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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霓虹夜骨瓷白 > 第261章 余波未平隐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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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燃灯破永夜,瓷魂碎裂见曦光。

宿命枷锁今朝断,迷雾深处隐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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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沉重的琥珀,将阮白釉与沈青临包裹其中。那套静置在长案上的骨瓷茶具,依旧是房间内唯一的色彩,暗红色的光晕在其表面流转,如同呼吸般时强时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血腥。窗外的雾港市霓虹闪烁,映照着迷蒙的雨丝,却丝毫无法穿透这百年老宅的深沉与压抑。

阮白釉的目光坚定地落在茶具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燃起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的恐惧,有对命运的抗争,更有对自由的渴望。她能感觉到,指尖那股奇异的力量在蠢蠢欲动,仿佛与她血脉深处的某种古老记忆产生了共鸣。

“核心……”她轻声呢喃,视线逐一扫过茶壶、奶罐、糖罐以及那些精致的杯碟,“它究竟藏在哪里?”

沈青临站在她的身侧,目光锐利如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任何一丝异动。他没有催促,只是将手轻轻搭在阮白釉的肩上,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力量。他知道,此刻的阮白釉需要的不是言语的安慰,而是全然的信任。

阮白釉缓缓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上。她尝试着调动那股源自血脉的力量,如同之前那样,让淡金色的光晕在指尖凝聚。这一次,她不再是试探,而是主动引导着这股力量,向着那套骨瓷茶具弥漫而去。

当淡金色的光晕触及茶具的刹那,异变陡生!

原本只是隐隐流转的暗红色光芒骤然大盛,仿佛被激怒的凶兽,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浓烈了数倍,几乎令人窒息。茶具表面,那些细腻的描金花纹像是活了过来,扭曲变形,幻化出无数痛苦挣扎的面容,细密的裂纹在瓷器上飞快地蔓延,发出“咔咔”的脆响。

“白釉!”沈青临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将她拉开。

“我没事!”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我感觉到了……它在反抗!核心……核心在茶壶里!”

她的双眼猛地睁开,目光如炬,直指那只造型典雅的骨瓷茶壶。茶壶的壶身此刻正剧烈地颤动着,暗红色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从中渗透出的液体不再是缓慢的渗出,而是如同泉涌般汩汩流淌,将下方的红木长案都浸染得一片黏腻。

“就是它!”阮白釉低喝一声,不再犹豫。她将凝聚了淡金色光晕的指尖,毅然决然地按向了茶壶的壶盖。

“滋啦——”

一声刺耳的、仿佛滚油入水的声音响起。淡金色的光芒与暗红色的血光激烈地碰撞、交缠、吞噬。阮白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飞速抽离,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与怨毒顺着指尖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试图侵蚀她的意志。

无数 fragmented 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阴森的古堡、绝望的哭嚎、冰冷的祭台、以及威廉那张狰狞而贪婪的脸庞。这些都是诅咒中蕴含的怨念与记忆,此刻正试图将她拖入无边的黑暗。

“守住心神,白釉!”沈青临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焦灼。他无法直接介入这场力量的对抗,但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去支撑她。他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掌心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阮白釉猛地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了一丝腥甜。她想起了记忆中那些无助的“祭品”,想起了自己与沈青临所经历的一切,一股不屈的意志从心底升腾而起。“我绝不会……再任人摆布!”

她体内的血脉力量仿佛受到了这股意志的感召,骤然间变得汹涌澎湃。淡金色的光芒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狠狠地刺向那暗红色的核心!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个书房,盖过了窗外的雨声与风声。

那只剧烈颤动的骨瓷茶壶,在淡金色光芒的冲击下,壶盖率先炸裂开来,紧接着,壶身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黯淡下去,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砰!”

随着最后一声闷响,整只茶壶彻底碎裂,化作一堆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瓷片,散落在长案上。而那些红光,也在几秒钟之内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地黯淡无光的残骸。紧接着,奶罐、糖罐、杯碟,整套骨瓷茶具都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接二连三地碎裂开来,最终化为一堆普通的、不再散发任何异样气息的瓷器碎片。

那股萦绕在老宅中近百年的阴冷与压抑,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空气变得清新起来,甚至能隐约闻到窗外雨后泥土的芬芳。

阮白釉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白釉!”沈青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此刻的阮白釉,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气息微弱,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我做到了……”她在他怀中,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却努力地向上扬起一个释然的微笑,“诅咒……消失了……”

沈青临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轻颤,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他低头,看着她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庞,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是的,你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间书房,乃至整栋老宅,都变得不一样了。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平静与安宁。就好像一场持续了百年的噩梦,终于在此刻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的几天,阮白釉在沈青临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渐渐恢复。虽然调动血脉力量让她元气大伤,但诅咒被破除的喜悦,成为了她最好的良药。他们再次检查了威廉家的老宅,确认了那股邪恶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那些曾经渗出暗红色液体的墙壁,如今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雾港市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媒体上不再有关于离奇死亡或失踪的报道,那些曾经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仿佛也一扫而空。阮白釉和沈青临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跨越三代的噩梦终于彻底结束。他们甚至开始计划着,等阮白釉身体完全康复后,便离开这座承载了太多痛苦记忆的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约在诅咒被破除半个月后,雾港市的一些老街区,开始流传起一些奇怪的谣言。有人声称,在深夜的巷弄里,会看到一些半透明的、如同骨瓷般易碎的幻影,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有时像破碎的茶杯,有时像扭曲的人形,一闪即逝,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起初,阮白釉和沈青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坊间传闻。雾港市本就充满了各种都市传说,更何况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恐慌,人们有些杯弓蛇影也是正常的。

