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我看看下面有没有能吃的变异稻谷。”
祁祺:“那没有的话呢?”
一号:“那就去找有的地方。”
祁祺继续面无表情:“那我要是一定要现在吃呢?”
几根藤蔓不知不觉缠上祁祺的腰,将祁祺整个人拖起来,带到一号怀里。
那些分枝也绕上祁祺后颈,贴在皮肤吮了吮:“在这里待的不高兴?”
祁祺:“谁一整天待在小房间无所事事不会生气?我是犯人?”
一号只道:“会很危险的。”
祁祺当然知道,不过祁祺讨厌它也讨厌被关着,起初祁祺就知道一号是个极其自我的菟丝子,不过……最近它看起来还算好说话,很讲道理,会给祁祺找衣服,给祁祺做饭……
祁祺可不想以后让它为所欲为。
祁祺低头恹恹道:“我知道了。”
一号摸摸祁祺的脑袋后才走。
祁祺继续驯猫,不过从这天开始,接下来几天内祁祺都没怎么再理它,除了必要对话之外。
祁祺暗暗观察着它,一号制定计划时没避着祁祺,它实力足够,方圆几百里又没有更强的对手存在,升阶任务也会很简单,而且正常的六阶异种,智慧还在个位数年龄打转,远远没有一号阴险狡诈……?
它每日早出晚归,给祁祺做一顿早饭,一顿晚饭,中饭依旧吃菟丝子的藤蔓,回来了也不久待,抱着祁祺贴一贴,祁祺睡着之后它就走了。
祁祺以为它还要过些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故意的冷暴力。
祁祺真为了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语和耻辱,谁让他太无聊了,什么也做不了,他真的被一株傻逼植物霸占整个生活。
第三天时一号抓来一只变异野猪给给祁祺烤肉吃,变异猪能量充盈,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所以一号把大猪生的小野猪抓来了……
嫩嫩的梅花肉切成适口的小块,加辣椒盐简单腌制后就上了烤架,肉表层的油花滋滋作响,不消多时就上了祁祺的桌,肉质味道都很美妙,能弥补手法和调料的简单。
县城下还有大片末世后空置的土地,其中不少蔬菜植物变异之后还能食用,一号就找了其中几种味道还能入口的带来配肉一起吃,很是解腻。
变异猫作为祁祺解闷的工具猫,被祁祺命名为“二号”,原本的二号也算是祁祺得力助手之一,后来他被吃掉了,现在在祁祺身边的顺位继承者者只有这里的第三只活物。
取下最好那部分的肉后剩下的猪就丢给了二号,别看这只猫只有三个月,体型堪比一头健硕的马,锋利的尖牙和利爪看起来还很唬人。
一号把野猪丢给它,捆住全身的藤收缩到只有脖子上的一根,二号就扑在野猪身上,啃的疯狂,雪白可人的猫猫头上沾满了血迹,祁祺看着看着突然很嫌弃。
一号察觉到祁祺情绪,开口:“带它去洗个澡怎么样?”
祁祺自然答应:“好啊。”
大早上的,一号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瓶沐浴露来,还是那种宠物专用香波。
祁祺都没这个待遇……一号变态的吃掉祁祺每一颗汗珠,祁祺身上总是清爽到了诡异的程度。
猫猫都不爱碰水,一号将它按在找到的小河边时,二号发出的凄厉嘶吼比一号抓到它的时候还要惨,一号藤蔓齐动,香波挤到身上疯揉,不一会儿岸边就溢满了泡泡,一号捆住二号,示意祁祺上手。
祁祺一边道“你竟然使唤我给猫洗澡,”一边捞到一颗滑溜溜的猫猫头,试着揉出沫子。
等二号被从水里捞出来时,天色大亮,它缩着耳朵狠狠甩去身上的水,太阳照了十来分钟后就恢复到蓬松柔软的的本来面貌,日光下银白的毛色好像正在流动般,
直到晚上祁祺趴在它身上时还有暖洋洋的猫猫味道。
隔天一号又绑来一只三阶的变异犬,黄白相间的中华田园犬,也是刚生没几个月,年纪小体格大,威风凛凛,目光清澈又愚蠢,变异方向也在体型,祁祺只用一个晚上就用比二号更快的时间和它熟悉上了,大抵狗都是笨笨的,祁祺叫它三号。
一号说没有找到合适的变异鸟类。
猫狗双全的时候祁祺更懒得搭理一号了,一号对此很困惑,终于在下一次夜里把祁祺单独拉出小屋,带到那面光秃秃的山崖边上。
它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就这么在黑夜里闪动着诡异的光看着祁祺:“你是不是故意不和我说话?”
