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圣玲和张怀妆二人看呆了。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温顺听话,文静又内敛的陈彩凤吗?
陈彩凤这会气头上,一手紧紧抓着女人的后颈脖子不放,另一只手拿着被潲水弄脏的牛仔裤在她脸上擦。
想到好端端的生意被她搅黄,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也去找一桶潲水过来往她嘴里灌。
裤子弄脏了,卖不出去,就没有分红,她陈彩凤没了经济来源,在婆家日子就不好过。
既然这个坏女人不让她好过,那她也没必要客气!
女人像只被宰的年猪,一边挣扎一边嘴硬骂卢圣玲。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整个摊子堵得水泄不通。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里全是对卢圣玲的指责。
“这个女人真不要脸,抢人家男人还欺负人家,还有没有天理了?”
“是啊是啊,真是太可恶了,做出这种丑事,还好意思在这儿卖东西。”
“三个女人欺负人家一个……”
“我们不要买他们的东西!”
……
张怀妆感觉没脸听下去,上前拉住陈彩凤。
“彩凤,算了吧,别闹出事了。”
生怕把人给弄死,到时候还得搭上一条命。
关键,卢圣玲名声本来就臭,万一人家说的是实话,她们也理亏。
陈彩凤气归气,但也怕出岔子,万一真把人给折腾疯了,婆家这头肯定不要她。
还很有可能吃上官司。
在张怀妆的劝说下,终于松了手。
女人却并不是认怂的主,才从陈彩凤手里脱身,马上叉着腰对卢圣玲一顿破口大骂:
“卢圣玲,你不要脸!”
“你自己家有男人,你还抢别人家男人,你就是个骚货……大家帮我评评理,就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她怎么好意思在街头摆摊,挣大家的钱?这么肮脏的一个人,她卖出来的裤子,你们敢穿吗?”
女人说完朝卢圣玲站着的地方吐了口口水。
“什么东西啊。”
“呸!”
陈彩凤气红了脸,目光四下一扫。
发现桶里还剩小半桶潲水,一把拎起来,照女人临头浇下去。
泼得女人一个满头满脸。
女人被灌潲水的时候,正张着嘴巴骂人,头上的潲水流进嘴里,她当场就开始呕吐。
“你,你你你!”
陈彩凤下巴一昂,“我,我我我,怎么了?泼你怎么了?”
女人要疯了。
将嘴里的潲水吐出来,又使劲抹了把脸。
“你……你就是卢圣玲的走狗,泼妇,你也不要脸!”
陈彩凤亮了亮手里的桶,示意再敢骂,她就敢泼。
女人只能闭嘴。
卢圣玲在一旁乐,心说,彩凤,好样的!
脸上表现得冷静从容。
“你男人是谁啊?报上名来我听听,别骂了半天,我连野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女人小脸一横,“哼,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还用我说吗?该不会是你偷的野男人太多,记不起来?”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顿骚动。
卢圣玲依然不气不恼。
她要是跟这个女人一样撒泼妇行为,就没办法后续操作。
人家越是激动,她越要冷静。
“当然要说,你不说清楚,我知道他是谁啊,快说呀,大家伙还等着看热闹呢。”
说完,卢圣玲转身问围观群众的意见。
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嫌事大,瓜越大,越有意思。
站在前头的几个妇人心急问:“说啊,你男人谁啊?”
“叫你男人出来啊!出来指认一下是不是这女人勾引了他。”
女人语塞。
卢圣玲不紧不慢,“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我可要报公安了,让公安同志治你个寻衅滋事罪、编造传播虚假信息罪、诽谤罪。还有故意损害他人财物罪。除了要坐牢外,还得赔偿我上万元的损失费。”
女人脸色惨白,“你……你危言耸听。”
说了那么多,她就只听到一连串的罪,这个罪,那个罪的。
来前,杨显明可是跟她说过,泼桶潲水,搅黄卢圣玲的生意,败坏卢圣玲的名声,目的达到就跑,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怎么到卢圣玲这里,就有罪了?而且罪名还不少。
她没读过书,也不确定谁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危言耸听,让公安同志来一趟不就知道了。”卢圣玲挑眉。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是被人当枪杆子使了。
莽撞无脑,活该!
