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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让你一直等我。”

她垂眸轻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倦怠如潮水漫过心尖,连语气都沾了几分涩意。

偶尔消极怠工一次也无可厚非。

时屿白指尖的细雪茄在烟灰缸里碾出星火,薄雾氤氲中他抬眸看她,眼尾微挑。

“我愿意。”

苏璃唇瓣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男人忽然转了话题,声线漫不经心却暗藏锋芒,

“怎么没直接解决周扶倾?”

她抬眼与他对视,自动掠过先前的话题,

“惜惜卷进来了。她最近情绪差,正好让她遛遛人去去火。”

至于陆惜惜情绪差的原因,苏璃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跟陆瑾有关。

苏璃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尾音漫不经心,

“他翻不了身的——国家饭早晚会吃上。

等惜惜玩够了,这页自然就翻过去。

大概——也就过几天的事情。”

按陆惜惜的脾气,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不了多久。

一个连看片都快进的人能有什么耐心。

时屿白盯着她从容的神色,忽然低笑出声。

烟雾缭绕里,他指尖敲了敲烟灰缸边缘,眼底掠过几缕兴味。

他越来越觉得,他和她就是天生一对。

一样的狠厉果决,一样的清醒通透。

他在暗夜里翻手为云,她于迷雾中不动声色。

他惯于用血腥手段碾碎蝼蚁,她偏擅长温水煮青蛙让敌人自蹈绝境。

就像荒原上两棵并立的荆棘,根须在地下盘根错节,刺却永远朝向外敌。

连骨子里的凉薄,都透着势均力敌的契合。

……

饭后,苏璃去洗了个澡,时间来到十点。

苏璃蜷在沙发里,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

肖毅发来的季秋词体检报告上,血小板数值的锐减像道刺目的红线。

她拧眉盯着各项波动的数据,玻璃茶几上映着她微蹙的眉心。

季秋词的状况愈发棘手,频繁抽血或许正是催化剂。

监测数据虽非翻天覆地,却也像裂开的蛛网状纹路。

血小板数值呈锯齿状下滑,血红蛋白浓度跌破临界值。

连一向稳定的白细胞计数都开始出现异常波动。

每两天一次的抽血化验,正在加速透支那具本就脆弱的身体。

指尖划过屏幕上「建议减少抽血次数」的批注,她咬了咬下唇。

异能在掌心蠢蠢欲动,淡金色微光转瞬即逝。

季秋词的身体机能已濒临崩溃边缘,却偏偏携带着医学史上罕见的病理特征。

苏璃盯着手机上跳荡的曲线,指尖微微蜷起。

继续抽取样本无异于饮鸩止渴。

可那些呈现特殊变异的细胞因子,偏偏是破解\"永夜\"病毒的关键钥匙。

茶几泛着冷光,像极了实验室窗外的残月,在她眼底割开一道两难的缝隙。

如果现在出手……

指尖轻轻叩着沙发扶手,眼底翻涌着利弊权衡的暗潮。

实验数据需要绝对纯净的样本,可再这么下去,季秋词撑不到下一轮数据采集。

她忽然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半恢复的治愈系异能根本不足以根治她的问题。

她现在贸然出手,反而会引起关注。

加上季秋词在她这没有分量,不值得她冒险。

这也是她刚开始认识季秋词时,不考虑动用异能的原因之一。

苏璃闭上眼,将手机倒扣在腿上。

沙发陷下去的弧度里,藏着她紧抿的唇角和眼底翻涌的暗色。

有没有不直接动用异能却能稳住她的办法……

苏璃指尖抵着眉心沉思时,玄关处传来皮鞋轻碾地毯的声响。

时屿白携着夜露寒气推门而入,黑色风衣下摆沾着细碎水汽,身后跟着垂手而立的莫桑。

“苏小姐,请用茶。”

安神茶递到面前时,苏璃抬眸轻笑致谢,浅抿一口便将青瓷杯搁在茶几上。

她确实有些困了,却偏生抗拒着闭眼。

过几日吴楚婳的这部剧杀青后,她就要进研究所参与实验。

往后与身旁这人相处的时光只会愈发稀薄。

尤其想起他今日在剧组外等三小时的模样,喉间便漫上一丝涩意。

于是更往沙发里蜷了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

莫桑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少主,没问题的话我就去回复那边了。”

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苏璃没有多听,重新拿起手机再看一遍数据。

时屿白解着风衣纽扣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却凝在苏璃垂落的睫毛上,

“可以。”

话音未落,已在她身侧落座,长腿交叠间带起一缕清冽气息。

苏璃将手机屏亮起又熄灭,数据表格在视网膜上投下淡蓝残影。

直到莫桑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她才将手机扔向沙发另一头。

侧眸撞进时屿白微敛的眼底。

男人指尖已覆上她太阳穴,指腹带着体温的力度不轻不重,碾过紧绷的神经时惊起细微颤栗。

“去睡会儿?”

他垂眼望着她半阖的眼眸,指节顺势划过她耳后碎发,

“沙发太窄,去房间躺着比较舒服。”

苏璃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忽然伸手勾住他风衣腰带,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肩窝,

“等会再去。”

尾音带着倦意的软糯,却在触到他骤然绷紧的肌肉时,勾起抹清醒的笑意。

时屿白喉间溢出声低笑,手臂已圈住她腰肢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时屿白的指尖带着薄茧的粗粝感,隔着柔软针织衫熨贴在她后腰。

指腹按压的力度恰到好处,像精准嵌进骨缝的温热楔子。

指尖碾过她后腰最僵硬的肌群时,苏璃忍不住轻颤了下。

酸胀感混着酥麻从尾椎骨窜上后颈。

他果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不过身为海临屿爷,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可太简单了。

今天的那场戏,她昨天练了很久。

说是半个舞,却尽是下腰、旋身的动作,腰侧肌肉早被抻得发僵。

原本被异能压下的酸胀感,竟在他掌心碾过尾椎骨时骤然翻涌。

像被温水泡开的宣纸,层层洇开钝痛。

在他指关节恰到好处的旋转力道里碎成细屑,化作潺潺热流渗进肌理深处。

她合理怀疑她感觉出了问题,或许并不是酸胀感,而是是一种又痒又爽的感觉。

“手法比理疗师还专业。”

她半眯着眼任他施为,指尖无意识攥紧他西裤布料,

“屿爷日理万机,居然还有空研究人体穴位?”

男人眸深如墨,掌心贴着她腰线往上滑动半寸,在她肩胛骨下方的痛点重重压下,

“闲着无聊做了点功课。”

指腹揉开那处硬结时,感觉到她腰肢在掌心跳了跳。

于是又放轻力道,用拇指指腹缓缓画着圈,

“现在还酸吗?”

苏璃哼出鼻音,后腰彻底陷进他掌心的温热里。

落地钟的光影在两人交叠的肢体上爬动,她数着他指尖揉按的节奏。

忽然觉得那些被数据和实验填满的紧绷神经,竟在此刻一寸寸软成春水。

揉按了十几分钟,苏璃后腰的肌肉已软得像团化开的奶油。

见他指尖还在往更深处探,她急忙侧身躲开,

“可以了,别按了。”

时屿白掌心顿在她腰侧。

不等她坐直,腰间已缠上灼热的臂弯。

时屿白将人勾进怀里,指腹摩挲着她后腰碎发,在她耳垂上落下极轻的啄吻,

“舒服点了?”

苏璃耳尖骤红,目光看向窗外,强行转移话题,

“屿爷的那头孟加拉虎叫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