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阳县侯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营看着满地呼呼大睡的老军,以及空气中无比刺鼻的酒气,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侯府里闹了妖精?
他小心翼翼的从满地呼呼大睡的人群里走过,向着冒着浓烟的一处院落而去。
冯营一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甩开袖子扇开眼前的浓烟,然后他就看到脸上绑着麻布的梁坦正在一座大铜炉前忙忙碌碌的。
“梁侯!”
冯营张嘴喊了梁坦一声,然后蕴含浓烈酒气的烟雾就钻进了他的口中,害的他差点呕吐。
“冯押班?你怎么来了?”
梁坦一边忙碌一边和冯营打了个招呼。
“咳咳咳!梁侯,你在做什么呢?”
梁坦笑道“冯押班你稍等一下,我这马上完事!”随后他就对身穿麻衣,脸上也绑着麻布巾的常华问道“华儿,接满了吗?”
“相公,满了。”
“快塞上木塞!一定要塞紧啊!”
常华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白色瓷瓶,然后用软木塞将其瓶口塞的严严实实,这才跑到梁坦身前道“相公,您看这一次成功了吗?”
梁坦拿过瓷瓶笑道“应该是成了!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难弄,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下一次就不会这么难了!”
他看向冯营笑道“冯押班,你有事说?”
“梁侯有圣旨,您赶紧接旨吧!”
梁坦听冯营宣读了圣旨,这才知道老皇帝看他足不出户的,居然要治他渎职之罪?
这还了得?
梁坦只能赶紧换了衣服,跟着冯营进了宫。
老皇帝依旧是在御书房召见的他。
“末将梁坦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这一次没有让他平身,而是满脸怒容的问道“你小子给朕说说,你不去军营练兵待在家里干什么?”
“末将在制药!”
老皇帝皱眉道“制药?治什么药?你不会真在炼丹吧?”
梁坦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双手捧着道“这就是末将制的药,此药对治疗外伤有奇效!甚至基本可杜绝疮疡!”
“嗯?”
老皇帝年轻时也是经常上战场的,他太知道疮疡有多么可怕了。
“你说这小瓶子里的药能治疗疮疡?”
梁坦笑道“最好的治疗其实是预防,用这瓶子里的药清洗伤口可以预防疮疡。当然对疮疡也有治疗效果。”
老皇帝闻言明显很是不相信,哪怕是医术最好的御医都不敢这么说!
“将药呈上来!”
老太监将小瓶子从梁坦手中拿走,然后双手捧给了老皇帝。
老皇帝二话不说就将瓶子的木塞给拔了下来,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酒气几乎是从瓶子里喷涌而出,呛得老皇帝忍不住的好一阵咳嗽。
马脸老太监见状大怒,浑身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尔敢刺杀陛下!”
老皇帝捂着嘴摆手道“是酒!”
梁坦鄙视的瞪着马脸老太监道“少见多怪!”
老皇帝怒道“你这根本不是药,这就是酒!你这是欺君之罪!”
梁坦无奈道“陛下这是药,它的名字叫做酒精。虽然是用酒做的,可这东西不能喝,喝下去甚至会死人。”
老皇帝狐疑道“酒精?还能喝死人?那不就是毒药了吗?”
梁坦翻了个白眼道“喝的不多就不会有危险,这本就是外用药,谁家外用药能喝的?”
“就为了制作这个药,你就不去练兵吗?”
“陛下,末将派出了很多老卒去军营练兵。”梁坦争辩道“他们几乎都是一辈子在战场厮杀出来的老兵,训练新兵对于他们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还在狡辩!”老皇帝觉得身体又有些虚弱,拿起野山参汤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你做这个药有何用?”
“末将做这个药,当然是想在战场上救治伤员了。”
“哦?你打算献给朝廷?”
得!宇国最大的强盗头子来了!
梁坦心知无力拒绝,只能寄希望于能用酒精的配方换一些好处了。
“陛下,末将可以将制作方法交给您,不过……”
“很好!梁侯自愿献出酒精的制作方法!朕心甚慰!现在你可以给朕滚去练兵了!”
梁坦愣愣的看着一脸阴笑的老皇帝,仿佛一万只羊驼在他面前狂奔。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老皇帝已经开始低头批阅奏折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批阅,还是在装样子!
在这万恶的旧社会,梁坦还能怎么办?他只能选择自认倒霉,悲愤的叩谢皇恩,落寞的独自离开御书房。
“哈哈哈哈哈!”
老皇帝爽朗的笑声从御书房传出老远,深深刺痛着梁坦无助的心灵。
他回到侯府后看到满地呼呼大睡的老军,真恨不得踢上几脚解解气!可惜他力气太大,真怕把这帮老东西踢坏了,最后将抱着老军脚丫子的魏莹拖了出来,将她抱起走向她的卧房。
这帮老军偷喝梁坦酿造酒精失败的产物也就算了,魏莹这个死丫头也跑去凑热闹!结果就是现如今这个样子!
梁坦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才去弄什么酒精!
老皇帝几句话就把他辛苦弄出来的酒精抢走了!他还得将酒精的制作方法上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当梁坦咬牙切齿时,他怀里的魏莹突然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梁坦看着自己满身的狼藉,气的直打哆嗦!
虽然上缴了酒精的制作方法,可梁坦依旧可以继续制作酒精,而且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失败经验,制作酒精的速度更快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通过蒸馏法弄出来的到底是不是酒精,毕竟宇国也没有测试酒精浓度的方法。
不过就算不是酒精,也是度数不低的高度烈酒。完全可以用来清洗伤口。
老皇帝得到了制作酒精的方法,又开始催促梁坦赶紧去军营练兵了。
无奈之下梁坦只能全身披挂整齐后,赶去了京城外的北大营。
说是北大营,其实这里现在只驻扎了一万禁军士卒而已。
原本的北大营里可是有五万禁军驻扎的。现在那四万禁军已经向西开拔,估计就是去对付伪汉的。
北大营里的一万禁军被梁坦分为了两部,一部五千人全部装备长弓与棉甲,剩下的五万禁军则是装备着盾牌长矛,作为近战部队使用。
其实这一万禁军本就是上过战场的精锐,只需要训练一下配合长弓的队列与阵法就可以了。有那些燕山军的老军在,根本用不到梁坦亲自练兵。
再说老皇帝只给了梁坦练兵的任务,可没给他统御这一万禁军的权利,他也不好做的太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为了不让老皇帝再找他的麻烦,梁坦就在军营里住了下来,白天没事他就带着老骑军出门打猎,晚上回来就烤肉吃。
他打猎也不是就为了玩耍,而是为了研究炁的运用。
之前在追杀骨愕浊时,梁坦学会了用炁远距离攻击的手段,他想试试将炁附着在羽箭上,看看能不能弄出爆炸箭这种强力技能。
他的炁确实可以附着在羽箭上发射出去,可一旦羽箭被射出,上面附着的炁便开始不断的消散衰减,最多一百步,羽箭上的炁便会消散个干净。
一百步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实战价值!
不过梁坦觉得他的思路应该是对的,如果可以找到风修宇请教一下就好了。
想起风修宇,他又想起了姜燕,也不知道这个臭丫头现在人在何方?也不知道给他写封信,她不是还答应为自己寻找李果儿呢吗?找没找到的好歹说一声吧?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与她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