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高大山忍不住插嘴:“会不会是他们一早想去公社,结果半路上遇到啥事儿了?迷路了?掉雪窝子里了?”

陈青山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孙援朝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里那股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这个人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近乎诡异。

同伴失踪,生死未卜,他却能安坐在这里看书?

连一丝一毫的担忧都看不到?

就算关系再不好,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吧?

而且,他说“今早”不见的,语气那么确定。

却又对去向一问三不知,这本身就透着矛盾。

“你确定是今早?”陈青山再次确认,目光锐利。

孙援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合上书,抬头直视陈青山:“你后面那个不都问过我几次了吗?你怎么还问?我说了不知道!别再问了!”

陈青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逼问。

他感觉从这个“闷葫芦”身上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了。

他转身对高大山说:“走,去他们房间看看。”

两人先来到王建军的房间。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板床,铺着新的床单和薄被;一张桌子,上面散乱地放着几本书、钢笔、墨水和一个搪瓷缸;墙角堆着两个木箱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年轻男性特有的汗味和一股……雪花膏味?

高大山跟着陈青山翻找:“我们进来过了,没啥奇怪的,东西都好好的。”

陈青山没说话,仔细地检查着桌面和抽屉。

他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稿纸、笔记本和一个小铁盒。

他拿起铁盒打开,里面是一些粮票和几块钱。

他又拿起最上面的一个笔记本,翻开看了看,是学习笔记和思想汇报的草稿。

“你在找啥?”高大山凑过来问。

“就这个。”

陈青山扬了扬手里那份明显是誊写好的、准备上交公社的学习报告草稿。

“报告还在这儿,说明他们根本没打算去公社汇报。”

“至少王建军没这个计划。”

高大山不解:“这……这能说明啥?说不定赵晓曼有呢?”

陈青山没回答,目光被报告草稿最后几页的一些字迹吸引了。

他快速扫了几眼,心中微微一动。

高大山在旁边看在眼里,“怎么了青山,是不是发现啥了?!”

“是发现了点东西,”

陈青山把报告放回原位,“但跟他们失踪没关系。”

“走,去看看赵晓曼的房间。”

两人又来到隔壁赵晓曼的房间。

这间屋子明显比王建军那间整洁干净许多,而且也带着更浓的雪花膏香气。

同样是一床一桌一箱。

床上铺着碎花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桌子上放着一面小圆镜、梳子、几本小说和诗集,还有一个插着几支干花的玻璃瓶。

墙上挂着一顶草帽,旁边钉子上挂着几件洗好的衣服。

高大山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青山……这,咱们进人家姑娘的房间翻找……不太好吧?传出去……”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陈青山没理会高大山的顾虑,直接走进去开始检查。

他拉开抽屉,里面是叠放整齐的内衣和一些私人用品。

他翻看了桌面上的书本,里面夹着一些写有诗句的纸条。

又打开箱子看了看,里面是换洗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

高大山也硬着头皮帮忙翻找。

两人把房间几乎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没有留下任何字条,没有异常的物品,没有任何能指向他们去向的线索。

“白费功夫!”

高大山直起腰,一脸挫败和焦急,“这都耽误多少时间了!”

“我看还是赶紧去联络附近几个屯子,发动大伙儿一起找吧!人多力量大!再晚真怕来不及了!”

陈青山站在房间中央,眉头紧锁,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也觉得有些徒劳,但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始终萦绕心头。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床铺上。

床单平整,被子叠放整齐。

在枕头旁边,放着一团鲜艳的红色。

是那条红格子围巾。

赵晓曼几乎形影不离、视若珍宝的那条围巾。

陈青山走过去,拿起那条围巾。

他清楚地记得,赵晓曼对这条围巾的珍视程度。

刚来的时候,有调皮孩子不小心把泥点甩到了围巾上,她气得当场就哭了,还跟那孩子的家长吵了一架,后来几天都闷闷不乐。

进山打猎那天在屯口撞见,风雪那么大,她也围着它。

这几乎是她身上最醒目的标志物。

这么珍视的东西,她出门怎么会不戴?

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天气里?

“行,你先去组织人,联系附近屯子,扩大范围搜。”

陈青山对高大山说,“我再想想。”

高大山见他松口,立刻转身跑出去张罗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青山一人。

他拿着那条红围巾,反复摩挲着,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

赵晓曼出门没戴围巾?

这太不合常理了。

除非……她不是自愿出门的?

或者,她根本没打算走远?

或者……她根本就没出门?

这个念头让陈青山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摇摇头,甩开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拿着围巾,快步走回自己家。

方红玉见他神色凝重地回来,尤其是手里还拿着条女式围巾,有些诧异,但没敢多问。

陈青山直接走到墙角赤狐“馒头”的小窝旁。

馒头正蜷成一团打盹,被主人弄醒,有些不满地打了个哈欠。

“馒头,来,闻闻这个!”

陈青山把围巾凑到馒头鼻子前,“闻仔细点!记住这个味道,帮我找找这个人!”

馒头抽动着粉色的鼻尖,在围巾上嗅了好一会儿,小脑袋左摇右摆,似乎有些困惑。

人的体味本就复杂,加上在屯子里,又过这么久,对馒头来说,这气味线索实在太微弱了。

陈青山带着馒头出门,让它循着围巾的气味找。

馒头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又跑到知青点附近闻了闻,显得犹豫不决。

最后竟然朝着屯子后面山林的方向小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看陈青山,显得很迷茫。

“唉……”

陈青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馒头的脑袋,“算了,难为你了。”

看来靠馒头是不行了。

但他已经走到了屯子边缘,离护林点不远了。

他心念一动:狼的嗅觉可比狐狸强太多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立刻带着围巾赶往护林点的小屋。

大灰灰和小灰灰正趴在窝里休息,听到动静立刻警觉地抬起头。

看到是陈青山,亲昵地凑了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

“大灰灰,小灰灰,帮个忙!”

陈青山蹲下身,将围巾递到它们鼻子前,“闻闻这个味道!帮我找找这个人!”

得益于系统的亲和力加成,两只灰狼能清晰地理解陈青山的意图。

它们立刻凑近围巾,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耳朵竖得笔直,眼神变得异常专注。

它们嗅得比馒头仔细得多,反复确认着围巾上残留的气息。

突然,大灰灰猛地抬起头,小灰灰也立刻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它们没有像狗那样兴奋地摇尾巴示好,而是展现出狼特有的、锁定目标后的专注与野性!

陈青山的心猛地一跳!

因为当他顺着大灰灰和小灰灰目光的方向望去——正是馒头之前犹豫不决指向的那片山林!

“山里?!”

陈青山失声惊呼。

不是去公社?

也不是在屯子附近?

他们竟然在山里?!

难怪大伙找了这么久没找到,谁能想到,这两个城里来的知青,在这暴风雪刚过的严寒天气里,跑进深山老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