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丰华毫不迟疑地点头，“那是自然。”
今枝垂下眼睫，意味不明地笑着。
大家很快把这个话题掀过去，其乐融融地聊起其他。
晚饭过后，贺妍陪着南丰华在后花园散步，遇上同样在散步的晚安。
南丰华踌躇道：“晚安，我们能聊一聊吗？”
盛晚安抿唇，站在离他们一米开外的地方停顿许久，“好。”
她没想着逃避，也不知道作何感想，沉淀思考几个月，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她是他的女儿的事实了。
至于没有后续，是因为她比较害怕如果南星知道这一切，会不会伤害到南星。
“晚安……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两人走到石头小路上，路灯作了暖色调，盛晚安的侧脸柔和又美丽，把他跟贺妍年轻时候的优点全都继承了。
盛晚安停下来，目光看向那灯光投射的婆娑树影，他们俩的影子也被灯光拉长，“知道什么？”
“知道……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南丰华是有些忐忑的，因为这全都是凭他自己猜测的，这段日子，盛晚安避他避得明显。
如果不是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她是不会这样的。
凉风习习，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未显怀，但她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柔和了她当初刚刚知晓这个事情而竖起的棱角，“嗯。”
“那你……”
“南叔叔！”她打断他，“我妈还没跟盛仁良离婚，而星星也是你的女儿，我们俩的关系如果贸然公开，不仅对我妈的声誉造成影响，对星星，也许也是一种伤害。”
“是，是我欠缺考虑了。”南丰华想的确实就是让盛晚安认祖归宗，但显然，他欠缺考虑了。
思虑再三，他还是说道：“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星星说。”
“不用想了，爸爸，我都听到了。”南星拨开树叶，在他们面前走出来。
眼眶通红地在南丰华面前停下，咬着牙，“爸，您实话告诉我，我是您跟妈生的吗？”
南丰华皱眉，撩开粘在她脸上的发，轻斥，“当时是，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那这是什么！”她举起手中的文件，文件陈旧，看得出来是有些年份了。
南丰华脸色一僵，伸手就要拿过来，“你从哪拿的？胡闹，怎么能进爸爸的书房呢！”
“爸，我不进，又哪里能发现我是领养的呢？”
盛晚安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手中的文件，“星星……”
南星看着南丰华僵硬着沉默的表情，眼泪簌簌地流，转身跑了出去。
领养文件掉落在地。
“星星……！”盛晚安上前拉住她，只拉住她衣角的一片，没留住人。
南丰华愣了一下，才焦急地追上去，“星星！”
盛晚安刚想追，想起自己是怀有身孕的人，就没追，她弯腰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才急匆匆地跟上去。
宋淮恰好进来，看到她急匆匆地往外走，赶紧拉住她，“走那么快干什么？慢点。”
她摇头，“星星跑出去了，哭得很伤心。”
“那你也不能不顾着自己。”他皱眉牵住她，一手揽在她的腰肢上，扶着她走出去。
“哎呀，我哪有这么脆弱？你快去追星星，别等会出什么事了。”
“放心，阿玉出去追她了。”
两人边说着边走远。
今枝走出来，目光落在贺妍的背影上，“贺阿姨，这个墙角，好不好听？”
“啧啧啧，南家大小姐居然是领养的，正经的南家大小姐，竟然姓盛。”
贺妍浑身细胞都在翻涌着，头皮一阵发麻，“小枝……”
“别这么叫我！”
“贺阿姨，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知道，我妹妹，究竟遭受了什么。”
“晚安当初，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Y国失踪了。”
“我知道这个孩子在哪个地方，你把当初的真相告诉我，我告诉你那个孩子的下落。”
“孩子？”贺妍瞪大眼睛，喃喃道，“怎么会？”
“难道顾雁林没告诉你吗？晚安当初怀着宋淮的孩子离开了，噢对了，她生的是一个男孩。”
“你难道不想救他吗？那可是你的亲外孙。”
今枝边说边往前走近她，嗓音低低泛着冷，徐徐引诱。
“你帮着盛仁良保守秘密，却不救你的亲外孙，这于情于理，都好像不太对呀，怎么……偏帮着外人呢？”
关于那个孩子的下落，今枝也是在茶舍的时候听到的。
杨水月当时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边品茶一边说着，两人的熟稔程度，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他们没发现她的存在，旁若无人地描述着那个孩子在Y国的处境。
“我们用秘密换秘密，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