直到有一天,沈青临在警局的朋友,那位曾经协助过他们调查的李警官,神色凝重地找到了他。

“沈法医,阮小姐,”李警官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与困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市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们约在一家临街的旧式茶餐厅见面。窗外是雾港市标志性的街景,层层叠叠的招牌在细雨中闪烁着迷离的霓虹,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食物的香气。

“李警官,请说。”沈青临示意他坐下,递过一杯热茶。

李警官抿了一口茶,眉头紧锁:“最初是一些关于‘骨瓷幻影’的报案,我们只当是民众的幻觉。但是最近,开始出现一些市民无缘无故精神恍惚、行为异常的案例。他们共同的特征是,都声称在发病前见过那些奇怪的幻影,并且会反复念叨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词语,像是‘碎片’、‘重组’、‘祭品永不消亡’之类的话。”

阮白釉的心猛地一沉,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那些词语,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威廉家族的诅咒。

“我们对这些病人进行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和精神评估,”李警官继续说道,“生理上没有任何异常,精神科的医生也无法给出明确的诊断,只是说他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精神暗示,或者……受到了某种未知的精神污染。”

“精神污染?”沈青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有具体的案例吗?”

“有。就在昨天,城西的一位老太太,平日里身体硬朗,性格开朗。前天晚上她跟家人说在后巷看到了‘飘来飘去的白瓷片’,昨天一早就开始胡言乱语,拿着家里的碗碟往墙上砸,嘴里喊着‘它们要回来了’、‘血不够’之类的话,现在已经被送去精神病院强制看护了。”李警官叹了口气,“这样的案例,一周内已经发生了三起,而且都集中在老城区。”

阮白釉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她与沈青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安。诅咒的核心明明已经被她摧毁,那套骨瓷茶具也化为了一堆无害的碎片,为何还会出现这些诡异的现象?

难道……诅咒并没有被彻底根除?

“李警官,这些出现症状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吗?或者,他们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阮白釉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种刚刚摆脱噩梦,却又发现阴影依旧盘桓不去的恐惧,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李警官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明确的关联。发病的地点也都很分散,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住在相对老旧的街区。我们正在排查,但进展缓慢。”

告别了忧心忡忡的李警官,阮白釉和沈青临并肩走在雾港市湿漉漉的街道上。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街边的霓虹灯在积水中投下斑驳陆离的倒影,光怪陆离,如同一个光鲜亮丽却暗藏危机的陷阱。

“青临,你觉得……这会和威廉家族有关吗?”阮白釉的声音有些干涩。

沈青临的眉头紧锁,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威廉的诅咒核心虽然被摧毁,但他经营了数代人的邪恶势力,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或许,这只是他留下的某些残余影响,又或者……威廉家族的后人,甚至是一些与他有过交易的隐秘组织,还在暗中活动。”

他的分析冷静而客观,却让阮白釉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原以为,只要摧毁了那套骨瓷茶具,一切就能结束。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那个如同附骨之疽的诅咒,即使核心已碎,其毒素也可能早已渗透到了这座城市的肌理之中。

“那些‘骨瓷幻影’,还有那些精神失常的人……”阮白釉的脑海中浮现出李警官描述的情景,以及那些令人不安的词语,“‘祭品永不消亡’……这听起来不像是简单的残余影响。”

“是的,”沈青临的目光望向远处迷雾笼罩的维多利亚港,眼神深邃,“这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是一种……新的开始。”

阮白釉停下脚步,雨后的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抬起头,看着沈青临坚毅的侧脸,心中的迷茫与恐惧渐渐被一种更为强大的情绪所取代——那是经历过生死考验后沉淀下来的冷静与决绝。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如果威廉家族的阴影还在笼罩着这座城市,如果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斩断了诅咒的枝干,而它的根须依旧深埋地下,那么,我们就必须找到它,然后……彻底铲除它!”

她的眼中,再次燃起了那种不屈的光芒,如同在威廉家老宅书房中决定摧毁诅咒核心时一样。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更加沉静,也更加坚定。

沈青临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她。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疲惫,看到了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向命运低头的韧性。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我明白。”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无论前面还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雾港市的安宁,不能因为我们的暂时退缩而再次被打破。那些无辜的人,不能再成为任何邪恶阴谋的牺牲品。”

他们曾经以为,双生祭品的宿命已经被改写,诅咒的阴影已经彻底消散。但此刻,他们清醒地意识到,战斗或许才刚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威廉家族的邪恶根基之深,远超他们的想象。

迷离的灯火在他们身后拉长了身影,前方的道路依旧笼罩在雾港市特有的迷雾之中,充满了未知与凶险。但阮白釉和沈青临的心中,却再没有了退缩的念头。他们知道,为了真正的安宁,为了彻底摆脱那纠缠百年的阴影,他们必须再次踏上征途,去追寻那些隐藏在幻影与疯语背后的真相,将那些潜藏在城市阴暗角落的邪恶,连根拔起。

那沉寂了半个月的血脉力量,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在阮白釉的身体里,开始悄然复苏,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而这一次,它的目标,将是那些试图让诅咒死灰复燃的、更加隐秘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