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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欢一听,面色变了,尽管极力克制还是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淅淅沥沥的茶水淋撒在她的衣裙上。

温时玉叹口气,递给她一方巾子,“这是最坏的结果,湖广的几位将军曾经与戚家有过结交,非常时刻,以军情为重。”

“若是没有调令,他们便不出出手?亦或者说看在昔日同僚情意冒着被处置的风险,去驰援江州?”卿欢指尖微抖。

她就是揣测出皇后的用意,才会觉得慌乱。

若皇后当真打着让太子借着江州之战稳固在朝堂的地位,就会一再拖延,等到两败俱伤才会出兵。

江州怎么能等?

五万大军围困的话……

卿欢不敢细想,正当神思恍惚之际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哄堂大笑的动静,中年男子发鬓花白,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倒出来几枚铜板。

但银钱根本抵不上饭钱。

有人嘲笑他,“没钱出来吃什么酒,穿得破破烂烂就该留在家中啃几个窝头算了。”

说着掀开了桌上的食笼盖子。

中年人面有窘迫,他让人打包的食笼里都是上好的菜肴,还有一壶好酒,显然与他穿着打扮并不想匹配。

“一看就是想吃霸王餐,伙计别跟这种人多废话,直接报官。”

中年人解释,“我银钱被偷了。”

微弱的声音夹杂在一众指责嘲讽中,中年人叹口气,本想将食笼还给小二,但这几道菜是他指定让后厨做的,便试探地问了小二。

“我能否见一见你们东家?我可以抵押这枚玉佩,待来日再赎回去。”

眼见他也不像那种吃饭不付银钱的人,且他手里的玉佩通体剔透,是上好的和田玉。

六儿的爹便上了楼,“东家,楼下有个客人,身上亿银钱不够说要抵押一块玉佩,您看成不成?”

卿欢头脑一乱,也未听清就应了声好。

温时玉便自动去了屏风后,不多时,那人被带上来,他将玉佩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若不是形势所迫,在下绝不会行此令人不齿之事,还请店家能通融一下,若我无能力赎回玉佩,便抵上这顿饭钱。”

卿欢心神方定下来,抬头去看,微微皱眉,“先生有些面善。”

中年人顿了下,将头垂得更低,似乎不愿被人看清面容。

卿欢猛地起身看向对方,“卢先生?”

卢世隐下意识抬头,也认出了卿欢,溷浊的目光闪了闪,“沈娘子?真是好巧,没想到娘子离开了淮扬是在这京都落了脚,还开了这么大一间酒楼。”

这沈娘子之前在海岛上,备受秉礼的厚待,也是因为她与姓温的有点关系。

卢世隐说是来京都祭拜故人,想来最好的酒楼定制一份酒菜,结账时才发现钱袋子不知何时露了个洞。

她对此人略有耳闻,便做了件善事,没收他分毫。

卢世隐不愿,慌乱之下从包裹中摸索出玉佩,硬是按在了桌上。

走时,卿欢让伙计送了坛上好的秋露白。

他盯着酒坛子,朝着包厢深深作揖,这才提着食笼踉跄离开。

“卫平,你派人护送一下卢先生。”卿欢看出这人形容枯槁,这一年来想必饱受精神磋磨。

卫平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跟着那位卢先生。

之后,卿欢细细地看着搁置在桌上的玉佩,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冥思苦想,脑海中浮现了在儋州,苏先生曾告诉她,麒麟玉饰是皇室才能有的东西,寻常百姓不可私下篆刻,否则便是大不韪。

……

温时玉绕出屏风,原想再宽慰她不要担忧,却见她已调整过来,便放下心来。

“你有任何打算,也可差卫平去告知我,举凡我能做到的,会尽力帮你。”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

卿欢点头,便戴了兜帽,快步离开。

许久之后,温时玉才从出了包厢的门。

田野间的芳草萋萋,早已漫过了坟头,远处树梢晃动,天色也越来越沉。

卢世隐在坟头蹲下,打开了食笼点了几根香插在墓碑之前的空地上。

瓜果酒水饭菜摆得整整齐齐。

他撩袍跪在坟前,叩拜了几下,便默不作声地开始烧纸钱。

一阵风过,卢世隐回头,看到几道黑色的影子鬼魅似的流窜过来。

很快那长剑便横在了卢世隐身前。

他似早有预料,闭上了眼,“死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将这坟前的草清理一下。”

几个黑衣人哪里容得他耽搁,挥剑便要刺入他的胸膛。

而恰好,卿欢差的侍卫及时制止,与黑衣人缠斗半晌,打斗中将人刺伤,黑衣人识时务,扭头遁于林里。

卢世隐却已晕厥过去。

待至稍晚一些,卿欢便得知此事,她亲自去了医馆。

诊治的老大夫一味地摇头,“不成了,病入肺腑没得救了,还是通知他的家人给他准备身后事吧。”

卿欢没想到卢世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心中一沉,念及他也算是有点功德,便让卫平去备了棺椁。

卢世隐再次醒来就知道自己剩下的时日不多。

他躺在榻上,幽幽道,“沈娘子,若有幸见到戚国公,能否为在下带一句话?”

听着他一声声的咳嗽,卿欢没有拒绝。

“先生请说。”

卢世隐说得飞快,似担心再也没有机会,“还请国公爷务必记清卢某之前说过的话,但若为难,卢某也不强求。”

卿欢,“我可以代为转达,但有件事,想请问卢先生,你为何会有前朝之物?”

麒麟玉佩重新出现在眼前。

卢世隐很是震惊,他明明,拿的是普通的和田玉,怎么会是……

“这东西,非皇室不得佩戴,且这上面有个景字。”为了避讳戾太子名字,后来昌惠帝的皇子中没有一个子嗣带景。

卿欢在市井里听了些关于前太子的事,前太子唤赵容景,儋州那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不敢明面议论,还是在茶馆听到几个书生私下低语。

她那时不过十来岁,却觉得太子通民情,为民请命,是个好太子。

还觉得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我问你,这玉佩,是不是前太子赵容景的?”

卢世隐垂死病中惊坐起,满是震惊地看着她。

……

卿欢望着灰扑扑的天空,身边的潮儿伏在她膝盖上,仰着脸巴巴地问,“娘亲,天上有什么?你看了好久。”

也不陪他玩。

她抚着潮儿绒绒的发。

他如今五官愈发的像戚修凛,尤其头发,乌黑浓密,睫毛也很浓长。

“没什么啊,娘亲在想晚上给潮儿讲什么故事。”她又同潮儿说了会话,越想越沉重,索性起身去了四明堂。

书房中都是戚修凛重要的东西,她关上门,四处翻找。

几乎将整个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箱笼里看到从未见过的匣子。

匣子通体漆黑,带孔明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