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屿面喉结浅浅滑动,声音很轻:
“怪我?”
沈宁薇意识有些模糊,意识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刚应酬完。
可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她居然不自觉地踏实了下来。
“对,怪你。”
“因为你,我才喝了那么多酒。”
傅城屿提起她,让她坐端正起来:
“你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清醒。”
“别碰我,我清醒得很!”
“你爱签不签!反正我不会再喝酒,也不会被你的咸猪手碰到的。”
沈宁薇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生气了,挥舞着双手就要去打他。
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像极了一个恶恶人。
傅城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无奈:
“沈宁薇,你看清楚,我不是那个油腻老总。”
沈宁薇凑近了一下,对方的气息很好闻,有股淡淡的茉莉香。
的确不是那方总身上的烟酒味。
“那你是谁?”她睁着朦胧的眼神问。
傅城屿顿了顿:“你说呢。”
“你有点眼熟。”
静默了几秒,傅城屿盯着她的眼睛,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眼:
“我是你老公。”
老公?
沈宁薇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清醒了几分。
“什么老公,我早就跟我老公离婚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原来是你,你这个渣男。”
沈宁薇再一次把自己说急眼了,一会这几个拳头就哐哐往傅城屿的背上砸。
“就是你!你你……这个渣男害得我离婚了。”
傅城屿提心吊胆的,一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她抓得有些乱了,还被抓掉了几颗扣子。
他抓紧认错,放软语气哄道:
“对不起阿宁,过去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是我糊涂了。所以才会导致我们两个在婚礼那天分开。”
提到这个,沈宁薇的记忆碎片被重组了起来了。
她气急败坏道:
“对,就是因为你我才要逃婚,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全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渣男。”
傅城屿叹了口气:
“对对对,我是坏人。”
沈宁薇说话声有些不稳,颤抖着说:
“就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向着要向着其他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为什么说不想跟我结婚?只是玩玩而已吗。”
傅城屿眼神一凝:
“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沈宁薇不自觉有几分哽咽。
傅城屿一下子就慌了心神,动作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不要哭。”
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地安抚着。
沈宁薇一把推开他:
“就是那天你说要去要去b市谈生意,然后喝了很多酒,我不放心就去包厢找了你,结果我就听到了那些话。”
傅城屿总算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了,没想到这么久了,沈宁薇还记得。
他也现在彻底明白这件事情就是他们闹矛盾,沈宁薇想逃婚的源头。
现在必须好好的做个解释了,误会持续这么久对双方都不好。
“阿宁,你认真听我说。”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用一双深沉的眼神看着她,强迫沈宁薇与自己四目相对。
沈宁薇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最后与他对上眼睛。
傅城屿深呼一口气:
“阿宁,那天我的确说的那样那种话,你没有听错,但都是我被狐朋狗友怂恿的鬼子主意。”
“我当时是故意说给那几个暗地里暗暗针对沈家的老总们听的,他们有意向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
可当时我已经有了你了,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所以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这种话。”
“让他们认为我是个在感情上靠不住的人,再营造出我即将要跟你分开的错觉,最好大家都默认这个事,误以为我不正经,这样的话,他们就不敢轻易将推其他女人给我了。”
“我承认那个时候能力还不如现在这么足以让所有人不敢凌驾。”
沈宁薇听着听着,愣了神,呆呆地望着他,不忘打了一个酒嗝。
傅城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
沈宁薇轻哼一声:
“你再这样的话,我吐你身上了。”
她做了一个要吐的动作,身体往前倾。
傅城屿不但没有躲,还把手伸了过去,
“吐这里吧。”
沈宁薇觉得他有病,拍开他的手:
“脏不脏。”
傅城屿:
“所以现在想不想吐?想的话我们下车去外面的垃圾桶。”
沈宁薇摇摇头:“我不想吐,你接着说。”
“好。”
他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非常抱歉。当时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并非我本意,后面,我也的确有认不清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我害怕在这段感情里失去自我。
所以我产生过几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爱你,可后来现在回想起来发现不是的。是我不够成熟,我这辈子就谈过一段恋爱,只有和你,我不熟练,也没有经验。
“这一切都怪我。所以今后你要怎么罚我,怎么让我等多少年我都愿意。只要你开心。”
人都有犯错,他说得冠冕堂堂。
其实也还好,他态度诚恳,把自己放在一个低位的位置,任由沈因为处置。
沈宁薇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道:
“我才不要让你等几年呢,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再单身几年?”
男人慌乱地摇摇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此期间你想跟别的男人结婚。也可以,生了孩子也无所谓,但是只要那个人敢对你不好,我就随时把你抢过来。”
他说都信誓旦旦,眼神坚定。
这的确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傅城屿也在这段感情当中磨炼了自己,改变了自己许多。
如果是三年前的傅城屿,沈宁薇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人,他是那么骄傲又自自尊心极强的一个男人。
沈宁薇沉默了,把脑袋扭向车窗,看着窗外的夜色,背对着他。
傅城屿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的后脑勺,一会之后。
轻轻地拉过她的胳膊:“阿宁。”
“我送你回去吧。”
沈宁薇拍开他的手:
“你别以为我这样就可以原谅你了,我要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要一直虐你,让你给我赔罪。”
傅城屿弯了弯唇,温柔道: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没有了脾气,人没有失去过是永远不会意识到一个东西或一个人一件事对自己的重要性的。
现在傅城屿懂得了懂得了什么叫珍惜眼前人。
没有比此刻的人更珍贵的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