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煜贺曾孙叶桢大婚,添妆一百零八抬!”
“时星澜夫妇贺曾孙叶桢大婚,添妆一百零八抬!”
“大魏无上皇夫妇贺孙女叶桢大婚,添妆一百零八抬!”
“大魏众长辈贺叶桢大婚,添妆一百零八抬!”
随着唱报结束,众人便见四位仙人般的人物,迈步而来。
王夫人再次被拉着问,“这几位是?”
听唱报都姓时,应也是叶桢的娘家人,说的却是曾孙,可这几人瞧着也就和叶桢一般的年纪啊。
莫非他们都是叶桢的表亲,奉长辈命来道贺?
却听得王夫人道,“走在前面的两位是昭宁郡主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也就是当年的凤昭太子和大魏皇太女。
走在后头的两位,是昭宁郡主的曾舅公,曾是大魏皇长子和濮国小公主。”
王夫人心道,这四位可都非凡人,曾祖母是功德殿使者,掌管三界功德,你我这辈子所行善恶都在人家小本本上记着呢。
曾祖父乃龙族,曾舅公是灵,曾舅婆是人鱼,虽不知他们具体做什么,但都是人类规则的维系者。
但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只能等回去和老王被窝里透露,不然她怕会憋死自己。
心思刚展开,听得又有唱报,“大魏帝后亲临贺妹叶桢大婚,添妆六十四抬。”
时令慈夫妇也来了,因着顾雪蕊有孕,不便跟着太后奔波,他们直接同老祖宗耍赖,让老祖宗带他们来了。
他扶着妻子,满面喜色,“雪雪,小心宝宝,咱走慢点,还能压个轴。
要不是不能越过母后他们,我高低得整个七十二抬添妆,咱可是占了桢妹妹许多父爱呢。”
顾雪蕊看了眼还在源源不断往府里抬的嫁妆,“就这些将军府怕是都不好放。”
如她所言,将军府收拾了好几个院子出来放嫁妆,都塞不下。
时令慈并没压到轴,因为后头玄音阁也送了添妆过来。
殷九娘的兄长得知妹妹如今的靠山,压根看不上他的玄音阁,也想趁着叶桢成婚和妹妹交好。
叶惊鸿看了眼被嫁妆堵了的街道,大手一挥,让后头的直接先送去东宫。
故而,谢霆舟还在接亲的路上,就先遇上了送嫁妆入东宫的队伍。
只得让谢谦掉头,带着嫁妆队伍先入宫。
是的,谢谦还没离京。
危机解除,燕王妃看上了时无暇,想让儿子和她多接触接触。
谢谦自己也对时无暇动了心,就顺着燕王妃暂时在京城安顿下来。
皇帝自不会赶儿子走,而谢霆舟也了解过谢谦,确定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加之大姨子时无暇看上谢谦,他便索性让谢谦在朝中任了职。
等谢谦和时无暇婚事确定,再让燕王也入京,往后他们一家子就在京城落脚,虽没认亲,但当亲戚走动。
今日大婚,谢谦作为为数不多的皇家人,自然要跟着帮忙的。
得了太子令,他忙调转马头,迎嫁妆入宫。
话说回另一头,卫清晏几人被时晏迎着进府,途经门房时,卫清晏深深看了眼,说了句,“罪孽深重,永坠畜生道,再无善终。”
她声音不大,跟在身后的下人们尚未听清,但木桶里的皇后却听得清清楚楚。
且觉得这话似千斤重,自她头上砸下,莫名的,她生出一股难言的恐惧,她觉得这话就是说她的。
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复盘自己这一生。
她没亲手杀多少人,但却有许多人因她的钻营而死。
为了接近皇帝,逼他夺位,她算计了许多人为此丢命……
越想心里的恐惧越甚,到最后她竟开始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武婢们察觉她的异样,禀名了叶惊鸿,叶惊鸿当即让人将她送回冷宫。
她可以诛皇后的心,但不想皇后死在她的府上,死在女儿大喜的日子里。
无人察觉,皇后曾来过,又被送回了宫,因避免被人发现,后头是放在宫里的泔水车里运回去的。
皇帝倒是听说了,不过没理会,他在为儿子成家高兴,为大渊的未来而高兴。
得知叶桢曾祖父几人的到来,他越发觉得自己退位给太子是正确的。
上次皇后针对叶桢,他会及时发落皇后,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时晏隐晦透露,他的曾祖父乃龙族尊主,统御人间帝王。
身为帝王他消息比寻常百姓更灵通些,知道大魏不是寻常的国家,今日听闻几位老祖宗都是二十出头的相貌。
再简略扫了眼嫁妆单子,随便拿一样出来都价值连城,若非实打实的有本事,拿不出那么多嫁妆。
统御帝王的尊者都认了太子这个曾孙女婿,说明太子的确是帝王之才,而自己能力自己最清楚,早些退位,便能早些让新帝带着百姓过好日子。
自己做不了名垂千古的明君,儿子能做也是他的荣光,皇帝想想就激动,哪里还愿意去想皇后的事。
而谢霆舟也激动的心似要从嘴里跳出,他通过层层关卡,一路到了叶桢的闺房。
看见床边一身嫁衣,头顶红盖安安静静坐着的姑娘,突然就有些同手同脚了。
时令慈打趣,“幸得我今日过来了,能背着桢妹妹出门子,否则你这紧张样,我真担心你摔了我妹妹。”
在大渊,若新娘娘家无兄弟背着出门,便是新郎亲自牵着出门。
听了他这话,众人哄堂大笑。