一号自从学会了如何模仿人类说话的语气之后就几乎不用那种机械式的平铺直述了,它会有意识的在答发音时加上一些小技巧,声音听起来就带有符合当下情绪的感情,也不像是原一号的声音。
祁祺摇摇头:”怎么会?
一号的藤蔓尖尖停在祁祺的胸口上:“心跳速度正常,气味正常,面部情绪正常……但你很少和我说话,为什么?”
祁祺心中得意哼哼两声,继续冷淡道:“哪有为什么,你见过那个被绑架者和对自己加害的人亲密无间的?而且我又不是真把自己当你宠物。”
一号是真的疑惑:“不对,斯德哥尔摩症你知道吗,就是受害者爱上加害者。”
祁祺:“……你把我当精神病还是受虐狂还是可怜虫?”
一号摇摇头:“早先你有些极端自负,还经常用实验体来发泄情绪的时候更像精神病,现在……我不确定。”
祁祺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一号真觉得自己有病。
真是岂有此理!
“你才有病!”祁祺道:“别人养宠物只需要倾诉和拥抱就好了,你现在天天抱着我睡觉还不行,还要我对你很热情吗?什么毛病。”
一号继续抱着祁祺:“我不知道。”
祁祺没说话,仰头看星星月亮,小风吹过脸庞,内心逐渐平静……
一号:“你怎么不说话?”
祁祺:“你都把一号吃了,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和你们讲话吧?”
一号:“才不是,你后几天常和他讲话,还让他给你□。”
祁祺:“……我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地位,找个性伴侣有什么问题?再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号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沉思道:“既然你是因为欲望才和他说话,那我也可以帮你。”
祁祺眼疾手快的把裤腰上的藤蔓抓了回来:“我不和非人类做。”
一号瞪着祁祺。
……
作为一个拥有人类智慧的异植,一号也是有自己的情绪的,不管高兴生气悲伤还是如何。
现在它的身体内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生气,困惑,以及另外一些连人类自己也悟不到的情绪。
首先,博士拿它和人类相比,甚至它竟然没比得过原一号那个脆弱的人类,其次,作为“主人”,它有掌控整个宠物包括身心的权利。
人类确实比猫狗难养,他的嘴巴长在他自己身上,心脏藏在自己胸腔内,还有一颗能够独立思考的大脑,只要他自己想,他就可以选择不和一号说话,也不把心里的事讲给一号听,而且这是强迫也无法做到的事,真的一点也不听话。
……这也是人类身上最吸引人的特质,当拥有智慧后,人类就学会了骗人,所以没什么东西能再看明白他们外表下隐藏的内心。
一号有点想把博士的血液吸干,好让它知晓他到底为什么不说话。
那条起伏跳动的血管就在它的藤下,只要轻轻往里一扎……
……
祁祺才不怕它,也睁大眼睛瞪回去:“你瞪什么瞪?就你有眼睛我没有啊?”
一号:“……那你怎么样会和我多说说话?”
祁祺反问:“你得到我的身体还不够,还要我的心,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一号:“可是你的身体都是我的了,为什么不把心也给我?”
祁祺挺挺胸膛:“就在这里,你来拿啊。”
一号:“不是现实的这颗,是精神上的那颗,你就不能整天像宠物那样想着我?只和我说话?不然我养一个人类干什么?”
祁祺:“我哪知道你要我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凭什么整天要想着你?我是人又不是二号三号!”
一号的藤蔓不知什么时候又摸到了祁祺脑袋上:“我把你的脑子吃掉一部分,等你变的笨了,整天就只会想着我了。”
祁祺拍开他:“你有病啊?”
一号闻到博士身上传来的情绪波动比前些天更强十倍,有些不解,觉得还不错:“我们在干什么?”
