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盘基本也是日本队两人碾压过去的,一眨眼比分就去到了5-0。
“抱歉,小塞达,没有退路了……”
“穷途末路了,姐姐。”
科隆和塞达交谈期间,塞达身上陡然散发出耀眼的彩色光芒,即奥林巴斯彩虹之光,几乎和宙斯的光芒无异。
“怎、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能发出和宙斯大人一样的光芒?!”
希腊队和日本队众人震惊不已,反观西班牙队这边却并不惊讶。
科隆笑了起来,“和教练说的一样,我们是遇强则强的选手。”
自塞达发动奥林巴斯彩虹之光开始,日本队两人虽然依旧攻势猛烈,却一分也拿不到,分数全都去到了西班牙队那边,仿佛在跟宙斯比赛一样。
比分追平,气喘吁吁的两人坐在长椅上喝水,大曲龙次正琢磨该如何破局,远山金太郎就递给他两个瓶盖。
“小哥,你拿两个瓶盖吧!”
大曲龙次一愣,旋即笑着接过了那两个瓶盖。
这小子,非但没有受打击,相反还在享受这种局面!
比赛继续,轮到科隆发球。
“小心狙击!”
“好嘞!回击之后就交给你了,大曲小哥!”
听见两人的对话,科隆笑盈盈地说出了一句令大曲龙次心头一跳的话:
“喔——就那么想见识一下‘狙击’吗?”
不只是大曲龙次,坂田清志也顿觉不妙。
科隆口中的“定位击球”,不是“狙击”?
“瞄准——oK?”
科隆抛起手中的球,动作幅度远比先前打定位击球时要大得多。
“狙击!”
远山金太郎接了这一球,可就连继续挥动球拍都做不到,就定在了原地。
“请注意,你会有十秒钟的时间无法动弹哦。”
科隆此前并未使用过这一招,这个发展完全在日本队的意料之外。
十秒也太长了。
……往好处想,自己刚才已经对塞达下过暗示了,至少他不会趁人之危攻击大曲或金太郎。
至于科隆,攻击他人身体这件事一点也不优雅,他怕是不会喜欢,应该不要紧。
输就输了吧,还有他们这些后面上场的可以兜底,只要人没事就行。
因为真正的狙击,日本队连续丢了两球。
远山金太郎成功打回了第三球,但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回球时的姿势,眼睁睁看着塞达跳起来,瞄准自己用出那招大车轮风暴——
“小塞达,不可以!!”
科隆想阻止塞达,但塞达已经动了。
“?!”
塞达的球拍刚要碰到球,他却猛地停顿,浑身上下如针扎一般疼痛,疼得他呼吸一滞,就这样落了地,甚至直接半跪在地,全身都在颤抖,奥林巴斯彩虹之光也瞬间消失了。
“30-15!”
刚冲到远山金太郎身前的大曲龙次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在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小塞达?!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科隆赶紧上前查看塞达的情况,却见塞达站了起来。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却还是能看出来他脸色苍白,脸上淌的汗比刚才倒下前多了些,也不知是冷汗还是剧烈运动出的汗。
塞达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见他这样,科隆也只好放弃追问,但并没有原谅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小塞达,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能攻击全身麻痹的人吗?!”
“……对不起,姐姐。”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科隆忍住叹气的冲动,总是带笑的嘴角此刻紧绷着,“没有下一次了,明白吗?”
“明白了。”
塞达点点头,科隆这才转身回到底线附近,准备打出下一发球。
目睹全程的坂田清志面色阴沉,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隐隐降低了些许。
伤人者必将为人所伤,自己只是让他在生出伤人的念头时感到同等程度的幻痛而已,谁知他居然疼得差些瘫倒……
混账小子……
暴力事件的受害者如若得了势,有可能会转变成加害者,反过来用同样的方式对其他人进行加害。
报仇另当别论,但不论过去遭受了什么都不能成为伤害无辜之人的理由,尤其这还是网球比赛,不是什么江湖、战场。
离得比较近的丸井文太打了个哆嗦,搓搓双臂嘀咕怎么有点冷,下一刻就发现坂田清志快爆发了。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回神后立刻跑去跟其他人紧急开会了。
“没救了,等着迎接暴风雨吧。”摆烂派仁王雅治选择放弃劝阻。
“我同意,谁能阻止那个样子的坂田前辈啊?”切原赤也青着脸点点头,“我可不想受牵连!”
