可拉倒吧，我上学那会儿，我爹就是瘟疫处置司的，他说大脑细胞是有限的，年轻的时候消耗多了，老了就长不上了....就老年痴呆了。”洪皓接了一句。
“敢问令尊是？”
“你可别问了，刚才还套一套个人信息，你现在连户口本都要翻了是吧？”洪皓揽住俪食其的肩膀，把他拖进了会议室内。
“哎哎。”俪食其挥着手臂，被洪皓拽了进去，冯子昂和丘吉走在最后，俩人谁都没说话，只是丘吉不时用眼角瞟一下冯子昂，待冯子昂看向他时，又一脸严肃的正视前方。
进了会议室，冯子昂就先找到了自己的桌牌，一屁股坐了下去，其余几人也分别落座，对面，是郭崇焘以及清洲开拓局副局长洪钧。
“各位都是我开拓局的栋梁之材，今日一见，名副其实，咱们开拓局的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洪钧看着他们几人坐下，点头微笑。
黎庶昌皱了皱眉：“洪老板，别灌迷魂汤了，给我们说下到底咋回事啊？”
冯子昂侧目，他算是除了自己以外，看到第二个敢给局长起外号的人了。
“好好说话！”洪钧点了点他：“什么洪老板？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说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搞什么不合规定的事情了。”
黎庶昌翻了个白眼，两手抱胸在椅背上一靠，不说话了。
郭崇焘见状，起身喊了一声：“小练！进来倒个茶！”
门外女声应了一嗓子，几秒钟的时间，拎着大茶壶和一溜白瓷杯子的女孩悄悄的推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挨个给人倒茶。
明明她为了不引起屋内大佬们的注意，动作已经很轻了，甚至带着一种做贼般的偷感。
但无奈的是，在她进来的一瞬间，冯子昂都有种眼睛被刺了一下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什么品种，白发、白肤、一身白衣，整个人身上，唯一一处异色就是那对冰蓝色的瞳仁，浑身白的透亮。
身上的衣服明明一身素白，但相比起她自己的颜色，莫名有些昏暗了。
郭崇焘侧下腰对洪钧道：“洪局，您这边还是不用倒水？”
“嗯。”洪钧鼻子里挤出个声，又瞪了一眼黎庶昌后，这才往后面一靠，把椅背砸的重重一响。
“开始吧。”他对着郭崇焘道。
“是！”郭崇焘应声。
冯子昂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自己和冉闵打交道时的状态，心里有点嘀咕，看样子清洲这边上下级之间还是等级蛮森严的。
“那，既然如此，我就开始先向各位同袍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郭崇焘倒没觉得什么毛病，或许他已经习惯了。
哗啦一声拉开投影，当先的，是一个面容俊逸的少年。
“这是最开始值班的开拓官，高飞。”郭崇焘点了点投影出来的少年：“练气成罡，他在发现空间波动后第一时间按流程上报，随后进入探查，然后一去不返。”
“四日后，按照规定，我们遣四级开拓官王术、墨岩翎、灰小九三人，均为练气成罡，组建小队进行支援，再度失联，我局遂上报清洲开拓总局，经分析研判，由我局副局长黄九，实力为内气离体化形妖兽支援，结果时至今日，依旧处于失联状态。”
“黄局都没信？”黎庶昌惊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洪钧对他阴着脸点了点头，心里虽有疑惑，但也没再说话。
“其他信息呢？”俪食其看着黎庶昌没说话，指了指投影上的照片以及每个照片旁边的资料发问。
“没有其他信息，空间通道的波动也没有任何异常。”
“没了？”俪食其抬头看向了郭崇焘。
“我来说吧。”洪钧看着摇头的郭崇焘，敲了敲桌子：“现在根据现有的情况而言，我们完全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情况，能够采集到的信息，也只剩下空间通道波动的频率了，而且距最早发现该世界，已经过去了十三天，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通道连接还没断开，依照经验判断，该世界的‘质量’很高。”
“世界质量高低没有意义，现在贵局把我们这几个喊来，想必是心里头琢磨着和唐洲一样新开一地，这事，是开拓局的本分，我也没得讲，可是....”俪食其指着投影上黄九的影像。
“二位局长，你们这位现在栽进去的黄局，可是黄仙化形，妖兽的身板，又有黄仙天赋的精灵，而且...能化形的，想必能量强度也只高不低，可现在人都丢了。”俪食其摇摇头：“这单子风险太大。”
“这次进去的，都是奉天开拓局里的人吗？”冯子昂皱着眉头开口。
界海中万千世界浮浮沉沉，有些世界从诞生出来就是死的，在那种世界里，往往罕有灵智之物，有些压根就是一个个由天地精气拧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信息编织出来的极端世界，这种世界，往往一进去就得死。
