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琮和杨云川上了香,邵瑜上前拿起六根线香,周睿再次打着火镰点着线香之后,邵瑜分出三支递给周睿,和周睿一起举香过额,恭恭敬敬的三鞠躬,把线香插进香炉。
看着几个人上好香,袁明辉欠身让众人坐下。
“我就不多耽误,这就进城了。”杨云川和袁明辉笑说了句,转向邵琮,“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上午我让人来接世子进城。”
“好。”邵琮笑应,跟在杨云川后面,将杨云川送到辕门外。
看着杨云川上马走了,邵琮转身,先吩咐周睿,“你和大熊,带上余书和樊伯韬,把咱们带给大小姐的礼物送过去,再问问大小姐什么时候得空,我和两个弟弟去给她请安。”
“是。”周睿拱手答应。
樊伯韬跟在邵瑜身后,正东看西看看的高兴,听到邵琮的吩咐,愣了两愣才反应过来,“谁?哪个大小姐?大小姐!我……”
在樊伯韬喊出’不去’两个字之前,熊克定猛一巴掌拍在樊伯韬后背,“还不快跟上!”
“我我我!”余书反应比樊伯韬快多了,手指点着被他牵着的费家宽哥儿。
周睿拍开余书的手,抱起宽哥儿放到邵瑜面前,熊克定顺手抓住余书的胳膊,把他拖拽出去。
“这孩子是汜水关费拦头的小儿子,小名宽哥儿。”邵琮一边说一边看着袁明辉。
袁明辉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点着宽哥儿,不等他说出话,邵琮笑道:“还好被我们撞见了。
“我们打算赁座宅院,正好赁到了费拦头家,在假山洞里发现了他,发着烧,饿了好几天了。
“就是因为他,我才让周睿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在这边。
“这孩子的家人都还好吧?”邵琮试探问道。
“好得很,都在汜水关,这可真是!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我这就让人送他到汜水关,怪不得我总觉得费拦头哪儿不对劲儿,这些蠢货!怎么能落下一个!”袁明辉满腔懊恼和后怕。
他身边的人都太缺乏这方面的历练了。
“你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很好,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家,好不好?”邵琮弯腰,和宽哥儿笑道。
“好,我还想骑马。”宽哥儿伸手抓住邵琮的衣袖,依依不舍。
“好,让他们带着你骑马过去。”邵琮直起身,拍了拍宽哥儿的头。
袁明辉叫过两个亲卫,吩咐将宽哥儿送到汜水关,交给费拦头。
看着宽哥儿被亲卫抱上马,出了辕门,邵琮和袁明辉并肩往里,低低问道:“舅舅是怎么回事?”
“京城那场大火隔天,邵砺川手下一个叫谢铁衣的,赶到永安军,骗了阿爹,阿爹没防备,被他们杀了。
“幸亏那天是端午节,我出去看赛龙舟,半路上碰到了裴少卿……”
袁明辉低低说了从那天到现在的大致经历。
邵琮凝神听完,微微蹙眉问道:“舅舅一向谨慎机警,怎么会轻信了谢铁衣?”
袁明辉看着自己的袍角,走出几步,才有些艰难的答道:“谢铁衣带去了阿娘的一封信。”
“你阿娘……”
“不是!阿娘肯定是被人骗了。阿娘和阿爹情份极好,阿娘就是死,也不会伤害阿爹和我。”袁明辉看向邵琮道。
“嗯,有裴清和扬州的信儿吗?”邵琮问道。
“没有。不过,大小姐把初月人抢的差不多是光着脚逃走的,得了好些金银、马匹什么的,马匹都卖给咱们了,又得了不少钱。
“卫妈妈就让人送了几船金银去扬州,等她们回来,跟她们好好聊聊就能知道扬州的情形了。”袁明辉笑道。
“卫妈妈怎么样?”邵琮问道。
“好得很。”袁明辉答了一句,立刻’噢’了一声,“身体也好的很,精神气色都好。大小姐身边的事,除了防务,都是她安排,看样子大小姐对她很好。大小姐身边那两个丫头也是你给的?”
“云裳和蝉衣?嗯,她们两个是跟在卫妈妈身边长大的,卫妈妈拿她们当女儿看。”邵琮微笑道。
“这两丫头凶得很。你见识过大小姐那些护卫的功夫吗?”袁明辉问道。
“我和老四没见过,周睿见过,等周睿回来,让他跟你说说。”邵琮笑道。
“大小姐有什么神通?”袁明辉稍稍靠近邵琮,压低声音问道。
“她能预知未来,大约也能看到过去,她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大约还有别的,我只知道这些。”邵琮落低声音。
“怎么看到的?她……”
邵琮摊手,袁明辉刹住话,“这神通真好,唉,她太难说话了,要是能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
邵瑜噗一声笑出来,袁明辉回头,斜瞥邵瑜,邵瑜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过,她那些护卫要是能给你用用就好了?”
“我可不敢有这些非分之想。”袁明辉哼了一声。
“闲云公子也在荥阳城?”邵琮问道。
上次周睿过去的时候没见到闲云公子,也没找到机会问。
“我在牟城外见大小姐那次,也见到了闲云公子,后来就没再见过。
“我问过卫妈妈,卫妈妈说他和大小姐一起过来荥阳了,不过现在不在,说是去山里找什么东西去了。”袁明辉答道。
“嗯。我们带来了差不多三百人,都是城管司的精锐,但都没进过军营,都交给你。”邵琮指着在旁边天幕下的休息的三百多人。
“城管司?那肯定都很活络?见多识广?”袁明辉心思转得飞快。
“嗯,还很会对付泼皮无赖,眼力也很好。”邵琮笑道。
“那太好了!我这里就缺这样的人!”袁明辉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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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睿领头,后面是余书,余书后面是樊伯韬,熊克定走在最后,一人一辆骡车。
原本这骡车坐到车上赶着骡子,又快又轻松,可余书非说他不会赶车,樊伯韬坚定的附和余书,他也不会赶车,熊克定不说话,周睿懒得多费口舌,那就只能牵着骡子步行进城好了,反正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