祁祺:“干什么?你还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和你吵是不是?我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号摸摸祁祺脑袋。
祁祺觉得一号肯定在挑衅自己,瞪着它不说话,瞪着瞪着,睡着了。
……
隔日晚上,一号又拉着祁祺坐到山崖边上看月亮:“博士,你是傻子。”
祁祺火了:“你说谁傻子呢?你才是傻子,大傻子,全天底下最可恨的大傻子!”
……
又过一日,一号继续带祁祺晒月亮:“博士,你这个年纪怎么还睡得着的?”
祁祺:“要你管!”
……
又又是一日。
一号:“博士,明天也要继续把你关起来。”
祁祺正要骂,突然看见一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再回忆一下,语气平淡无起伏无波动,说明说话的时候没特意营造语气亦或者……
祁祺闭上嘴,闭眼吹着凉爽的风,不说话。
一号:“博士,你不要想着出去,我不会同意的。”
祁祺不说话。
一号又道:“生气了?生气也没用,你只能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祁祺轻嗤一声不说话。
一号又说了几句,见博士还是不回,情绪起伏也渐渐平息,很奇怪,于是又想到另一个会使博士情绪激动的法子……
祁祺面红耳赤挣扎不得:“你有病啊?到底想干什么?当我是玩具实验?”
一号依旧诚实直接:“我就想要你和我说话,你和二号三号都说话,为什么不和我说?还是要我吃了它们?”
祁祺都要被它烦的没脾气了:“我不喜欢你才不想和你说话,行了吧?”
一号坚持道:“为什么不喜欢我?”
祁祺:“我只喜欢听我话的狗,这话说的明白了吧?你把我弄到鬼地方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要我喜欢你,开什么玩笑?”
一号:“不可能听你话。”
它把祁祺带到藤屋后就消失了。
祁祺耸了耸肩,只觉得它今天病情又加重了,走到二号三号中间的吊床躺下。
两只估计还是旧识,没几天就玩熟了,这个年纪的笨蛋猫狗,估计连家怎么回都不知道了,给吃的就听话。
祁祺才不是那种一点点好就能听话的人。
第二天一整天一号都没回来,二号和三号被拴着脖子和手脚,趴在通风口边上吚吚呜呜的喊。
祁祺试探性在没食物的情况下摸摸它们,没被咬,祁祺揉着猫猫头道:“你们小心点,如果它再也不回来了,我就把你们两个都生吃了再死。”
生肉不好吃,祁祺又道:“算了,等我饿死了你们再把我吃了。”
然后一号就回来了。
它人形的身体是多了很多伤痕,进来就抱着祁祺睡觉。
祁祺:“你哪去了?”
一号:“没打过那只六阶异兽,也没打过五阶中期的猫薄荷。”
祁祺:“猫薄荷你都打不过?不是,你不是要缓缓图之?”
一号:“它窝在市中心,周围全是保护植物。”
祁祺:“哈哈。”当初在研究所大吃特吃,现在来外面就受到毒打了!
一号把祁祺裹了大半,进入休眠状态,隔日祁祺一早起来,见外头多了一大辆只有幼稚童话里才有的那种藤蔓造成而成的一架……狗车?
整个车身造型出人意料的不错,除了四个大车轮之外都是藤蔓编制,车身开有窗户,可以全方位封闭也可以不要遮挡,车顶上趴着二号,三号则被车前的藤蔓套住狗头,还在傻乎乎朝着祁祺摇尾巴。
它还是只三个月大的小狗啊……
祁祺一点也不好奇的立马上前去:“这是什么!”
一号转过身来:“你不是想坐好点的车?”
祁祺:“不是,那你这是?你做这个干什么?”
一号道:“我想过了,等我能把这里的异种全部吞下,至少还要再过一个月,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去西南的路上走慢点,也能遇到不少可以供我升级的食物,时间上只会稍微慢一点。”
祁祺愣了愣:“……你不想在冬天之前打败那只八阶异种了?”
一号道:“我的生活里又不只有这一个目标,时间很多,慢慢来。”
祁祺:你不是说那株植物要把西南异种吃光?不保护生态了?
祁祺真搞不懂它,正如一号不懂祁祺那样,祁祺也不懂一株会独立思考的菟丝子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祁祺仍不住再问一句:“……你真要走?”
一号道:“这有什么,我想去哪去哪。”
祁祺: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