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轩云来了兴致，故意做出天真烂漫的表情，俏生生道。
“对……对呀，我们是大一的学生，听说清悠科技招实习生，想来碰碰运气。”
随即对沈悠然使了个眼色。
沈悠然：“……”
她不是恶趣味的人。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跟着殷轩云演下去了。
“我也是。”她简短地附和道。
那位率先搭话的男生阳光一笑：“好巧，我们几个也是来面试实习的，不过是技术岗。”
看到殷轩云的可爱装束，男生下意识地认为她是来面试行政岗或者市场营销岗的，并把明显和她认识的沈悠然归为同一类。
他看看沈悠然，总觉得这位气质清冷的姑娘有些眼熟，却说不出来在哪见过。
殷轩云露出崇拜的表情：“哇，技术岗是不是负责开发人工智能？感觉好厉害喔。”
众位男生被她夸得找不着北，纷纷讪笑。
其中一位清瘦的男生无奈道：“还没过面试呢，结果不好说，听说清悠科技的面试特别难，不仅要当场手撕代码，还要考察一些很偏门的计算机知识。”
其余男生应和地点点头，纷纷补充。
“毕竟清悠科技是江城最受瞩目的独角兽公司，实习待遇特别好，日薪五百左右，免费下午茶，还能领取笔记本、平板等电子产品。”
“面试难度高也是应该的。”
“对，如果未来想进大厂，清悠科技的实习经历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男生，感觉自己的话都被抢完，略微皱了皱眉，又殷勤地对两位女生发出邀请。
“我是炎中科技大学的罗鲲鹏，既然大家这么巧聚在一起，先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等面试结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交流一下，聊聊各自面试的经验。”
其余男生当然明白罗鲲鹏的小心思，但由于罗鲲鹏带上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先面试完再说吧，我……我有点紧张。”殷轩云说着，身躯开始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罗鲲鹏咽了咽口水，安慰道：“没事的小妹妹，准备不充分也没关系，用你的真诚打败面试官就好了。”
真是戏精附体啊。
怪不得能瞒过殷家那么久。
纵使沉稳如沈悠然，也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为了维护个人形象，她扭头看着电梯墙壁，尽可能不让脸上的表情被其他人看到。
这样的动作落在其余男生眼里，同样显得像面试之前的局促。
这种胆怯的状态，让他们心中不禁升起轻视。
大一，年纪轻轻，就想来清悠科技面试？
看她们涉世未深、不知世间险恶的模样，恐怕还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吧。
清悠科技的面试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但愿她们到时候别被骂哭了。
电梯陆陆续续在中间的楼层停靠，最后抵达六楼。
有一位身着西装套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前台姑娘，挂着清悠科技的胸牌，面带职业的微笑，守在电梯门口。
看见电梯里的众人，她行了一礼，温声道：“下午好，欢迎光临清悠科技。”
几位男生都愣住了。
清悠科技对实习生的态度都这么好？
还专门派前台来电梯口迎接，这是何等的牌面？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只见那位前台姑娘对殷轩云说：“殷总，您要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谭总在办公室等您。”
殷轩云挥挥手：“好，你先带沈总四处转转。”
沈悠然今天要来公司视察的事，她已经提前知会过。
前台姑娘转向沈悠然，殷切道：“沈总，您第一次来公司，我带您四处走走。”
殷总？沈总？
众位男生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尤其是罗鲲鹏，嘴巴张得大大的，合都合不拢。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位白色大衣的姑娘了。
沈总，就是清悠科技的创始人沈悠然。
论文打印机，Nature发表者，史上最强大一，计算机界的传奇，也是他们这些程序员的偶像……
他他他，他居然把沈悠然和另一位公司高管认成了来应聘的实习生，还邀请她们吃饭？！
罗鲲鹏感觉天都塌了。
其余男生的心情也大抵如此。
这时，前台姑娘才将注意力放在众位男生身上。
她的笑容变得礼貌而疏离，指了指左侧。
“面试请往左边走，行政部A02会议室。”
……
没有管那群失魂落魄的男生。
沈悠然在前台姑娘的带领下，来到清悠科技科研部。
身为清悠科技首席技术官，第一次来公司，于情于理，她都要和下属们见上一面。
科研部c01会议室。
几十位技术人员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翘首以盼。
他们都是殷轩云以极高的薪水从各大公司、高校挖来的行业专家，对沈悠然的科研成就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
沈悠然是一位堪比计算机开山祖师爷的天才，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明。
值得他们抛下一切去追随。
当沈悠然走进会议室，现场响起无比热烈的掌声。
“欢迎沈总！”
上辈子还是低声下气的社畜，这辈子却摇身一变，成为这么多人的领导。
沈悠然还是有点不适应。
但她的心态足够沉稳。
摆出一副可靠的领导架子，还是很简单的。
“你们好，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科研部副总监，一位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站起来答道：“一切都很顺利。”
“商业模型已经通过了可靠性测试，正式运用在实际业务中。自动驾驶模型正在内部测试阶段，可以同时调用相机和激光雷达信息，能力比市面上最优秀的模型强十倍左右，还有充足的提升空间。医药研发模型方面……”
他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当前的各种研发进展。
听完，沈悠然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副总监连忙说，“还是沈总比较辛苦。”
他提到的各种强人工智能模型，核心算法都是由沈悠然和莫问开发的。
科研部同事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他们两人开展工作，对模型进行测试，给模型喂更多数据。
如果将整个科研部比作一列高速火车，那么沈悠然和莫问就是两个动力充沛的火车头，其他人都是被他们带着狂飙的车厢。
沈悠然扫视了一圈人群，不见莫问的人影，问道：“莫问去哪了？”
自从她把莫问拉过来，担任清悠科技的科研部总监。
他就天天泡在服务器机房，不停地敲代码。
就连课都不怎么上，直接和老师请了假。
反正他大多数考试和沈悠然一样是满分，老师并不会为难他。
副总监如实答道：“他还在机房，要我去叫他过来吗？”
沈悠然摇摇头：“算了，不打扰他。”
除了配合清悠科技的研发项目，莫问似乎还有自己的安排。
但只要不影响到清悠科技的实际运作，沈悠然并不会制止他的行为。
公司的服务器算力很充裕，而且她自己也要借用公司服务器，进行笔记本乱码的破译。
来到机房。
果不其然，莫问坐在这里，头发蓬乱，似乎很多天没打理过。
身体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入定，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就连沈悠然坐在他身边都毫无察觉。
沈悠然没打扰他，而是登录公司服务器，选择了一些空余的端口，设置密码，并额外布置了一些加密手段，再开辟远程访问的安全通道，确保只有她能访问这几个特定的服务器。
这样一来，沈悠然在家里就可以调用服务器算力进行模型的训练，不用亲自跑到公司来，方便了许多。
临走时，她抱着好奇的心理，偷偷看了眼莫问的屏幕。
漆黑的代码开发界面。
从零零碎碎的代码中可以看出来，他正在开发强人工智能模型。
不属于清悠科技在研的任何一个项目，也就是说，是莫问自己的研究。
忽然，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变量，吸引了沈悠然的目光。
变量名为“重生情感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