叶桢却心生感动,堂兄大老远跑来,除了想凑热闹,也是想亲自背她出门的。
谢霆舟好似与叶桢心有灵犀,能察觉她的动容,朝时令慈认认真真做了一揖,“霆舟谢大舅兄。”
众人又是起哄。
被这一打岔,倒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谢霆舟行至叶桢身边,朝她伸手,“桢儿,陪我一道同长辈拜别。”
这是大魏的流程。
新嫁娘出门前,需得挨个拜别家长长辈,而在大渊,只需新娘接新娘前,独自拜一拜便可。
谢霆舟依了大魏的流程走,时晏心里满意,眼里却满是不舍。
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女儿啊,还没陪够呢,就要出嫁了。
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含泪道,“好好的。”
时煜一双眸凤亦满是不舍,待谢霆舟牵着叶桢跪在面前时,他亲手扶起曾孙女,“桢宝,莫委屈自己,凡事有曾祖父。”
“好。”
叶桢声音亦带着哽咽,众亲千里迢迢来送她出嫁,连还在异世善后不能赶回来的祖父祖母都让曾祖父他们带了添妆过来。
还有大魏许多,她尚且不曾见过的长辈亦凑了一百零八抬嫁妆。
这些都是他们对她的疼爱和祝福,叶桢从未觉得有这样幸福的时刻,她有许多许多爱她的家人。
可越是如此,越是舍不得,难免就落了泪。
卫清晏伸手替她轻轻拭去泪水,“乖乖,往后都是坦途,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此时的叶桢还不知这话的真正含义,只当是曾祖母安抚。
又在谢霆舟的带领下,一一拜别家中其余亲人,最后被时令慈背上了花轿。
时家众人包括时晏夫妇皆跟着往皇宫而去,他们要亲自送嫁,将军府这边的应酬交给了殷九娘夫妇和王夫人夫妇。
皇帝得知消息后,忙带着人到了宫门相迎。
京城百姓第一次看到这样盛世的婚礼,大渊群臣对叶桢莫名生出畏惧。
有官员小声嘀咕,“时家今日几乎全员出动,简直是势力宣告,往后大渊若敢欺负太子妃,他们直接碾压大渊。”
太子还有夫纲可言吗?
总不会将来这大渊叶桢说的算吧。
旁边的官员看他跟看傻子似的,忙离他三丈远。
叶桢有那样强硬的后台,他可不敢背后非议,亲家势力雄厚,还愿意拉拔他们,这对大渊来说不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吗?
未来皇后嫁妆丰厚远超国库,谁稀得夺权呢。
再说了,人家小夫妻好着呢。
这点小插曲淹没在众人的祝福声中。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新人被送入洞房,两个喜婆笑眯眯带着两人走了掀盖头,合卺等流程后哄着一众人散去。
待屋里只剩新婚夫妇两人时,谢霆舟眼也不眨地盯着叶桢傻乐,“桢儿,你今日真好看。”
叶桢没见过他这傻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往日不好看吗?”
送命题!
谢霆舟忙回了神,“往日也好看,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
叶桢看他,“你也好看!”
随后两人一起傻乐起来,叶桢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
谢霆舟安抚她,“别难受,想他们了,我随时陪你回去看他们,亦或者接他们过来住。”
叶桢点头,她要用幸福报答亲人爱她之情,免他们挂心。
谢霆舟替她卸了凤冠,将人抱在怀里,“好似盼了许久许久,终于将你娶回家了。
叶桢桢,从今往后,不管岁月如何更迭,山河如何变迁,我们都要携手到白头。”
他将手指穿过她的,十指紧紧相扣。
可不就是好久吗,两辈子呢。
叶桢亦紧了手上力道,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心里满是幸福甜蜜。
两辈子,他们终得正果,缔结良缘。
目之所及是男人的喉结,叶桢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似是眸中渴望。
叶桢大胆起来,突然亲了上去。
往后这个男的就是她的了。
这一吻似大火燎原,直到门外有人催谢霆舟出去见客,两人才放开了彼此。
“等我,我很快会回来。”
谢霆舟很笃定,又补了句,“我会让人送吃的来,你别担心,我不会喝醉。”
岳父舍不得叶桢遭罪,必定不会让他喝醉的。
果然,时晏让时令慈和楼十三替谢霆舟挡酒。
醉酒的男人莽撞,时晏担心女儿吃苦,想到自己还要操心这个,时晏真是又心酸,又难受。
而宾客们也不敢真的大肆灌酒,谢霆舟果然头脑清醒地回了洞房。
叶桢已在婢女的伺候下洗漱,谢霆舟见状,忙挥退下人,自己也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战斗澡。
然后满怀期待地将人抱上床,整个人覆盖上去,就听得叶桢紧着声音问,“谢阿昭,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