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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卿说干就干,百日抓周时,直接爬向她皇帝老爹,抓住那身明黄龙袍不放,惹得第五璟龙颜大悦,一把将粉团子似的小人儿举过头顶,放言道:
“昭阳类朕。”
而后南卿又过了一年多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悠闲生活,但自能流利说话后,便开始展现出过目不忘等惊人天赋。
她三岁通晓古今典籍,五岁御前辩论中胜过大学士,展现出非凡的政治天赋和治国才能。
八岁那年,作《治国策》十篇,从田制、商贸、税赋,到科举、边防等各个方面,其见解之深刻,令内阁诸老叹服。
也是这一年,第五璟于太庙焚香告天,打破祖制,册封嫡长公主昭阳为皇太女,成为卫国首位女性储君。
册封那日,南卿穿着玄色衮冕,从容接过金册宝印,满朝文武,从最顽固的礼部尚书,到戍边归来的悍将,无一人提出他议。
如今,十岁的南卿已出落得气度非凡,文治武略,无一不精。
整个卫国的百姓都知,他们卫国的下位女君,是出生就伴着祥瑞的天女,也是颁发各种新政,让他们比以前过得更好的明主。
也是这年,十岁的南卿换下华服,身披银甲,腰配短剑,乌发高束,踏入军营。
军营内,众将士虽依礼跪迎,心中却仍有嘀咕。
他们也知皇太女聪慧绝伦,颁新政、安民生,可战场终究不是朝堂,箭矢不识得凤纹玉玺,弯刀更不辨龙子凤孙,
所以众将也都当皇太女只是来走个过场。
可南卿却在校场中央设擂台,身长仅四尺的她脊背挺直,目光沉静,环视众人,扬声道:
“今日我来,不议朝政,不论尊卑,只论本事。”
“凡能胜我者,赏金百两。”
她抽出腰间短剑,“铮”地一声插进擂台木桩,剑穗赤红如血。
此言一出,满营哗然。
老将们面面相觑,士兵们跃跃欲试,可谁也不敢真对皇太女动手,赢了是僭越,输了更丢人。
直到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百夫长按耐不住,大步上前,抱拳道:
“末将斗胆,请殿下指教!”
南卿唇角微扬,抬手示意:“请。”
三招之后,百夫长那魁梧的身躯被她一记借力打力摔下擂台,引得众将士愕然。
她收势而立,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疾不徐。
“下一个。”
接下来,长枪,大刀,棍棒,骑射,南卿用实力,让众将臣服。
当军中第一勇士都败于她剑下时,整个校场先是默了一瞬,继尔在老将军的带领下,单膝跪地,吼声震天。
“末将愿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后三年,南卿招兵,训兵,练兵,以铁血手腕整肃军纪。
晨光未露时,校场便响起了整齐的操练声,她亲自编撰的《新军策》中,将传统阵法与奇门遁甲相结合,独创的“七星连环阵”使卫军攻守兼备。
改良的轻甲以玄铁为骨,重量减半,但防御力却倍增。
每逢军中比武,南卿便会立下规矩:能胜她者,官升三级,但三年来,这个奖赏,依旧无人能取。
反倒是她培养出来的“铁鹰卫”,个个都能以一当百。
卫国边境的烽火台增至三十六座,每座都配有她发明的“千里镜”,斥候营的健儿们骑着改良后的战马,日行三百里不在话下。
水师新造的楼船可载千人,船舷内暗藏的火雷让海盗们闻风丧胆,再不敢随意掠夺卫国来往商船和渔民。
隆庆十二年,春日。
金銮殿上,十三岁的南卿立于阶下,一袭玄色绣凤朝服,身姿如松。
“父皇,儿臣请命,出兵讨伐宋国!”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太女殿下!”户部尚书林知有急急出列,“去岁多地天灾,若再起战事,恐怕国库难以支撑,只会让百姓不堪负重啊!”
南卿眸色未动,只是展开了手中那卷边境军报。
“十年来,荣国骑兵越境骚扰我军共计一百四十七次,劫掠商队八十三回。”
林知有硬着头皮道:“殿下,那些不过是小股流寇.....”
她抬眼,眼含厉光:“数十年来,边境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死伤者不计其数,林大人,这在你眼里,只是小股流寇?”
林知有一噎,苦着脸,不敢再发声反驳。
“小患不除,终成大祸。”
“荣国今日敢纵容骑兵越境如入无人之地,来日就敢兵临城下!”
“届时,林大人可是要执刀上阵?”
林尚书面色一白,额间冷汗顿出,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周丞相见状,轻叹一声,缓步出列,声音中带着劝诫之意:
“殿下,可我卫国是以商立国,这些年虽军力渐盛,但贸然开战,只怕商路断绝,民生凋敝.....”
“正是因为以商立国,所以才更需强军护商!”
南卿突然提高声调,转身看向朝上众臣,最后目光又落在户部尚书身上。
“过去五年,仅边境不稳,我国商路损失白银就达千万两之巨,林大人,我可有说错?”
说起这事,林知有就气得不行,也顾不得自己反对出兵一事了,咬牙切齿道:
“回殿下,确有此事!”
南卿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周丞相,忽而轻笑一声,淡声问道:
“丞相以为,荣国为何专劫我卫国商队?”
她不等回答,袖袍一拂,抬手直指殿外。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只会忍!”
南卿的声音在金殿梁柱间铮然回响,余音未绝之际,右将军何元庆第一个踏靴出列。
“末将请战,愿为先锋!”
紧接着,右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等十余位将领接连跪地请战。
高台之上,一直不曾说话的第五璟终于露出笑意,他缓缓起身,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道:
“拟旨。”
“封太女昭阳为征北大元帅,北境边军,尽归其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