一群看热闹的人又议论起来。
“天哪,要真是造谣的话,这女人可惨了,估计得在里头待上个好几年吧。”
“光是这堆牛仔裤,都够她赔掉家底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呀?把那个男人叫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女人一看风向有变,事态的发展对自己不利,想溜之大吉。
被陈彩凤一把逮住,“想跑,你先把我们这堆裤子的损失赔了。”
大伙一看女人要跑,自发地将身旁过道堵起来。
这瓜还没吃完呢,人就想跑,没门。
女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红着眼眶哀怨地瞪着卢圣玲。
“卢圣玲,你就说吧……跟杨显明是不是这么回事?”
卢圣玲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原来是杨显明那个瘪三在背后使坏。
她都好长时间没见那个男人,不提还以为人死了呢。
“就杨显明那挫样,我卢圣玲根本看不上。”
女人冷笑,“卢圣玲,别给我装蒜了,你可是没少补贴杨显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吗?”
“妹子,你男人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我疯了,要嫁给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得上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自然是不敢承认,等转背,你就又去赖上。”
卢圣玲笑了起来。
“妹子,你就别给你男人脸上贴金了。你男人再好,他能有我男人好?我家张怀端,身高腿长,又有学问,我怎么可能抛弃自己优秀的丈夫,去捡别人不要的东西。除非我脑子有屎。”
女人扭头看向吃瓜群众,试图博得群众的同情和支援。
“同志们啊,卢圣玲这个骚女人,她抢别人男人还狡辩不承认,都被我抓包好几回了。”
这会群众也不知道该信谁。
只是觉得像卢圣玲这样明艳的姑娘,不至于干出偷人的丑事。
卢圣玲气笑了,杨显明这一招真损,为了扳倒她,连自己的声誉都不要了?
“你跟大伙说说看,你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抓包的我跟你男人?”
卢圣玲把瘫坐在地的女人提拎起来,让她站起来好好说话。
女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就前些日子。”
“说,具体什么时候,在哪里?”
“这我哪记得那么清楚。”
“你放屁!”黄志国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他刚才在门市部买墨盒,路过这儿听到卢圣玲的名字,就过来凑热闹。
结果,发现有人砸她场子。
卢圣玲一愣,担心这个黄志国会不会当搅屎棍。
黄志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破天荒地替卢圣玲说话:
“卢圣玲是我们村的媳妇儿,他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都是我们村最厉害的人,你男人算哪根葱,能跟我们村怀端大哥比?”
陈彩凤也跟着附和,“对,有怀端哥那么好的人,圣玲姐怎么可能会看上旁人。我看呐,就是有人眼红我们挣钱,想不让我们日子好过,造谣毁坏圣玲姐的名声,好让我们东西卖不出去。”
这会,终于有人想起来,前些日子就是这个姑娘,带着好几号人在这儿摆摊。
其中那个长相不凡的年轻人,好像就是她男人。
估计在整个华云镇上,找不出第二个。
“人家卢同志男人长得好看,又优秀,没必要还上外边偷吃啊,我看呐,肯定是有人眼红卢同志的生意,过来搅局的,咱看热闹的,不能一头热,得有些是非分明。”
“是啊是啊,我想起来了,就前几天,卢同志男人还跟她一起来摆摊呢,两人感情好着呢。”
女人一听大家的嘴都往卢圣玲那边偏,又急又气。
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喊杨显明出来收场。
“杨显明,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泼桶水不让她们做生意就完事了吗?”
躲在树底下的杨显明哪敢露面,趁没被人发现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妹子,你上当了,你恐怕是被人家拿枪使了。”
卢圣玲笑了一笑,指着被她泼了潲水的牛仔裤:
“人家不敢出来替你收场,这批损失,你赔吧。”
女人傻眼了。
这得多少钱啊?
看了看人群,四周被堵得死死的,哪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喊了半天,杨显明更是连影子都没出现。
卢圣玲给她算账:“四百五十条牛仔裤,其中男款两百条,女款二百五十条,一共……”
“圣玲姐,一共两万四千五百块。”陈彩凤说。
算账这块,没人能比得过陈彩凤。
要不是小时候条件有限,没准多读两年书,高低也是个财务人员。
女人崩溃,就算是把她跟杨显明的房子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怎么要这么多钱?我不过是泼了桶水而已,洗洗不就干净了。”
女人觉得卢圣玲是在坑她,明明很容易解决的事,非得狮子大开口从她这儿捞一笔。
“洗干净,你问问他们,洗干净他们会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