“要不转移他的注意力?”真田弦一郎苦恼着,“想个什么话题跟他聊聊,兴许会有用。”
“我看很悬哦,小清志一旦发起火来就无人可挡了。”毛利寿三郎摇了摇头,不抱希望,“而且还敏感得很,抱都不给抱。”
“眼下唯有先稳住其他人,防止他们去招惹清志了。”柳莲二持消极态度。
“分他点泡泡糖——好像只会被瞪回来……”丸井文太在口袋里翻了几下,却越说声音越小,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能有什么用。
听完大家的想法,幸村精市沉思片刻,道:“按照柳说的,先阻止其他人靠近清志吧。”
感觉这件事还没完,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众人点点头,各自散开了。
其实不用他们说些什么,其他人也完全不想接近现在的坂田清志。
三船教练这个不管事的只是仰头喝着酒,一点不打算出言给坂田清志消消火气,只盯着球场的方向,看场上两人对狙击毫无还手之力。
6-5,远山金太郎发球。
科隆的狙击并非随时都能使用的,但开始使用狙击之后,他击球的力道变得比之前更大了。
与之相对的,塞达的情况有些奇怪。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他总觉得刚才那种针扎的疼痛如同回声一般在全身回荡,致使他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心情无比糟糕。
今天没一件称心的事情。
实验遭到打搅,还莫名其妙感到了强烈的幻痛,不仅惹了姐姐生气,而且幻痛到现在都没消退,比赛也因为自己拖了姐姐的后腿而陷入僵局……
凭什么他要这么痛?
这种糟糕的心情和剧烈的疼痛,他以前也经历过。
塞达回忆起了四年前,自己唯一的朋友小松鼠被几个高年级虐待致死的事情。
看见小松鼠淌着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颤抖着手,却始终不敢去触碰它。
他感到心脏一阵阵抽痛,随后涌上来的是满腔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性格不受人喜欢,所以才主动远离了人群,不去招惹他们,独自去到树林里和小松鼠玩耍。
明明他已经选择了退让,为什么他们不肯放过自己?
为什么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而要伤害无辜的小松鼠?
“既然你们这样……”
“那我就不把你们当人来看了。”
“如你们所愿,我就是乖僻的怪物。”
之后,他被赶出了集训营。
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喜欢那里。
后来来到西班牙队,姐姐是唯一一个愿意接近他的人。即便他一直拒绝,姐姐也还是坚持邀请他当双打搭档,坚持了一个月有余。
他说,接近自己是会遭他人厌弃的,还是放弃为好。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始终贯彻自己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的骄傲!”
塞达还记得科隆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是那么自信,令他羡慕不已。
他曾经也是那么想的,那几个高年级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他们俩组成了双打,塞达一直对科隆心怀感激,只听他的话。
然而塞达仍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成了心病,思维就这样逐渐扭曲了。因着他话不多,像学会催眠之后找人做实验这种事也是偷摸着做的,没人发现异样,也就没人及时纠正他。
在塞达跟残余的幻痛作斗争时,远山金太郎还记着刚才他准备攻击自己,而大曲小哥冲过来想替自己承受的事情。
暴力是不对的。
远山金太郎自小拥有非同寻常的怪力,但他时刻牢记不能乱使用这份力量,从来不会对人施以暴力。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塞达以为远山金太郎这一球要打向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发现球飞去的方向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空档。
“0-15!”
他曾经目睹他人对小松鼠施以暴力,也对那些人暴力相待了,于是理所当然地以为远山金太郎同样会用暴力报复他。
——可他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你没有攻击我?”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指的不是暴力,而是网球!”
塞达愣在了原地,刚才还折磨得他苦不堪言的幻痛不知何时消失了。
“0-30!”
他的耳边响起了某个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要将这份力量正确地用在网球上!”
“0-40!”
好耀眼啊……为什么眼前这个同龄人会如此耀眼呢?
对不起,姐姐……他可能没法继续下去了。
“15-40!”
陡然响起的报分声拉回了塞达的神志,他猛地回头看去,发现科隆身上缠绕着白色的火焰。
“小塞达,我们一定要赢!”
科隆重新笑了起来,塞达与他对视了几秒,郑重地点头应了一声。
“……好!”
先前还浑身低气压的坂田清志恢复了平静,周围众人不约而同暗暗舒了口气。
这倒是意外之喜。
本来还以为得比赛结束后跟那边抗议,顺势让那个臭小子长点记性的,没想到金太郎的举动却让他思考了起来。
会思考就好,就怕一条路走到黑。
至于科隆身上那些火焰一样的白色气息,以及塞达可能在振作起来后重新发动宙斯的能力……
后半场会更辛苦。
坂田清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掐出印子了。
他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手心朝下搭在腿上,看场上四人更为激烈地对打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