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真正搞懂“极限理论”这个最难啃的硬骨头,从导数到积分,从级数到微分方程等等,微积分的十八般武艺掌握起来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大一上学期期中考完试后,数学系的同学们心态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刚开始学那些难懂的抽象理论时,大家都觉得很受挫,信心被打击得七零八落,总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
不少同学私下里还嘀咕:“我是不是选错专业了?”
不过,随着课程的深入,情况慢慢有了变化。
那些咬牙坚持下来的同学,逐渐摸到了数学的门道,尤其是啃下了极限理论这块硬骨头后,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们越学越起劲。
课堂上,老师推导一个定理,他们能跟着思路走;课后做题,哪怕再复杂的证明,他们也能一步步推出来。
渐渐地,那种“学不会”的挫败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数学的狂热喜欢。
数学系的同学们整天泡在数学证明里,吃饭聊天时,嘴里说出来的都是“e-δ定义”“柯西序列”这类术语,聊起推导过程来眉飞色舞,眼睛里都冒着光。
这种专业上的自信,让数学系的同学们又开始有点膨胀了。
他们觉得自己学的可是全校最硬核的学科,其他专业跟数学比起来,简直太“小儿科”了。
经管系?学点经济学模型,算点账?那不就是小学生算术吗?
物理系?不就是拿数学当工具使吗?
至于文科专业,他们就更有点瞧不上眼了,觉得那些东西“没啥技术含量”。
整个数学系弥漫着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浮躁情绪。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裴瑜。
裴瑜是班上的异类,她压根儿就不是数学系的,而是从经管系跑过来的“外来户”。
可偏偏就是这个外来户,成绩甩了数学系大部分大一新生好几条街。
裴瑜的出现,砸碎了数学系同学们的优越感。
他们原本还觉得经管系就是学点“花拳绣腿”的东西,可现在一看,裴瑜这么厉害,难保经管系没藏着其他深不可测的高手。
这么一想,他们那股“数学系最牛”的傲气,立马被浇了一盆冷水,收敛了不少。
在北大,裴瑜和其他大一同学有个很大的不同,她不太在意自己的考试成绩。
表面上,大学和高中都是学校,但实际上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的游戏规则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在高中时,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摊在桌面上。
每次考试后,老师都会公布排名,每个人的分数、错题、班级名次全都一目了然,不仅清楚自己考了多少分,也知道其他同学的成绩如何,竞争是公开透明的。
但到了大学,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很多分数是隐形的,不会像高中那样直接展示出来。
比如有些同学悄悄加入了教授的科研项目,积累了研究经验;有些人在学术期刊上发表了论文,早早有了科研成果;还有些人拿到了高含金量的比赛奖项,或者争取到了重要的实习机会……
这些都能为他们的履历“加分”,但这些分数不会像高中考试那样公开分数和排名。
如果自己不够强,甚至可能连这些加分项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别说去争取了。
所以,在大学里,光盯着考试成绩是远远不够的。真正的竞争往往发生在看不见的地方,而裴瑜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裴瑜上辈子读大学那会儿,国内高校的学术氛围已经非常浓厚了,校园里但凡有点追求的学霸们,都不是只想着考试拿高分,而是从大一刚进校门就开始为搞科研做准备了。
刚上大一的新生,基本上还没摸清校园东南西北,就得开始接触学术圈了。
专业课老师会鼓励甚至要求大家去看本专业的学术论文,不是随便翻翻,而是要仔仔细细地把论文里的研究思路、方法、逻辑都搞明白。
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一篇论文动辄十几页,密密麻麻的术语和数据,看得人头晕眼花。但那些有志向的学霸们,硬是咬着牙啃下来了。
到了大二,学霸们又得更进一步了。这时候光会看论文还不够,得学会自己动手写论文了。
