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沈三炮，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是真的不拿出来！
“沈爷，我想看看。”杨帆说道，表面上却是表现得有些期待。
沈三炮犹豫片刻后同意了。两名助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完全展开。
长约两米的绢本上，层峦叠嶂的山水气势磅礴。
杨帆凑近观察，发现山石皴法确实酷似范宽风格，但当他看到画心一处山石的墨色时，心中了然——这里的墨色层次过于分明，是使用了现代化学墨才有的特征。
而且绢本的质地虽然做旧，但在紫外灯下会露出马脚。
“真是大开眼界。”杨帆惊叹了一声。
“哈哈哈！那当然！要不然我这私人拍卖会怎么能让这么多有分量的人前来？”沈三炮笑着说道。
“杨老弟，你去隔壁休息室休息一会，看看书，吃点东西什么的，等拍卖会开始了，我再叫你。”
杨帆移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休息室同样有两个保镖在守着。
“杨先生，麻烦交出手机。”一个保镖说道。
杨帆没有犹豫，拿出了手机，就进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是一个茶室，也有点心，他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了一些古籍阅读了起来，但心底却早已经波澜不已。
虽然沈三炮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茶室里的架子上，至少有两个地方是有针孔摄像头！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内。
沈三炮看着屏幕，分别是茶室里面两个角度的监控画面。
“沈爷，您觉得，刚才这小子是真的看不透那三件古玩的真伪，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故意迎合您？”司机阿顺皱眉道。
沈三炮盯着画面中的那个年轻身影，冷笑道：“这重要么？他要是聪明，哪怕他真的看出什么，他也得装作看不懂。”
“当然了，我倒是希望他看不出什么，我不喜欢装糊涂的人。”沈三炮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阿顺沉吟了一下，又道：“可如果他真的看出了什么……”
“那就看他识不识相！”
晚上八点整，拍卖会在地下室正式开始。
地下室被改造成一个小型拍卖场，二十多个座位呈扇形排列，正前方是展示台。
杨帆被安排在鉴定席，旁边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沈三炮介绍说是“故宫退休专家”王老。
第一件拍品青铜立人像以800万起拍，很快被戴启瑞以1200万拍下。
成化斗彩套杯更是以3000万被拍下。
至于《溪山行旅图》，价格居然到了上亿！
包括沈三炮在内，拍下这几件物品的人脸上都是出现了各种神采！
杨帆想起沈三炮在茶楼和自己说的话，心里除了同情之外，没有太多感情。
他们的笑容越灿烂，日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更森严的铁窗、更沉重的镣铐与更漫长的忏悔。
当第五件拍品“唐代金佛”被请上台时，委托人是个刚才沈三炮介绍过的满脸横肉的光头，他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
不少人都爆发出了一些惊异。
“这件宝贝是我花两百万从长安收来的，”光头拍着展示台，“绝对真品！”
说着，光头笑着看向了沈三炮。
“杨大师，你可要好好检查，绝对是真品！”徐老板拍着胸口笑着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冷色。
杨帆内心一沉，他听出了话里对他的威胁！
沈三炮笑道：“我当然相信徐老板，但为了公平，还是让杨大师来鉴定吧。”
杨帆心头一凛！
不对！
刚才四件物品上来，沈三炮都没有开口让杨帆鉴定，而是让那位故宫退休专家王老！
“怎么了？杨大师莫非也看不出？”徐老板冷笑不已。
“你在临州的名头这么大，还是老字号琅琊阁的首席鉴宝师，难道是名不副实的？”
“我说沈总，找这样的小白脸来掌眼，是不是太儿戏了，还是让王老来吧。”
沈三炮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表面道：“徐老板不要这么着急，杨帆的能力并不是我吹出来的，聚宝楼一事都有监控流传出来了，连商鹤的连环局都能破，整个临州你能找出几个人？”
徐老板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
杨帆心底也有些震怒和寒意。
这些人表面上虽然有身份，但是他们的身份是混地下的，天知道沈三炮把他吹到了哪种程度？
“行，你就别墨迹了，赶紧鉴定吧。”徐总摆了摆手，不耐烦起来。
沈三炮看向杨帆，淡淡地道：“杨大师，你就如实所说就行了。”
杨帆深吸一口气。
他脖子上已经被架了一把刀，他只能上台检查。
金佛高约二十厘米，造型端庄，表面有自然氧化痕迹，但当杨帆拿起金佛时，重量比预想的轻。
他仔细观察佛像衣纹，发现线条过于生硬，缺少唐代佛像的流畅感，更关键的是，底座铭文写着“大唐贞观年制”，但“贞”字的写法是宋代以后的变体。
果然，眼睛一扫，黯然无光。
“怎样？我说了是真品吧？”徐老板脸上也是红光大盛。
这佛头要是卖出去的话，那他至少三年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很遗憾，”杨帆放下金佛，“这是件赝品。”
全场哗然！
光头猛地站起来：“放屁！你到底懂不懂啊？”
“沈三炮！这就是你请来的狗屁专家？我要请王老鉴定！”
沈三炮眼神一冷：“徐老板，注意言辞。杨先生是我请的专家。”
光头不依不饶：“老子找三个专家看过，都说是真品！这小子毛没长齐就敢胡说八道？”
“王老，你上去看！”
王老摇头道：“我看不出。”
徐老板脸色一变！
杨帆平静地说：“唐代金佛的铸造工艺特殊，这尊佛像的衣纹处理不符合唐代特征。底座铭文的‘贞’字写法是宋代以后的变体。更重要的是...”
他拿起金佛轻轻一敲，“真金声音沉闷，这个太清脆，里面掺了其他金属。”
光头脸色铁青：“你有什么证据？”
杨帆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紫外线灯：“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做个简单测试。”
在沈三炮点头后，杨帆用紫外线照射金佛底部。在紫光下，底座边缘显露出一行微小的激光刻字：“xZ-2019”。
“这是现代高仿品的编号，”杨帆解释道，“‘xZ’代表‘新造’，‘2019’是制作年份。”
全场寂静！
光头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向沈三炮，吼道：“沈三炮！你他妈合伙这小白脸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