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北川就扛着捕鸟粘网走出了门。
“唉,陈北川,你打算拿我的捕鸟粘网去抓鸟?”
陈北川刚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旁边响起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而且听起来还很高冷傲慢。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正是昨天晚上刚从禁闭室里面被放出来的藏林立。
“咋滴?”
“抓鸟也不行?你又要举报我吗?”
陈北川挑了挑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能拿我的捕鸟粘网抓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藏林立淡淡地说道。
“随便,你要是有时间,你就蹲在旁边看呗,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陈北川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扛着捕鸟粘网向稻田地走了过去。
“唉,我说陈北川,你就打算把粘网放在稻田地里?”
“我真怀疑你到底会不会用这种网,稻田地里面全部都是麻雀,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值钱,你抓它们有什么用,别告诉我是想要烤着吃。”
藏林立看了之后,立即冷嘲热讽了起来。
在他看来,用捕鸟粘网去抓不值钱的麻雀,完全就是在暴殄天物。
捕鸟,那也是要有讲究的!
在东北这片山区之中,生活着很多非常有价值且极具观赏性的笼鸟。
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笼鸟诸如铜嘴辣子、灰背鸫、黄喉鹀,这些可都是能卖得上高价的上等货色。
只不过这些鸟喜欢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不喜欢栖息在人类聚集的地方。
所以要捕鸟,最好还是把粘网布置在崇山峻岭之间,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至于随手可见的麻雀,这种东西最多卖两分钱一只,而且还只有烧烤店愿意收。
“我也知道山里有好鸟,但由于森林大火,这四周的山都已经戒严了,那我就只能在这里捕鸟了。”
“但是话说回来,谁说在稻田地里支起粘网就赚不到钱?”
“不如咱们两个再打一个赌,如果今天我能在稻田地里面赚上一百块钱,那么你这一张粘网就有我的一半,一三五你来用,二四六我来用,至于周天,那就让它歇着,怎么样?”
陈北川一边非常熟练地布置起了捕鸟粘网,一边又给藏林立下了一个钩子。
又来?
藏林立现在一听到陈北川想要跟他打赌,他的神经就万分紧绷,就像是被血脉压制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凌乱万分。
到目前为止,他跟陈北川赌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以惨败收场,从来都没有赢过。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藏林立都被陈北川弄得有些神经兮兮了。
“嘶,那你要是输了,又该怎么说呢?”
藏林立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内心之中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实在不知道陈北川到底该怎么才能赢。
毕竟这一片稻田地之中只有麻雀,可是这种鸟类还完全不值钱,想要卖一百块,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这么算来的话,陈北川完全没有任何赢面,也让藏林立觉得这个赌局还真的可以接受,或许还有可能是他一局返本的希望,所以也不禁立即询问了起来。
“如果我今天不能在稻田地里面赚到一百块钱,那么你所欠我的账,全部一笔勾销,如何?”
陈北川这个钩子甩得越来越大,让藏林立完全就是无法拒绝。
要知道,藏林立在接下来一年的工资都已经输出去了,这个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这次赢了陈北川,那么足够让他摆脱目前的窘境,以后也不用穷到喝西北风了。
“好,那一言为定。”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才能靠着捕捉这些麻雀就能赚到一百块。”
“但丑话可说在前面,如果你要是输了,千万不能反悔!”
藏林立咬了咬牙,直接答应下来了这个赌局。
在他看来,陈北川在捕鸟这一方面,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他如果能赚到这么多钱,那肯定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这种赌局,完全就是福利局。
这一次,他绝对要让陈北川彻底输得心服口服,也要让自己一举翻身。
“那我当你呢?”
“我可从来都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更不可能像你之前那样总是企图抵赖。”
陈北川轻笑了一声,然后就坐在了田边,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鸟儿入网。
话说,在六十年代后期,麻雀可是四害之一,它们对于农作物有着非常严重的伤害,甚至还有可能会造成粮食减产。
因为麻雀是以各种谷物为食,而且数量还非常庞大,往往就像是一群过境的蝗虫一样,被他们光顾的稻田地,绝对会被祸害得非常惨。
但是过了几十年之后,有人为麻雀平反了,将它们从四害的队伍之中拉了出来,甚至还给它们了一个保护动物的标签。
甚至有人要是私自捕捉麻雀,那可是要入刑的。
不过现在还好,陈北川如您在稻田地里面树立粘网,那也算是在为民除害了。
“呦,陈北川,你今天的运气好像并不是很好啊,选择的地方看起来也特别的糟糕。”
“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居然一群麻雀都没有飞过来,我看照这种趋势下去,别说是一百了,你可能连一块钱都赚不到。”
一个小时过后,藏林立见到陈北川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不禁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揶揄了起来。
“着什么急?”
“让麻雀再飞一会儿,早晚它们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陈北川悠闲地躺在了树荫之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享受着清风徐来,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将东北山村的慢节奏生活演绎得淋漓尽致。
“哼,你还敢故作姿态,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我看你根本就不会捕鸟,甚至连最基本的麻雀都不会捕捉,不是说布置好捕鸟粘网就万事大吉了,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根本就不可取。”
藏林立轻蔑地笑了笑,觉得陈北川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今天注定又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