就像冯子昂始终怀疑，上辈子的地球，搞不好就是这种极端世界，以大夏主流的观点来说，灵智诞生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灵魂，有了灵魂，才能够诞生精神，接着灵肉合一，方才诞生生命。
可在地球上，就偏偏没有灵魂，完全是靠着生物电进行智力活动，这种世界，对于大夏人来说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而同样，这种世界，对于大夏人来说，就是绝地，毕竟，在没有灵魂编织法则的世界里，大夏人一进去就会被抹去灵魂，完全就无法做出思维层面的反映，这还探索个啥？
冯子昂向边上一偏头，正好对上丘吉的眼神，莫名的，他从这个仿佛机器人一样的开拓官眼中，也看出了同样的情绪，想来，对方和自己想的大差不差。
“是的！都是我们局里的同事，我这个局长...”郭崇焘说着说着，就开始自我检讨。
冯子昂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继承了冯元一雷厉风行的作风，对于这些对当下局面没有屁用的话，冯子昂是一点都听不进去：“郭局，您作为奉天的局长，而且也是具有丰富经验的老前辈，那能说一下您的看法吗？”
“我？”郭崇焘一愣，竟然下意识的看了洪钧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几乎冯子昂在内的外洲开拓官都皱起了眉头。
开拓官本就是自我程度极高的职业，超凡者更是心底都带着天老大地老二气势的狂悖之徒，因为没有这种自由度的开拓官，如果真的要循规蹈矩的话，在孤身一人的异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能探索到有价值的情报的能力。
而没有这种心态的超凡者，哪怕天赋再好，失去了那一股子傲气，几乎注定了走到‘凌绝顶’境界就是终点了。
毕竟，极尽一跃大勇气，可不是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下蹉跎半生的人能够拥有的。
相比起当年在江南道局里喊冉闵外号的冯元一，此时的郭崇焘无疑就差了很多，以至于冯子昂完全无法将这个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上司心态和情绪的官场老油子，和他那曾经的功绩对应起来。
但是谁也没说话，只有黎庶昌干咳了一声，肩膀动了几下，郭崇焘看洪钧脸上面无表情，讪讪一笑：“我脱离一线太久了，掌握的知识已经落后，唯有剩下的那点经验，在各位的面前也拿不出手...我这边儿...”
“得嘞您，既然没得说，那要不，咱给几位唠唠？”进来会场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的洪皓忽然一笑。
“请。”郭崇焘闻言，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但立马就看不出来了，他抬手，示意洪皓开口。
“既然这边儿，咱只能知道这陷进去的几位爷的情况，其他情报也没有，那咱哥几个，在这里干坐着也是每个用，不如去通道看看？”说着，洪皓歪着头看向了坐在上首的洪钧。
“好，那郭局你带这几位后起之秀，去空间通道看看。”说完，洪钧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是！洪局慢走！我送送你。”郭崇焘也立马起身。
“先忙正事！”
“哎呀，我先送您出去。”郭崇焘追了出去。
冯子昂等人坐在原地，看着追着洪钧的脚步出了会议室的大门的郭崇焘，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最后还是洪皓不怕得罪人，扭头对黎庶昌道：“你们这地儿...这是特色？”
黎庶昌无言，挠了挠脖子才嘀咕一声：“我记得郭局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洪老板明明前段时间也还蛮好说话的，这是咋了这是？”
冯子昂也觉得这俩人有点怪，这种行政官僚作风过于浓重，实在是不像是正常供职于政府的超凡者，但他之前也没和这俩人打过交道，想了想，念叨了一句：“可能是损失大了，有点心态失衡了吧。”
“先不说这点有的没的，哥几个，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清洲这边而儿，啥情报都没有，而且....黎庶昌，这事不该是你们本地的高开们先来探探底么？怎么直接把我们喊来了？”洪皓在兜里摸了几下，掏出包烟来，给大家散了散。
“我哪知道啊...”黎庶昌也是一脸懵，接过烟点上：“前几天李局长通知我的，我完全不知道啊....”
