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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并没有因为十七的介入发生改变。

他明明阻止了项羽在新安杀降,他明明阻止了项羽火烧阿房宫……可这三年,项羽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明明他的实力更强,明明他的心胸更开阔,明明范增还在他身边!

可项羽还是要输了……

“报……大王,西方有大批骑兵靠近!”

刘邦面色如常,看了看一边的张良,“他坐不住了?”

张良摇了摇头,“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们毕竟做好了防备,即便是他……也不过多耗些时日。”

十七再一次孤身入营,面对刘邦。

“凉王,此来何意?”

看着王者气息凛然的刘邦,十七叹了口气,“来送他最后一程。”

“我们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三日之内,项羽必定授首!”

十七也不反驳,“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你是真的怕他不死啊。”

刘邦摩挲着手中的玉珏,好像想起了当初刚遇到项羽的时候,喃喃道,“这天下……终究只有一个主人。”

“他……”

“你知道的,十七,他不能活,他若活着,我也会怕有人传【楚虽三户】的话,你不该来。”

十七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将腰中的太阿剑解了下来,“凭此剑,可调动西凉全部兵马,汉王……沛公,请容我送他一程,我保证,他不会苟活!”

刘邦面色变了变,“你……罢了,将军岂可无剑,我取了你的太阿,还你一把赤霄!”

张良忽然张口,刘邦一抬手,坚定地对十七说道,“我得天下,君可为王,以此剑为证,君将永镇西凉!”

刘邦,居然又把太阿剑还了回来,想起一直想“抢剑”的项羽,十七忽然笑了笑——活该你输……

淮北的秋风卷起幕帘,烛火在刘邦深潭般的眼眸里投下跳动的阴影,\"韩将军的十面埋伏,需配上子房先生的攻心计。\"

韩信解下佩剑,剑鞘在地图划出七道交错弧线,\"楚军如困兽,当断其爪牙,蚀其肝胆。\"

寅时三刻,三十名通晓楚音的汉卒伏在垓下东南芦苇荡。张良将竹叶贴在唇间,第一声呜咽飘出时,连渭水支流都泛起战栗的涟漪。

这歌谣不是唱给楚人听的,是剖开记忆的刀刃——让江东子弟想起春社日捣糍粑的杵声,想起新妇在渡口浣纱时哼的采菱曲。韩信的五重鹿砦在歌声中次第亮起火把,恰似给楚军戴上了燃烧的枷锁。

项羽掀开帐门时,正撞见执戟郎跪地捧起一抔故土。那士卒的甲胄缝隙里塞着半片枯黄的竹叶,是从会稽山祖坟旁摘下的。

\"霸王...\"

年轻人喉结滚动,青铜胄上的红缨垂落如血泪。项羽的虎牙咬破下唇,腥甜漫过舌尖,他读懂了这场攻心战的恶毒——张良用乡音织成裹尸布,韩信用火光筑起招魂幡!

扫视了一圈,项羽忽然释怀一笑,“我将带头冲锋,还愿战者,可随我突围,其余人……刘邦不会为难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了!”

“霸王……”

“可有愿战者?!”

八百子弟兵战意昂扬,这些是他从故土带出来,是兄弟!是子侄!

三千子弟兵,征战多年,剩了这些……只剩了这些。

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晨露还是秋雨。

“杀!”

樊哙的狼牙棒砸向乌骓马首时,项羽长枪正挑着三颗汉军头颅。这屠夫出身的猛将双眼赤红,铁棒带起的腥风掀飞了三丈内的箭矢。

\"竖子安敢!\"

霸王旋身如飓风,枪尖擦着狼牙棒迸出蓝紫色火星。乌骓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踏碎樊哙坐骑的脊骨。项羽反手一刺,长枪穿透三重铁甲,将樊哙拍在汉军旗杆之上。

韩信在云车上击鼓为号,第二重军阵如齿轮转动。

英布率九江兵自侧翼突袭,链锤扫过处楚骑人仰马翻。项羽玄甲已染作赤色,长枪劈开铁索的瞬间,他认出了昔日的部下。

\"叛臣当诛!\"

英布座下战马被削断前蹄,未及哀鸣便化作两截血肉。霸王战靴踏上叛将胸膛时,五支汉军弩箭也穿透了他的肩甲。

\"王上小心!\"

项庄横槊格开冷箭,自己的咽喉却爆开血花。项羽瞳中金芒暴涨,霸王枪舞成满月,方圆之内残肢如雨。

赤泉侯杨喜趁机偷袭,长矛尚未触及霸王披风,整条右臂已随矛杆飞向半空。乌骓踏着血泊冲锋,项羽单手提起杨喜残躯掷向汉军弩阵,惨叫声中竟砸出丈许缺口。

韩信令旗再挥,第三重军阵推出三十架塞门刀车。

精铁打造的獠牙交错成死亡丛林,彭越的轻骑在两翼游走放箭。项羽扯下披风缠住血流如注的左臂,霸王枪指天狂笑。

\"汉军无人乎?竟使鼠辈结阵!\"

五百霸王骑化作锥形突阵,马蹄在刀车前五丈突然折转——这是他们与西楚霸王十年征战中养成的默契。

乌骓腾空跃过刀车刹那,霸王枪横扫,三排铁齿应声崩断。亲卫趁机掷出火油囊,烈焰顺着刀车木架窜成火龙。

彭越的箭雨追来时,楚骑已撕开第四重盾阵。项羽的枪法此刻臻至化境,枪刃过处不仅斩断兵器,连汉军铁盾都被劈成两半。满地碎甲中,霸王玄甲反射着朝阳,恍若战神临世。

张良在五里外的观星台上轻叩玉圭,十二面牛皮大鼓突然轰鸣。

汉军最精锐的期门郎列阵而出,这些由韩信亲手调教的死士,铁甲上皆刻着\"斩羽\"二字。项羽长枪居然出现裂痕,他索性夺过敌军长戈继续厮杀。戈头折断便用戈柄横扫,木柄碎裂便以拳脚相搏。

当二十八宿星图重现天际时,他身边仅剩七骑。

乌江畔的芦苇荡中,吕马童率百骑围堵。这昔日为霸王执鞭的叛徒,此刻将长刀横在身前,\"项王头颅值千金!\"

项羽突然勒马大笑,声震九霄,\"尔等鼠辈,也配取我头颈?\"

话音未落,乌骓已如黑龙掠地,霸王徒手折断吕马童长刀,两指插入其目眶生生剜出眼球。

江风送来最后的楚歌声,项羽望见乌江之内,居然有舟子摇橹而来。

老船夫捧出漆盒中的江东米酒,浊泪纵横,\"江东父老日夜盼王归...\"

霸王玄甲忽的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他转身望向追兵掀起的尘烟,将酒坛摔碎在石碑前,\"籍与八千子弟渡江而西,今无一生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

韩信的本阵终于迫近,五色令旗在晨光中招展如虹。

项羽拍打乌骓,“老伙计……走!”

乌骓长嘶,项羽背身,不忍看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与自己分别,乌骓嘶鸣,马眼映泪,居然跃入江涛,漫天寒鸦衔着血色盘旋,江面浮起的银甲残片,映出三十万汉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