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减小,但雨点依旧很密。
纳寺从医院回来,刚进自己房间,一记重拳就迎面砸来。
来不及闪躲,纳寺立刻屈肘格挡,拳头砸在胳膊上,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房间里纪易琛的声音响起,
“许耀!住手!”纪易琛快步上前,一把扯住怒气冲冲的许耀。
纳寺闻言,放下被砸得通红的手臂,看向眼前还处于盛怒的男人,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还嫌这里事情不够乱吗!”
纳寺甩了甩生疼的手臂,皱眉怒道,他昨天就知道许耀要来,没想到这老兄来曼谷第一件事居然是来捶他。
许耀俊眉拧成一团,一把推开纪易琛拦着他的手,指着纳寺,咬牙切齿道:
“这里那么乱到底拜谁所赐啊!纳寺你他妈胳膊肘往外拐!你说说你背着那个混蛋上什么医院!”
他边说就已经薅住纳寺的衣领,将他扯到跟前,而纳寺注视着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又见许耀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他也明白许耀在气什么。
气他帮着贺京安说话,气他没有保护好早早。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家两个人情投意合,你情我愿的,他再阻止也没用啊...
而且他也不是没打过贺京安,打也打了,阿鄞哥就是死活不分手,又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又气又恨也无济于事啊!
想着纳寺叹了口气,“我和阿鄞哥也算一起长大,他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许耀骤然反问,“他就个无耻下流的畜牲!
早在墨西哥,我就看出那个鳖孙一肚子坏水!允南还说什么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说什么他是个麻木不仁的机器!”
“机器?”许耀嘲讽的冷哼,“我看他拐骗我妹,花招一套一套的!”
纳寺感受到眼前人的怒火,也不好当即反驳,只是用力扣开他攥着他衣领的手。
一旁的纪易琛无奈摇了摇头,从后将许耀扯过,
“都别吵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那些过去式也是亡羊补牢,一点用都没有...”
他扫了眼许耀,又将视线看向纳寺,见纳寺浑身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衣服上的血点子都被雨水晕染开,大片大片鲜红瞅着有些触目惊心。
是那个叫贺京安的人的血...
想起他跪在院子里脊背笔挺的样子,纪易琛默了几秒,开口询问,
“他怎么样了?”
纳寺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纪易琛是在问贺京安,一想到在医院的事,纳寺无力地靠在墙上,
“我也不知道,刚到医院,就碰上贺逸,他帮着我将人送手术室了,我还没等到手术室结束,贺家人、顾家人就全都来了,要不是顾爷爷在,我差点就要被贺顾两家人给打个半死!”
“那帮畜牲敢打你?”许耀蹙眉怒吼,“我们还没诛他家九族,他们家倒是倒打一耙!狗先咬人了!”
纳寺眸光微沉,他闭了闭眼,后脑勺在墙上靠了靠,无可奈何叹气道:
“关键是我们先打了人家,阿鄞哥浑身是血,这是事实,我在医院背他一路,迈过的地上都是血迹,人家姥爷爸爸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愿意!”
一想到顾爷爷一把年纪了,在医院看见满地的血,差点急晕过去,他想去安慰,顾爷爷那个叫程劲的徒弟,差点一拳就砸他脸上了。
要不是顾爷爷从后拉住程劲,他也可以去隔壁手术室躺着了。
后面贺家的人直接让他滚,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推着扯着,把他撵了出去。
现在想想,两家这是记上仇了。
阿鄞哥自从回到贺家,贺叔叔对他很是上心,到底是亲生,再加上又上了年纪,舐犊情深,儿子被打成那样,当老子的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看两家这水火不容的势头,这门亲事总觉得要黄。
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阿鄞哥,纳寺想着他也是枪林弹雨闯出来的,伤势虽重,但应该能挺过来,就是要在手术台上受罪了...
纳寺挠了挠被撞疼的后脑勺,烦闷地睁开眼,偏头又看向许耀,
见许耀嘴角的伤口结痂了,恢复的还可以,便开口道:
“来曼谷干嘛?你不是在霍叔叔家避难吗?上次抢婚,许叔叔和言哥把你捶成那样,你不在霍家躲好,怎么又瞎跑到曼谷?”
此话一出,许耀俊脸铁青,
“没话聊可以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微微侧过头,不再去看纳寺考究的眼神,却在偏头的那一刻,对上了纪易琛的眼神。
纪易琛皱眉,满脸的不可思议,半晌,他像看疯子似的看向许耀,
“那是许言哥的未婚妻,是你嫂子,你怎么敢——”
他还没说完,许耀神情骤冷,“对啊,没错!我就是敢怎么了!”
一旁的纳寺冷哼,幽幽讥笑道:
“这世上就没你不敢的事,在订婚宴上,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西装穿的比新郎官还骚包,大逆不道喊着哥,我来娶我嫂子了!
言哥没当场打死你,也算把你当亲弟弟了...”
“什么!!!”纪易琛闻言,脑子彻底宕机。
他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有空就陪着择宋钓钓鱼,兄弟们的事他也很少过问。
许家发生那么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许耀,那是你嫂子,你这不是犯贱吗?”纪易琛俊眉紧蹙。
“嗯,我就是贱。”
“知道犯贱,还能恬不知耻继续犯?”
“怎么不能!”许耀混不吝道,“我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都有婚约,还能给外面女人递房卡,我怎么就不能睡——”
话还没说完,纪易琛一掌捂住他的嘴,一向好脾气的他,怒骂道:“你傻逼吧!什么光彩的事都能往外说!”
他们都知道许家和简家联姻,简家独生女和许言年龄相仿,但她比许耀大上三岁。
许耀自小喜欢姐姐,没想到是真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