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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正,雾灵镇义庄的白幡在晨风中飘得猎猎作响。陈捕头握着腰间佩刀,刀尖挑起周生的棺木封条,酸角核雕的刀柄上“捕”字纹路沁出微光——那是徐清川昨夜用“避邪散”浸过的。阿远攥着酸角核灯站在师父身后,灯油里掺了陈皮末,光晕染得众人脸色蜡黄,像极了义庄墙上的纸人。

“徐先生,您确定要开这口棺?”孙员外缩在轿帘后,声音发颤,“周生乃我府上账房,若惊扰了亡灵……”话音未落,徐清川已用医庐的酸角核药碾撬起棺盖,木质摩擦声里夹着极轻的“咔嗒”响——那是棺内机关触发的声音。苏挽秋突然伸手按住阿远肩膀,掌心的汗透过粗布衣裳,洇湿了他腰间的“警醒核”。

棺盖掀开的刹那,义庄内突然响起嗡鸣,如无数酸角核同时震颤。周生的尸身穿着簇新的青衫,双手交叠在腹上,掌心各握一枚酸角核,核纹拼成“冤”“情”二字。仵作掀开殓衣,露出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是刀伤,竟像是被无数尖锐核雕戳刺而死,伤口周围皮肤泛着青黑,正是牵机毒的征兆。

“这是‘核雕千刃’之刑。”徐清川的声音里带着寒意,指尖抚过死者掌心的核雕,“楚三绝的独门技艺,能将酸角核雕成薄如蝉翼的刀片,藏在袖口弹指杀人。”李秀才闻言后退半步,《雾灵杂记》掉在地上,书页摊开处正是“核雕千刃”的插画,图中死者的姿势与周生一模一样。

孙员外突然剧烈咳嗽,帕子掩住口鼻时,阿远瞥见他指尖戴着的翡翠戒指,戒面刻着的酸角花图案,竟与柳氏绣坊的纹样相同。苏挽秋从袖中取出银针,刺入周生手腕的“太渊穴”,银针瞬间变黑——果然是牵机毒,但更浓的毒气,竟聚在死者丹田处,形如一枚酸角核。

“他吞了东西。”陈捕头皱眉,示意仵作撬开牙关。周生口中滚出枚染血的酸角核,核纹里隐约可见“账”字笔画。徐清川接过核雕对着光,核内竟藏着极小的纸卷,展开后是一串数字:“三三七七,五四三二”——正是孙府库房的密码,与阿远今早看见的银钥匙孔数吻合。

义庄外突然传来喧哗,王寡妇拽着个小厮闯进来,指甲缝里还沾着酸角糕的碎屑:“陈大人!这狗东西昨儿在后园鬼鬼祟祟,手里攥着柳氏的绣帕!”小厮扑通跪下,抖如筛糠,腰间掉出个酸角核香囊,正是柳氏绣坊的招牌样式。苏挽秋拾起香囊,里面掉出半片纸,上面写着“今夜子时,雾灵山顶”,落款是周生的字迹。

“孙员外,”徐清川转身时,青衫下摆扫过棺木,“能否请您告知,周生临死前,究竟在查什么账?”员外的翡翠戒指突然迸裂,露出藏在夹层的酸角核碎——那是用楚三绝的“分核术”雕的,每片碎核上都刻着“灭口”二字。阿远听见身后的李秀才倒吸冷气,转头看见他镜片上的酸角核纹竟在震动,映出孙员外年轻时的模样,正将一个核雕师推入枯井。

暮春的风卷着酸角花吹进义庄,落在周生掌心的“冤”字核上,竟将纹路晕染成“怨”。苏挽秋的银簪突然断成两截,露出藏在簪头的酸角核——里面刻着“楚”“三”“绝”三个字,正是三十年前灭门案的关键线索。陈捕头握紧佩刀,刀鞘上的“捕”字核纹与徐清川臂上的疤连成一线,竟拼成完整的“绝”字。

“今晚子时,去雾灵山顶。”徐清川将染血的核雕放进孙员外掌心,“您瞧这核纹,像不像楚三绝的女儿楚月?她当年抱着核雕刀从火场逃出,如今……”他没说完,却见孙员外突然口吐黑血,倒地时撞翻了酸角核灯,火苗瞬间引燃白幡。阿远扑过去救火,却在浓烟里看见周生掌心的“情”字核滚到柳氏绣帕旁,核纹与帕角的酸角花重叠,竟显出“月”字。

火灭时,义庄外已聚满镇民。李秀才举着《雾灵杂记》大喊:“楚三绝的核雕宝藏现世了!”人群中突然有人跌倒,露出怀里的酸角核雕——正是用楚三绝“分核术”雕的十二金钗,每枚核雕的眼睛都透着幽光。苏挽秋望着雾灵山顶的三棵酸角树,树影在暮色里摇曳,竟像是有人在持刀雕刻。

陈捕头蹲在孙员外尸身旁,从他齿间取出半枚酸角核,核纹里刻着“悔”字。阿远突然想起今早看见他在后园烧香,供桌上摆着的酸角糕,正是用柳氏绣坊的酸角叶垫着。徐清川捡起地上的《雾灵杂记》,书页被火烧出个洞,露出的下一页上,用朱砂写着:“核雕宝藏,藏于三绝,得之者,需以血祭之。”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雾灵山顶的酸角树下,出现了七个模糊的人影。阿远攥着腰间的“警醒核”,听见苏挽秋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师父,当年楚三绝救过您的命,对吗?”回答她的,只有酸角核在风中的嗡鸣,像极了三十年前那场烧死核雕师的大火,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