从怎么找文献、怎么整理前人的研究成果,到怎么设计自己的研究方法,每一步都得一点点摸索。
写论文的过程就像盖房子,得先打好地基,再一砖一瓦地垒起来。那些脑子灵活、手脚勤快的学生,往往能在这时候崭露头角,垒出点像模像样的东西。
真正厉害的学霸,到了大三、大四的时候,手上通常已经攒下了三五篇质量不错的论文,这些论文可不是随便糊弄的“水文”,而是实打实有研究价值、能拿得出手的成果。
这些论文就像他们的名片,是他们敲开各种机会大门的重要资本。
毕业的时候,哪怕是那些名气响当当的长江学者这样的大牛教授,看到这些学生的简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甚至主动抛出橄榄枝。
这些大牛教授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入他们的法眼。
他们自己当年也是从学霸一步步拼到顶尖学者的,对什么样的学生有搞科研的潜力,那是一看一个准。
如果哪个学生被他们看中了,那可真是走了大运,直接就能加入顶尖的科研团队。
有了这样的平台,未来的发展机会自然比普通学生多出十倍百倍,不论是继续深造还是找工作,都能甩开同龄人一大截。
对于那些想出国读研的同学来说,论文的重要性就更不用说了。
手里要是攥着几篇像样的论文,申请美国常春藤名校的奖学金,成功率能高出不少。
国外大学的招生委员会,那些挑剔的教授们,最看重的就是申请者的实际研究经验。
要是能在本科阶段就拿出几篇发表了的论文,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考试的书呆子,而是有真才实学的科研苗子,那录取通知书基本就稳了。
反过来,那些只知道埋头考试、成绩单上全是90+的学生,情况就有点尴尬了。
考试成绩好当然重要,但到了考研或者找工作的关键时刻,光会考试可就不够看了。
就算考研初试成绩不错,到了复试阶段也很悬。尤其是考研复试,导师们最关心的不是你能考多少分,而是你有没有搞科研的能力。
没有论文积累的同学,在考研复试时拿不出像样的研究成果,面对导师们犀利的问题,常常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答不上来,最后能不能过关,就全凭运气了。
不过,八零年代的北大,虽然是华国的最高学府、全国学子心中的圣殿,但跟国际上的顶尖大学比起来,条件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资源支持,都显得捉襟见肘,做什么事都像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困难重重。
老师和学生们做实验时,实验室里缺这缺那,实验材料不够用,设备更是老旧得让人抓狂。有些仪器压根就是坏的,或者压根就没有,只能靠大家想尽办法凑合。有时候,为了完成一个实验,师生们得东拼西凑,借来借去,费时又费力。
就算是不用做实验、专搞纯理论研究的学者,日子也不好过。
八零年代,互联网还没普及,国际学术交流远没有后世这么方便。
想看看最新的国际学术期刊,图书馆里的外文期刊少得可怜,偶尔有几本,还是过期的。
想自己掏钱买?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国外的学术期刊贵得离谱,随随便便一本就得几十上百美元,对于那时候工资微薄的学者来说,简直是天价,根本买不起。
有些学者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托关系、找门路,拜托那些出国访问的熟人帮忙带点资料回来。
运气好的话,能弄到一些国外期刊的影印件。可就算这些影印件好不容易寄到国内,新的问题又来了。
很多学者的英文水平有限,面对密密麻麻的英文原文,读起来真是头大如斗。别说快速理解吸收了,连基本的翻译都费劲。
没办法,有些人只能再四处求人,找英语好的人帮忙把论文翻译成中文,才能勉强看懂。
这个时候,裴瑜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裴瑜读起国外的学术论文来,简直是行云流水,丝滑得不行。
不管多晦涩的专业术语、语法多复杂的句子,她都能轻松搞定,翻译得非常透彻。
这可把不少教授乐坏了!
在这个资源匮乏、语言障碍重重的年代,裴瑜这样的英语人才简直就是稀世珍宝。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教授开始找她帮忙,请她把那些让人头疼的英文论文翻译成中文。
裴瑜刚忙完期中考试的各种杂事,总算喘了口气,得了点空闲时间。
结果还没歇多久,就又有教授笑呵呵地找上门来了,手里照旧攥着一堆国外的学术文献,求她帮忙翻译:“裴瑜,你帮我瞅瞅这篇论文写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