“这这事弄得...哥几个，怎么打算的？”洪皓又看向其他人。
“先探现场，然后投票决定。”丘吉接过烟，点上，这才说了话。
“哇！你竟然会自己抽烟？”俪食其一脸难以置信：“不是说机器人不抽烟么？”
“老子血肉之躯，标准碳基生命好么？再说了，机械生命也有赛博烟好吧。”丘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这德行，不自己抽烟，不知道得闯多大的祸。”。
“别扯了！我估计现场也没什么好看的，驻守空间和封镇屋大家心里都有数，里面什么都留不下来。”冯子昂抽了口烟，咧了下嘴，一般，不如老冯那里蹭来的的烟，这段日子，他天天蹭老冯的，口叼了。
“那也得去看看啊。”傅介子不抽烟，而是掏出一把坚果，一粒粒的磕着，闻言翻了个白眼：“好歹样子都得做足了，不然....黎庶昌，你之前可是说了，拿了钱不办事，是可以的吧”
黎庶昌斜眼看了他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等郭局长回来了，咱们喊他去瞅瞅？”
“好。”
几人达成协议，又瞅着投影上的照片说了几句，最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个世界，大家还是谨慎保守一些的为好。
一是该世界从十三日前就开始交汇了，剩下的时间，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没几天了。
二是黄九这种化形妖仙都陷进去了，里面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危险度相当之高。
若是倒霉一些，遇上的是个进去就死的极端世界，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大家都是在内气离体上掺杂了其他路径走了一段时间了，不比曾经单纯修行天地精气时的时候。
下级的开拓官们全靠天地精气，只要不是法则完全不相容，就像是没有灵魂或者没有肉身的世界，其他时候都能扛几秒钟，来一波力量暴走，引发世界排异。
现在大家都是天地精气混着其他路径的串串，都是四不像，真要是法则是个排异的，那就是当场给你赶出来倒是好说，难受几天也就熬过去了，但运气要是差一些，死里头找谁说理去。
话都到这了，就凭这么几张个人的照片信息，也分析不出个首尾来，几人干脆相互聊了起来，只是俪食其这厮动不动就要摸别人底的毛病有点差，让洪皓怼了好几次，但他也不放在心上，还是凑在几人跟前扯淡。
然后大家就发现个事情，丘吉这个好像机器人一样死板的家伙，还真和洪皓说的那样，只要点上烟，就活过来了，不然就那么一副死人表情。
几人正聊着呢，外面传来脚步声。
“久等了啊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郭崇焘嘴上道着歉，脸上却一脸的理所当然推开了门。
“没事！郭局长，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吧？”冯子昂也不等他继续打官腔，直接就道。
“啊？现在？哦哦，好。”郭崇焘愣了一下，但反应过来之后，对着门外道：“小练！要带人去趟开拓空间！你收拾东西，一起来！”
“好的！郭局！”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
“这小练是？”这回不是冯子昂，而是洪皓，在见过了郭崇焘和洪钧的打交道方式后，他现在对郭崇焘是一点尊敬都没有了。
“练霓裳，我们局里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开拓官了，可惜只是练气成罡，想着让她再跟着几位学习一下，再进步一下...向先进学习嘛。”郭崇焘看向几人。
“郭局说笑了，不过，我无所谓。”冯子昂耸耸肩，反正看其他几个人，包括黎庶昌在内，是不想着参与这个未知的高危世界了，冯子昂都开始在心里嘀咕要退多少九转镔铁合适了。
“一样。”俪食其侧眼看了看黎庶昌，点了点头。
“那就来吧，练气成罡也不错了。”
说话间，会议室门被打开，一手拎着公文包的白色少女一头扎了进来，看到会议室这么多人，乖巧的站在原地：“各位领导好。”
“...”
最后还是黎庶昌哈哈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行，小练啊，好久不见。”
如雪人一样的女孩回了一个恭敬的笑容，黎庶昌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又看了看郭崇焘：“那，走吧？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