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公婆跌宕起伏的描述着当年的事情,冼韵怡终于理清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她无奈叹息:造化弄人。符家父母虽没有详细说明,但这长达十年的下放日子,何其辛苦,自是旁人无法想像的,他们夫妻二人又经历过何等艰辛,又是何等坚韧,才能走到那一段岁月。
所幸苦尽甘来,历经数十载寻亲之路,符济川夫妇终于也与儿子重逢了。如今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尽管符卫红的离世令人惋惜,但在时代的洪流中,又有多少家庭不是背负着难以言说的伤痛,各自吞咽着命运的苦涩呢?
想到两人长途跋涉,冼韵怡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她起身带着符济川夫妇二人来到符念希的房间道:“爸、妈,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了几天的车,先休息吧,明天开始我正好也休假了,咱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安砚平虽然不舍,但想到儿子明日还得上课,便也点头应道:“好,明早妈给你做早饭。”
冼韵怡笑道:“哪能你做呀,卫东早起,他会安排的,你们安心睡觉吧,睡到自然醒。”
回到房间后,冼韵怡才问起符卫东的想法:“卫东,今天你也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了,你有何打算?”
“我,不怪他们……”符卫东只是简短几个字,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理解,也同情自己的这对父母。
冼韵怡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符卫东的选择,他本就是重情感的人,不然以符海生那一家人对他年幼时的所作所为,要不是因为他重情感,怎么可能还每月依时往家里汇钱呢。
她微笑地握紧符卫东的手道:“这样挺好的,一家人,整整齐齐。以后我们也是有爸爸妈妈护着的人了。”
符卫东听罢,知道冼韵怡是想开导自己,他也顺着她的话道:“你有我护着就够了,他们,我也会护着的。”
“你这话要是刚才当着他们的面说,效果估计会更好。”冼韵怡嗔怪道。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没亮,符家父母就已经起床了,符卫东也在起床号响起的那一刻匆忙起身。来到厨房时,看到已经在厨房内忙碌的父母二人,他定了定神,随后才淡淡开口喊人:“爸、妈,你们休息吧,早饭我来做。”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安砚平激动落泪:“卫东,你不怪我们?”
符卫东面对安砚平的泪水,心中也甚是苦涩,他安抚道:“妈,我没有怪过你们,这些年你们也不容易,现在我们团聚了,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冼韵怡这个时候也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起床看到厨房里温馨的画面,她心中也颇为动容,符念希睁着迷糊双眼也站在门口,看着激动爷爷、奶奶,她开口道:“爷爷、奶奶,早上好。爸爸,我今天想喝豆浆。”
安砚平看到乖巧的孙女,立即走上前,抱起她道:“奶奶给你煮了粥,咱们先喝点粥,豆浆奶奶也会磨,明早给你磨豆浆好不好?”
符念希感受到来自奶奶的善意,笑着搂紧她的肩膀:“那我今天吃奶奶煮的粥,明早喝奶奶磨的豆浆。”
安砚平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时光,她也回抱着符念希,温柔道:“希希,告诉奶奶你喜欢吃什么?奶奶让爷爷给你做,你爷爷做的饭可比奶奶做的还好吃。”
符济川,这个木讷,也没有多余表情的男人,看到孙女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希希,爷爷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符念希伸手朝着符济川索要拥抱,符济川立马放下手中汤勺,抱起符念希。符念希靠在符济川的肩膀道:“爷爷,我不挑食,只是我今天特别想吃鱼,爷爷你今天能给我做一道焖鱼吗?”
“好,好,爷爷一会儿就去买鱼,今晚给我们希希做焖鱼。”符济川终于露出一道难得笑容来。
冼韵怡适时提醒道:“爸,今晚你们可以答应戴首长要去他家吃晚饭的。”
符济川挥手不在意道:“没事,一会儿我去跟团长说一声就行。”
符卫东把几人请回了屋里,自己在厨房内继续忙活,冼韵怡也留在厨房内,看着嘴角微微扬起的符卫东,她倚在门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泛起阵阵暖意,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今天由符济川和安砚平一道送符念希去的托儿所,冼韵怡也要跟着去,这样也能给他们带带路。但是她的善意被安砚平狠心拒绝了,安砚平临出门前说道:“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和你爸慢慢走,能找到地方的。”
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的冼韵怡,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两三天时间没打理,空间里的那只尽责母鸡又下了十几颗鸡蛋了。冼韵怡把鸡蛋都收到竹篮内放好后,拿出几团羊毛线才匆匆离开空间。
她准备趁着生产前这段时间,给小念希织两件毛衣,前年给织的那一件已经小了。这次她挑了个米黄色羊毛线,再搭配藏蓝色做个间色小毛衣再加一件小背心,以后小了还能留给二宝穿。
刚开了个头,符济川两夫妇就提着肉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冼韵怡想起身找木盆,安砚平立马阻止她:“韵怡,你告诉妈用哪个桶养着,我来弄就行,你就坐着。”
冼韵怡感觉婆婆似乎有点过度紧张了,不过她也能理解安砚平的心情,她指了指厨房一条的铁桶道:“那个桶平日用来洗东西的,就先养在那儿吧。”
符济川听罢立马把鱼给放了进去,桶有点小,不过能放得下鱼,养到下午应该不成问题。收拾好鱼,把肉给挂到厨房里后,两人又准备出门了:“韵怡,我和你爸去找团长家坐会儿,中午前回来,你可千万别自己下厨啊,等妈回来了给你做饭。”
冼韵怡听完立马起身:“妈,家里有些翠瑶岛寄来的海产,你拿些去做见面礼。”
安砚平看到自家媳妇如此知进退,心里不无感叹道:这孩子真是贴心又通透,她知晓初次见面的礼数,更懂得体谅长辈的心思。卫东能娶到这般善解人意的妻子,定是这些年积攒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