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哆哆嗦嗦报上来,玄煞门分舵怎么没的,周桐那老家伙怎么被人一招干掉的,连带几十号人怎么烧成灰的。
孙启明听完,眼一翻,差点就厥过去了。
【完了……全完了……】
他脑子嗡嗡的,就这几个字来回转。
那个韩叶,就他妈不是人!
是个阎王爷!
玄煞门分舵都顶不住,他孙家算个球!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管事连滚带爬冲进议事厅,嗓子都劈了。
孙家家主孙伯庸,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保养得倒还行。
此刻他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啪”一拍桌子:“慌个屁!天塌不了!”
嘴上硬气,心里慌得一批。
玄煞门京都分舵,孙家的大腿啊,说没就没了?
那姓韩的小子,到底什么路数?!
议事厅里,孙家十几个核心人物,一个个脸跟死了爹妈一样,人心散了。
“家主,玄煞门分舵都让人给平了,那姓韩的下一个,肯定冲着咱们孙家来啊!”
一个旁系长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咱们……咱们干不过他啊!”
“怕个鸟!”
一个年轻孙家嫡系跳起来,梗着脖子吼,其实心里虚得很。
“玄煞门总舵能不管?周桐长老可是总舵的人!他死了,总舵肯定派更牛逼的来报仇!咱们只要拖到总舵来人……”
“拖?拿什么拖?”
另一个老点的族老冷笑。
“那姓韩的,金丹后期的周桐说宰就宰了,咱们孙家拿头去拖?拿你的命去填坑?”
“那你他妈说咋办?等死啊?!”
“要不……咱们去求和?”
有人小声嘀咕。
“求和?他宰了咱们孙家的人,启明也让他废了,玄煞门分舵都让他扬了,你觉得他能跟咱们和解?做梦呢!”
议事厅里吵成一锅粥。
孙伯庸听得脑仁疼,烦躁地按着眉心。
就在孙家吵得快掀房顶的时候,魏雨薇那边,通过韩氏集团,对外放话了。
话很简单,却霸道得让人喘不过气:孙家,一天之内,家主自己捆了胳膊,滚到云雾山韩府磕头认错。
过时不候,后果自己掂量。
这最后通牒一出,京都这潭浑水,炸了。
所有看热闹的势力都傻眼了。
【我靠,这韩叶口气真大!这是要往死里整孙家啊!】
孙家议事厅,一下子鸦雀无声。
那年轻嫡系脸憋得通红,还想放屁,被孙伯庸一眼给怼回去了。
“求和?人家压根没给咱求和的道儿,这是要咱孙家跪下磕头认罪!”
一个族老惨笑,一脸死灰。
“家主,不能去啊!这他妈是把咱们孙家的脸往地上踩!我孙家在京都混了上百年,啥时候吃过这种亏!”
“不去?不去等着全家死光光啊?!”
主和派的人吼。
“玄煞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指望他们保咱们?!”
孙家内部彻底炸了锅,两边人吵得眼红,就差拔刀子了。
孙伯庸坐在主位,脸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整个人都蔫了,透着股子憋屈。
“备车……”
他嗓子哑得厉害。
一天功夫,眨眼就过去了。
太阳快下山了,云雾山那边金灿灿的。
孙家家主孙伯庸,穿了身素净衣服,胳膊上意思意思捆了根麻绳。
后头跟着十几个孙家核心人物,还有担架抬着的孙启明,那小子就剩半口气了。
一行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跟送葬的队伍似的,出现在云雾山别墅区外头。
平时牛逼哄哄的孙家人,现在一个个都蔫了,脸上全是憋屈和七上八下。
别墅大门关得死死的。
孙伯庸让管家扶着,哆哆嗦嗦走到门前,刚要张嘴。
别墅里,老刘晃悠悠地出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地扔下几句话:“韩先生发话了,孙家那几个挑事的头头,自己废了修为。”
“孙家名下七成家当,三天之内,转到韩氏集团账上。”
老刘顿了下,又补了一句:“这样,能活命。”
说完,也不管孙伯庸什么反应,转身就回去了。
“砰”一声,大门又关上了。
孙伯庸杵那儿,跟被雷劈了似的,身子晃悠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自废修为?
交出七成家当?
这他妈跟要了孙家的老命有啥区别!
他后头,孙家人一下子就炸了,有气疯的,有绝望的,还有想冲上去掰扯的,被旁边人死死拽住了。
孙伯庸惨笑一声,那笑声,要多苦有多苦。
他心里门儿清,孙家没得选。
不听话,就是死路一条。
“按……按韩先生说的……办……”
每个字,都跟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说完了,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孙家,以前在京都也算个人物,这下算是彻底废了,成了三流货色,想翻身,难了。
别墅里,韩叶从窗户那儿扫了一眼山下孙家那帮人魂不守舍滚蛋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杀鸡儆猴,效果还行。】
孙家怂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
那些以前跟玄煞门不清不楚,或者背地里干过脏活的小家族,一个个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连夜开会,忙着跟玄煞门撇清关系,生怕姓韩的找上门来算旧账。
还有更不要脸的,备着大礼,哭着喊着跑到韩氏集团门口,说都是误会,送钱送东西,就求韩叶放他们一马。
韩氏集团门口,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魏雨薇这几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处理那些雪片一样飞来的合作,还有各种送上门的“孝敬”。
韩氏集团趁机大口吃肉,把玄煞门和孙家不少产业都吞了,实力涨了一大截。
魏雨薇脸上累归累,但那股子兴奋劲儿藏不住。
她清楚,韩氏集团,在韩叶手里,正以一种吓人的速度往上窜。
不过,京都这水面上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孙家认怂那天晚上,三股藏得很深,但牛逼哄哄的气息,悄没声地摸进了京都。
城南,一个破院子里。
一个穿黑道袍的老家伙,脸干巴巴的,听着手下人报事。
他身上的气场,也是金丹后期,但比周桐那废物强多了,也更阴。
“分舵没了,周桐死了……连孙家都让人逼成那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