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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人看着小棠宝一脸笃定的模样,一颗心骇然沉到了谷底。

难、难道那孩子跑回来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那么远的路……

这个小神棍不可能知道怀瑾在哪儿!她也不可以知道那孩子在哪儿。

她咬紧牙关,一眨不眨地盯着棠宝,生怕漏听一个字。

棠宝小嘴巴张到一半,对上孔夫人的眼神,狠狠白了她一眼,牵起孔氏的手往屋里走,“走!进屋嗦!”

孔氏:“……”

孔母瞪着一高一矮两个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她为她操心劳力,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才替她攒得那点儿嫁妆,到头来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竟全都送了出去!?

亲疏远近不知道吗?她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死丫头简直疯了!!

房门“吱呦”一声关上,有乘风守着门口,无人敢靠近偷听。

屋内,孔氏满眼期待地看着小棠宝,就听眼前的奶团子一本正经道:“夫人,你儿子程怀瑾,已经不在人世了,他……”

“不可能!”孔氏想也不想地打断。

“他,他只是贪玩,只是走丢了而已,拐子也好绑匪也罢,看到他穿着不凡……一定会来问我们要赎金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你、你一个整日在宫里养伤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是我急糊涂了,是我急得乱了方寸……”

孔氏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儿的坏消息,她容不得任何人诅咒他儿子。

怒气上涌,她刚要下令送客,旁边的嬷嬷当即上前两步,不管不顾地将孔氏挡在身后。

“郡主息怒,我家夫人就是急糊涂了,绝无对郡主不敬之意!”

“奴婢斗胆,敢问郡主殿下,是如何知晓我家孙少爷已经过世了?”

“嬷嬷!?”孔氏怒目圆睁,冷不丁猛地一吼。

她眼中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从前唤你一声乳娘,你可是从小看着我、看着瑾儿长大的,怎么连你也这样?”

小棠宝高坐上首,侧着身子,胳膊肘杵在桌几上,手手拖着下巴颏,一脸忧愁。

从前,娘亲让棠宝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她可以看见鬼,告诉别人她可以引雷……说这些都是棠宝的秘密,聪明的小朋友,要学会保守自己的秘密。

再后来是爹爹、是元霜姨姨,他们也让棠宝保密……他们都喜欢棠宝,想保护棠宝,才会帮着棠宝一起保守秘密。

可棠宝的秘密,眼下连老皇帝都知道了,他讨厌棠宝,所以他不会帮棠宝保密的……

唉!

既然棠宝的秘密守不住了,那就不怪棠宝不聪明,也不怪棠宝不听话了……

小家伙儿将那些弯弯拐拐想通了,扭头一脸认真地看向孔氏:“窝见过程怀瑾的鬼魂,他不像你说的那般穿得很好很华贵。”

孔氏闻言,陡然吊起来的一颗心,瞬间放下了。

瑾儿失踪那日,披的可是绛紫缎暗云纹小斗篷,里头穿着织锦缎的镶着貂鼠毛的出锋小袄,脚下踩着锦缎小棉鞋,任谁看这一身行头,也知道他是出自大户人家。

他怎么可能……

呵!她竟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三岁半的孩子身上,她果真是急糊涂了,病急乱投医!

她现下这种状态,也难怪母亲这般放心不下她,坚持要留在程府陪她小住。

母亲纵然性子算不得温良,一身大小毛病也常惹人侧目,但对她,终究是真心偏爱的!除了……

小棠宝看着孔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说她记错了?不能够呀?

她皱着小眉头,打开魂瓶往里看:“棠宝见过的这个程怀瑾,他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打了好几处补丁。”

`( ̄ ̄|||)`...孔氏开始不耐烦,心说天底下重名的人多了去了!

小棠宝在程怀瑾的魂体上看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心说要不是担心孔氏并无功德傍身,沾染鬼气会生重病……她好想直接把程怀瑾拎出来,通灵符一用,让他们寄几说啊!

算了,她再好好看看。

“嗯……”

“他身上最值钱滴系森么,棠宝不寄道,但他腰间的荷包很好看,虽然那布料看不出是黑的还是蓝的,但上面绣着三个在玩闹的小孩纸,棠宝很喜欢。”

???

孔氏瞳孔巨震,不知所措地与身旁的嬷嬷对视。

老夫人喜欢刺绣,程家阖府上下的香囊荷包几乎全部出自她手,图样基本上除了祥禽瑞兽,便是花卉宝物。

有一日瑾儿自学堂回来,说很喜欢同窗那个绣着‘幼童戏金蟾’的香囊……

她立马就亲自绘制图样,给他绣了个花青色的绣着幼童嬉戏的荷包,而且正好绣了三个小童!!!

