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禅执剑的位置,从实际的意义上出发,空不空缺无所谓。
毕竟陆离在任上的时候也一直都是甩手掌柜,一切清禅峰的事务都由白启明和符谦两个人处理,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是从中制衡而已。
但是从峰脉象征的角度出发,清禅峰的执剑长老,必须尽快敲定人选才行。
对于曾经执掌空山宗四千年的裁云真人而言,什么宗主,什么峰脉长老,什么太上四院,此时此刻的空山宗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
一万三千年前,便是如此。
而无论是云逸尘,还是贺纵洲,都只是他权力的延伸而已。
“是时候应该敲定清禅执剑的人选了。”
陆离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当中的两位老者。
这两位清禅峰的峰脉长老闻言,呼吸皆是一屏。
清禅峰当前执剑长老的位置空缺,只有三位峰脉长老。
分别是正法长老白启明,肃武长老符谦,以及威仪长老蔡子安。
无论是能力还是资历,又或者是修为境界,清禅峰的威仪长老蔡子安都太过平庸,完全无法同白启明和符谦两个人相竞争。
因此,清禅峰的执剑长老之位,基本上板上钉钉的,会从此时此刻跪坐在裁云塔大殿内的两位长老当中选出。
不管白启明和符谦二人的城府再如何之深,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心里也都是忐忑的。
因为他们很清楚,无论是谁登上清禅执剑之位,都代表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棋局即将分出胜负。
“符长老,觉得该由谁来担任清禅执剑一职?”
陆离开口道。
“弟子不敢妄言。”
符谦作揖道。
“白长老?”
“全凭孔祖夺断。”
他们二人皆不敢揣测裁云祖师的意图,也不敢胡乱说话。
“那么,就让空缘山的正法长老,钟胤来清禅峰做这份差事吧。”
陆离道。
闻言的符谦和白启明皆是一怔。
云逸尘的亲传弟子,钟胤?
“孔祖,清禅执剑之位,由其他峰脉的弟子来担当,是否有些……”
符谦连忙开口道。
“你有意见?”
陆离垂眸道。
“弟子不敢。”
符谦连忙作揖:
“只是弟子愚笨,想不明白孔祖您的用意。”
“因为我觉得钟胤比你们两个更要适合清禅执剑的位置,这个理由够吗?”
陆离沉声道。
“……”
符谦和白启明二人皆跪坐在第,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陆离的确十分欣赏钟胤,首先钟胤所走的这种“真气炼体”的路子本身就很野,在整个辰平洲都极为罕见。
而且自从几个月之前,他发布“恩威令”以来,在剿灭那些被空山宗视为敌人的修仙门派和各方势力过程当中,钟胤更是先锋。
虽说自从他以登仙之资重返空山宗的那一刻起,空山宗便已经完全是他的一言堂。
但是陆离还是需要一套自己的心腹,才能更好的掌控宗门。
清禅峰当前的这几个人,他不想用,也用不得。
于是他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当代空山宗的宗主云逸尘身上。
无论是天资,能力,还是当前空缘山嫡脉的班底,陆离都很满意。
他是打算重用云逸尘一脉的,因此让钟胤来清禅峰当执剑长老,自然也是顺水推舟。
“既然清禅执剑的人选已经敲定,那就没什么事了。”
陆离淡淡道。
“弟子告退!”
符谦和白启明二人齐声道,然后从大殿中站起身来,一并向大殿外退去。
如此一来,清禅正法一脉和肃武一脉的斗争,就彻底结束了。
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陆离面无表情,再次缓缓闭上了他的眼睛,开始思考了起来。
宗门内部的问题对他而言,都是小事情,全都可以像刚刚那般,一句话就轻松解决。
空山宗之外的事情,才是真正令他头疼的。
当今的这个时代,总共有七位登仙境的转世身。
目前包括他自己在内,已经知晓了五位。
他回想起了前些时日,在天顶山上,凌玄真人向在场的四位登仙境修士所提出来的要求。
归还天顶镜碎片。
陆离不知道天顶镜究竟有什么作用,其他几大宗门的登仙境修士也不知道。
一万三千年前,在孔阳才刚刚登仙不久的时候,他就曾经把玩过属于空山宗的那片天顶镜碎片。
就只是普通的青铜镜而已。
六万多年之前,五大宗门到底为何畏惧这面镜子?
而凌玄真人,又为何要收回这面镜子?
当时在场的四位登仙境真人,皆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凌玄真人的请求。
陆离所用的理由是其中最为靠谱的一个,碎片丢了。
不光天顶镜碎片丢了,还折损了两位上三境的太上长老,以及自己的“亲传弟子”,翟雨石。
当前陆离还有一个亲传弟子,易宁。
成为“孔祖”的亲传弟子,并没有让易宁在宗门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因为陆离的确从未对他的这个亲传弟子用过心思。
易宁实际上就只是挂名在孔祖座下,真正教导他的人是楚沉和符谦,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是空山宗公开的秘密。
大约就在两个月的时间以前,易宁接下了明宵峰的程紫盈所卸下的空山宗道门行走之位,下山游历去了。
而修为境界已经至气海境巅峰的程紫盈,突破至通神境肯定也就是近两年的事情,现在已经回到了宗门,上任明宵峰监理之位,下一步就即将登上明宵峰执法堂长老之位。
凌玄真人对于在场的这四大宗门,皆拒绝了他的要求之事,表现得十分淡定。
因为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其他四位登仙境修士当中,陆离最为忌惮的,便是这位宣称绝不复辟天顶山的凌玄真人。
天顶山,辰平洲曾经的第一修仙圣地。
即便天顶山已经覆灭了六万余年,可天顶山的名号,却仍然压在五大宗门的头顶之上。
所以说……
突然,陆离睁开他的眼睛,然后缓缓道:
“辰平洲大道,当前已经被占了七道,除了前些时日在天顶山上相聚的这几位之外还有两道从未显身,想必阁下便是这两道当中,其中的一道吧,可是阁下,为何还不登仙?”
距离的目光落在不知何时站在裁云塔大殿当中,那个身着素色道袍的年轻修士。
他的腰间还悬着一枚空山宗的无字令牌。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孔真人。”
游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