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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他立马又打给赵随舟。

可接电话的人是唐昭。

得知赵随舟喝的醉得不省人事此刻正躺在医院里洗胃解酒,周平津被气的冷笑一声。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所有人都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而害得江稚鱼家破人亡的。

这么重的罪名压下来.

想必,他也未必承受得起。

他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看着病床上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般的赵随舟,周平津的心里,也说不出的憋屈。

格外不是滋味。

从小两个人躺一张被窝里长大。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赵随舟。

从小的混世魔王,什么时候会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与死活。

他只会讲现实。

从来不会悲春伤秋,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除非是,真的爱极了,在乎极了。

要不然,赵随舟绝不会这样折腾自己的。

“老板喝太多了,怕他出事,所以送到了医院。”唐昭跟周平津解释。

周平津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落座,所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躺在病床上正打着点滴一动不动的赵随舟。

他忽然就在想,他是不是该退出。

他退出,成全赵随和江稚鱼。

可凭什么呢?

他也是真的喜欢江稚鱼呀,想跟她一起好好地过一辈子。

况且,因为赵随舟,江稚鱼家破人亡。

古时候,这就是杀父杀母的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可以结成夫妻呢?

所以,他不放弃,他不会放弃。

大概是太累了,周平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是凌晨。

赵安青来了,搭乘他的私人飞机。

飞机降落,一路风霜疾驰的赶到了医院。

看到病床上的赵随舟,他只感觉到一阵窒息。

大概是年纪大了,又只赵随舟这一个儿子,赵安青这些年,心里倒是越来越在意赵随舟了。

“他怎么把自己喝成这副鬼样子?”他心痛地问。

周平津头一次没有主动喊他,更没有跟他打招呼。

听到他不满地质问,周平津嗤笑了一声,“难道姑父会不清楚这几天在北京都发生了些什么?”

赵安青看向周平津,眼底深深藏着的不安渗出丝丝缕缕来。

“泡泡家破人亡,有姑父的手笔吧?”周平津问,语气是肯定的。

赵安青看着他,只皱眉,不说话。

既不辩驳,也不否认。

周平津又笑了,靠进沙发里叹道,“难怪这些年,姑父要如此厚养泡泡和礼礼姐弟两个。”

“平津,都是你爷爷的决定,我只有服从的份。”赵安青无奈地叹息,“你以为我想吗?”

周平津又扯了扯唇角,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赵安青又深深一声叹息,拉了陪护椅在病床边坐下,守着赵随舟。

比起赵随舟这个儿子来,平常他看似无比敬重的周老爷子老太太的生死,他并不在意。

他甚至是想,老爷子老太太赶紧死了吧。

死了好。

两个老的死了,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再没有人清楚当年事情所有的真相。

他也不必再被两个老的压喘不过气来,每天活的小心翼翼了。

几大瓶解酒的药水注射进赵随舟的身体里后,天亮之前,他睁眼醒了过来。

虽然注射了大量解酒的药物,但醒来后,却还是头昏脑胀的。

他紧拧着眉头捶了捶昏胀的脑袋,醉死前的记忆,一股脑儿地涌进大脑里。

难受的表情很快就变得平静。

此时此刻,比起心里的窒息,身体上的这点难受,又算得了什么?

从来没有想过,他赵随舟有一天也会用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古人早就说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酒醒后,心里的痛苦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浓烈了。

他眯眼,去打量病房。

这才发现病房里坐着赵安青和周平津。

两个人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般。

他没喊他们,掀了被子直接要下床。

他一醒,赵安青和周平津就都醒了。

“随舟,醒了!”赵安青忙站了起来,“要去哪?”

赵随舟丝毫不加掩饰的冰冷又怨恨的表情扫了他一眼,一个字不说,直接往洗手间走。

喝的太多了,又是空腹喝的。

起身的动作太猛,他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儿没站稳。

赵安青快速地绕过床尾要去扶他,却被他用力一把甩开,然后又大步走去了洗手间。

周平津靠坐在沙发里,只看着,不动,也没说话。

“平津,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赵安青对他说。

“不必。”周平津态度冷然,“想问姑父一个问题?”

“你说。”

“姑父打算以后怎么对泡泡?”周平津问。

赵安青闻言,仰头叹息,“这么多年,我早就把泡泡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来对待了。”

周平津冷眼看向他,“姑父的意思是,以后,泡泡也会是您的女儿?”

“那是自然。”

“谁说的!”

忽然,洗手间的门拉开,放完水的赵随舟走了出来,裤链都来不及拉上,“泡泡以前是赵家的女儿,以后,是赵家的儿媳妇。”

“你混账!”

赵安青一下怒了,冲他呵斥道,“泡泡被你害得还不够吗?她和平津原本好好的,你非要赶回来横插一脚,害人又害己。”

赵随舟罗刹般的目光看着他,冲他露出一个诡异又森冷的笑,“你不接受泡泡做赵家的儿媳妇,是因为你心里有鬼吗?”

“你——”

“你们在这儿泡泡长泡泡短的争论,知道泡泡现在在哪吗?”周平津不想听,怒声打断他们。

赵随舟闻言,顿时一怔,“泡泡怎么啦?她出什么事了?”

“难道她不在伦敦?”赵安青也问。

他已经派人去伦敦了。

这个时候,周平津不跟他们置气,努力心平气和地道,“她根本没在伦敦!”

赵随舟顿时惊恐,不等他问,就听周平津又说,“她只是用了个障眼法,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真正登上去伦敦的飞机,而是在第二天早上,飞去了吉隆坡。”

“她现在怎么样?”赵随舟迫切追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