嬷嬷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毕恭毕敬地问棠宝:“敢问郡主殿下看到的小童,身上可有何胎记或者是什么特征?”

听到嬷嬷的话,魂瓶里的程怀瑾开始边哭边喊……

小棠宝耳朵对着魂瓶听了听,霍地看向对面二人。

“他说他脚心有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红色胎记,下学被外婆接走的那日,他外婆怕被别人看到,他苏若若姨母便用火钳给他烫掉了,好疼好疼的……”

轰!

孔氏犹如五雷轰顶,惨白着脸朝地上瘫去。

多亏她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对上了,许多地方都对上了……荷包、胎记、就连瑾儿失踪那日,她母亲有偷偷出府一事,也全都对上了!

孔氏只觉体内一股寒意腾然而起,激得她浑身汗毛倒竖,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瑾儿失踪那日,她私下花银子,将所有亲朋友人当日的行踪都查了一遍。

她脱口问母亲,那日可有出府闲逛,母亲想也不想地就否认了。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想想,她只当母亲又偷偷跟踪父亲了,不想让人知道才与她扯谎,便没再多问。

所以那日母亲不是路过弘文馆,而是特意去接瑾儿了?

难道……是母亲不小心把瑾儿弄丢了吗?

难道她的瑾儿真的死了?

“啊——!!”

凄厉的哀嚎声骤然响起,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

“郡主!?”

乘风看到棠宝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要关门,孔夫人拔腿就往屋子里冲,被乘风一脚踹了出去。

“没有郡主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此门!若有违者,别怪昭宁郡主手中的尚方宝剑,不听尔等解释!”

一路疯跑过来的刑部尚书程道全,生怕府里人不知天高地厚惹出祸事,先是带着几个儿子儿媳毕恭毕敬地朝小棠宝见礼……

而后指着棠宝放到桌几上的,只两拃长,勉强能称作是剑的武器,沉声对众人道:

“那是先帝在世时,特意命人打造的‘尚方短剑’,就连当今圣上也曾昭告天下,凭此剑,昭宁郡主可先斩后奏,尔等明白?”

“……”

闻言,刚刚赶到,满脸不悦,还在嘁嘁喳喳的几个妇人瞬间安静。

小棠宝刚看到院子里赫然站着比刚才还多一倍的人,眸子一亮,奶声奶气道:“关门!让程怀瑾的祖父和父亲进来!”

满院子人,就这两人身上有功德,能镇住鬼气!

程家父子相视一眼,立刻紧绷着身子踏入堂内。

房门再次关上,程尚书十分恭敬地立在一侧。

先不说鬼神之说是否可信,昭宁郡主是实打实地捐出了几十万两白银,为百姓、为大梁解了燃眉之急。

就凭这点,她虽年纪小,却值得让人尊敬。

棠宝也不啰嗦,看了眼屋内人,当即命人将屋中各处门窗用厚棉被挡住,点燃蜡烛。

没办法,青天白日的,那个叫程怀瑾的小鬼实在是太虚弱了!

一切准备妥当,她递给孔氏一张辟邪符,随即将程怀瑾从魂瓶里拎出来,开始用通灵术。

见昭宁郡主一脸严肃,小手翻来翻去,程文进蹙眉看向自己的父亲:“爹,小郡主是在凭空翻花绳吗?”

他有些不耐烦,“且不说衙中还有多少公务,儿子还忙着带人寻瑾儿呢,实在没闲工夫陪您在这儿哄孩子……”

“闭嘴!”程尚书一声低喝刚落。

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竟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瑾儿?”孔氏看得眼睛都直了,“竟真的是我的瑾儿!”

她猛地向地上的孩子扑去,迫不及待地想将儿子抱进怀里……

却扑了个空,一头扎在了棠宝脚边。

小家伙儿心里有些难过,轻轻叹了口气,“窝嗦了,他已经死了,你们摸不到他!”

“他的魂魄很弱,坚持不了多久,你们最好长话短说,窝好尽快替他超度,不然他会魂飞魄散的!”

程家父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二人往程怀瑾脚下一看——

怀瑾的脚竟是悬空的!!

所以传言是真的,昭宁郡主真的并非凡人,而他程家最小的孩子,如今已然不在了!

孔氏听到棠宝的话,上上下下打量她的宝贝儿子,见他脚下悬空,十指指尖血肉模糊,眼泪如决堤般地往外涌。

“啊!!!”

“我的儿啊!是谁害了你?是谁是谁?!”

孔氏痛不欲生,卯足力气一下接一下地捶打自己的胸口。

屋中几人属程尚书最为冷静,他狠狠闭眼,抹去眼角泪珠,轻轻蹲到陈怀瑾身前,虚虚握住他的肩膀:“瑾儿乖,告诉祖父,你的尸身在哪儿?你可知是谁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