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去审案?”
朱由检瞪了一眼,李若琏只好硬着头皮站出去,神色肃然道:“诸位,锦衣卫最擅审案,今日就让我来审一审,赵璧欺辱叶氏一案。”
赵璧心头一震。
他与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素昧平生,实在不解对方为何突然替自己主持公道?
而程家众人,尤其是程褚,面色瞬变,内心极度不安。
李若涟径直走到叶氏面前,冷冷道:“叶氏,本官问你,望你如实作答,不可有丝毫隐瞒。”
“是!”
“案发那一夜,你可曾饮酒?”
叶氏急忙摇头道:“不、不曾······”
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两人都醉酒,这责任归属可就模糊不清,难以定论了。
她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但此刻浸满了哀意,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李若涟继续问道:“叶氏,你确定是赵璧侮辱了你?”
叶氏咬了咬红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是······”
“侮辱进去了没有?”
这问话直白,近乎冒犯,但叶氏不得不当众回答。
叶氏脸色瞬变,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细若蚊蝇般道:“进······进去了······”
话一出口,便泪如雨下,满脸悲愤。
李若涟一咬牙,突然扑了上去,扑倒叶氏,按在地上。
“啊!大人要干什么?”
叶氏花容失色,惊声尖叫,拼命挣扎,罗裙在青砖地上蹭得凌乱不堪。
场中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
他不是说要审案吗?
这明明是要当众欺辱叶氏啊!
程褚见状,怒火中烧,气得大声吼叫着,就要冲上前去拉开李若琏。
几个藏在暗处的锦衣卫突然闪出来,当即拔刀出鞘,大声喝道:“止步!指挥使大人正在审案,胆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你们······”
程褚被这阵仗所震慑,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氏受辱。
叶氏拼命挣扎,目中满是央求,眼泪滑落:“大人······求求您放过奴家吧······”
她心中充满恐惧,生怕真的在众人面前遭受奸污。
若真如此,她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
叶氏拼命反抗,李若涟费力好大力气,都没办法将其制服。
突然,李若琏松开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衫,高声道:“想必诸位也看出来了点门道,我如今精气十足,尚且侮辱不了叶氏。而那夜赵璧酒醉如泥,周身无力,如何能强行侮辱一个清醒的女子?”
“除非叶氏被击伤晕倒,他才有些许可乘之机。我刚刚检查了叶氏,她身上根本不存在被击伤的伤痕。所以说······”
李若琏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凌厉地扫视众人,厉声喝道,“这分明是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是蓄意构陷!”
竟然还能这样审案?
众人惊愕,而后恍然大悟,视线全都集中在程褚身上。
为了陷害兄长,把老婆都献出去了。
实在是心狠手辣,下足了血本。
“我······”
叶氏这才反应过来中套了,惊慌失措地看向程褚。
李若琏恶狠狠地盯着叶氏道:“不想去锦衣卫大牢做客,就从实招来!”
“不管我的事!是程褚让我这么干的,他说如果不扳倒大哥,我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还有,那一万股份,也要抢到手······”
在李若琏强大的威慑下,叶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痛哭流涕,将所有事情如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贱人!”
程褚暴起想要扑向叶氏,却被锦衣卫一脚踹翻在地。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程启远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程启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仍强撑着道:“这事我根本不知道。就算······就算这些是栽赃,但程璧目中无人、顶撞长辈总是事实······再说,这是家事,锦衣卫也管得太宽了吧?”
赵璧转身向朱由检和李若琏深深一揖,恭敬道:“多谢仗义执言,赵某感激不尽!”
程褚突然狞笑道:“程璧,你被逐出族谱,就是丧家之犬!看哪个商号敢收留你!”
朱由检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巧了,我正缺一位掌柜。赵璧先生,如今你被逐出程家,可愿为我效力?”
赵璧微微一怔,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商贾,郑重拱手道:“赵璧愿效犬马之劳。”
“好!”
朱由检拊掌笑道,“咱们这就走,这个污浊之地,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程璧,今天你敢走出大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程启远恶狠狠威胁道,“无利不起早,此人还不是看上你手里的股票。你宁愿把股票给别人,也不给家人吗?你这个白眼狼!”
朱由检转过头来道:“你看不起谁呢?我手里握有水泥公司十几万股票,我会看重这区区一万股票?”
“胡说,你怎么可能拥有十几万股票,你难不成还能是皇······”
程启远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目光呆滞地盯着朱由检。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赵璧首先反应过来,慌忙跪地道:“草民叩见陛下!”
随即,所有人都跪地叩头。
程启远直接晕了过去,程褚兄弟面如土色,几个作伪证的人更是吓得尿了裤子。
朱由检亲手扶起赵璧道:“朕早闻你经商有道,今日更见你铮铮铁骨,正是朕需要的人才。”
说罢,他冷冷扫过程家众人,随后问赵璧,“至于这些颠倒黑白的狂徒,你想怎么处置,朕都同意。”
赵璧摇摇头道:“陛下,此乃草民家事,不敢劳圣心。草民既已脱离程家,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再无瓜葛。”
朱由检赞许地点头:“有此胸怀,实难可贵。不过那桩生意骗局,朕会让有司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吓得程褚又是一哆嗦。
“你有经世之才,朕有万里江山。朕欲成立勋贵商会,统筹诸商事,你可愿担任会长一职?”
秦璧郑重跪地,言辞坚定道:“草民愿肝脑涂地,报效陛下知遇之恩!”
身后的程家人露出绝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