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路跑到厢房外,轻轻敲着门,朝里面问道:“姑娘,梵音姐姐让我来问您,您现在可有不舒服?”
谢思宜坐在屋子里,乍一听小丫鬟这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低头看着自己,一切安好啊?
她想着,便还是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同那小丫鬟说着:“我没事。”
小丫鬟听到后,忙说道:“那奴婢就去回了梵音姐姐。”
谢思宜“嗯”了一声,就见那小丫鬟福了福身后又往小厨房跑去。
谢思宜看着,脸上浮现笑意。
还是谢府好,丫鬟虽冒冒失失的,但也都是热心肠的。
见着这样的人,心中也能少些提防。
只是可惜,她早已出嫁,又不好再从娘家要人去燕国公府。
从前在谢府时,谢思宜身边是有两个贴身侍女的。
不过前几年,有一个侍女的前未婚夫替她出了银钱,将她赎了回去,说这就算是报恩了。
之后那丫鬟便跟着那前未婚夫回了老家,之后发生了什么,谢思宜就不清楚了。
自那丫鬟离开后,谢思宜身边的大丫鬟就一直只有梵音一人。
杨氏也曾想将身边的人派到她跟前供她驱使,但谢思宜当时觉得自己挺自在的,没什么不适应,便就婉拒了阿娘的好意。
现在想想,谢思宜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了!
若上辈子自己落水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从谢府跟来的大丫鬟,她就不会让那琼儿近自己的身。
这样,在落水的时候,至少就能有一个人,能全心全力地营救自己,而非是如当时那样……
回忆起当时,谢思宜不由得又攥紧了衣袖。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劝导着自己。
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
梵音将桂花蜜装罐好后,便赶忙回了厢房。
一进去,瞧见谢思宜在安然地喝着茶,脸上并无异样,这时,才真的放心下来。
她将封着桂花蜜的罐子放在桌上,走近些,便问谢思宜:“姑娘,可要试试奴婢刚熬好的桂花蜜?”
谢思宜摇头:“现在先不喝,喝完这茶水后你陪我一起去主院。”
梵音应是。
没等上多久,谢思宜便带着梵音去了主院去寻杨氏。
方才她已让人打听了,阿娘从祖母那里离开了,之后,定是要回屋子里的。
谢思宜走着,没多久,果真在半道上就看见了杨氏。
谢思宜开口,想问些什么。
但视线一瞥,见杨氏面带愁容,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有什么烦心事。
见此,谢思宜连忙止住了要说的,只唤了一句:“阿娘。”
杨氏听到谢思宜的声音,扭头看来。
一见到谢思宜,她便停下了脚步,嘴角往上,强撑起笑意。
不过到底是心里有事的,这强撑的笑意太过明显。
谢思宜走到杨氏身边,“阿娘,您怎么了,是在为什么事烦恼吗?”
杨氏没立即回答,只是仔仔细细地瞧着谢思宜。
视线打量的期间,还能瞥见其眼中那暗藏的一丝不舍。
不过她将情绪隐藏地很好,只那一瞬,谢思宜并未瞧见。
她见杨氏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阿娘为此烦恼。
等她听见杨氏的话后,方才明白。
“是有些烦心的,不过同你没什么关系。思宜,你回家这两日只需好生休息,旁的事,都有阿娘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出嫁之后不比在家中当姑娘,特别谢思宜还是嫁到了燕国公府,成了燕国公夫人。
虽说燕国公府内还有她的婆母能帮上些忙,可外头的那些人情交际,却是只能由谢思宜出面应付。
杨氏不知谢思宜因何没休息好,便想着,谢思宜回谢家的这几日,能让她宽心一些就是一些。
她的女儿,就该是霞姿月韵、光彩夺目的!
谢思宜点点头:“阿娘你放心,女儿一直都是心宽的。”
“好孩子。”听此,杨氏露出真心的笑容,又伸手,将谢思宜额前的碎发给她挽到了耳后。
做完这些,杨氏便又同谢思宜叮嘱道:“你这两日,先不要去打扰你祖母。她现在正烦心着,旁人去了,讨不着好的!”
“阿娘知道你祖母偏宠你,可有些时候,有些事,只能自个儿消解。你便是劝你祖母再多,怕也是难以听进去的!”
谢思宜面露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应下,“阿娘放心。”
“嗯,阿娘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你若是无事就在花园里转转,散散心。”
杨氏说完,脚步匆匆很快就离开了这。
谢思宜不好开口阻拦,毕竟她要问的事,只能在屋子里悄悄说。
这花园里现在看着虽只她们身边几人,但保不齐某些角落会藏着些什么人。
罢了,等阿娘有空在问吧!
谢思宜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梵音,“梵音,我们走走吧!”
梵音看得出谢思宜心情不好,便提议道:“姑娘,咱们去那个秋千那里坐坐吧!”
她指着不远处的秋千,眼前期待。
谢思宜本是不想坐的,但她也看得出梵音的心思,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好。”
没多久,两人便走到了那秋千处。
“姑娘,您坐上去,奴婢推您。”梵音说着,自觉走到了谢思宜身后。
谢思宜颔首,在秋千上坐下。
梵音轻轻推着,没敢太用力。
谢思宜双手抓紧了秋千两侧的绳索,闭上眼,感受着秋千荡漾时的微风。
这股风,很舒服!
不比之前在齐王府时是为了寻物,秋千荡起的力度极大。
现在这轻柔的动作,舒缓的风,就格外舒适。
无形间,便带走了不少愁绪。
谢思宜的眉眼,也慢慢弯了起来。
然两人玩得正起劲时,谢思宜忽感到一丝不适感。
她及时叫停着:“梵音,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梵音听到后,连忙拉住了秋千,着急地问道:“姑娘,可是来葵水了?”
谢思宜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好难受!”
梵音听着,哪能不明白。
她左右看着,没人能搭把手,便又问谢思宜:“姑娘,您现在可还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