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回到豺狼部落的小路上,丹宝蹦跳着故意踩雪耀的影子玩,雪狼兽人配合地发出夸张的痛呼,惹得她咯咯直笑。
身后是来瑞背着的巨大药篓,草药倒是不多,一半都是春季可以采摘的果子,不过并不好吃就是。
看着丹宝和那雪狼玩得开心,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雪狼要让自己背这些东西了。
\"抓到你啦小宝!\"雪耀突然转身,一把抱住差点跌倒的丹宝。两人笑闹间,丹宝倒退着撞上了一堵\"墙\"——确切地说,是一个戴着诡异岩羊头骨面具的红衣兽人。
\"小心。\"
低沉的声音从头骨面具后传来,带着诡异的骨感。丹宝抬头,正对上从面具眼窝中透出的金色瞳孔,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冬日里温暖的篝火,闻到了蜂蜜烤红薯的甜香,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谢谢。\"她不由自主地绽开笑容,眼角弯成月牙。
雪耀却是如临大敌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小宝!\"他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这个兽人给他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而且自己竟然看不清他是几星兽人,要么是一个没有修炼的兽人,要么就是已经是到了八星可以随意隐藏等级的。
忽视来自雪狼兽人的威胁,虚空还保持着双手搀扶的姿势怔在原地,夜风吹动他火红的兽衣,岩羊面具下的眉头紧锁,那个笑容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像一束阳光照进冰封多年的湖底,让他想起破壳时见过的第一缕晨曦,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过来时,他面具下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莫名的悸动,莫名的牵引?
可她那黑眼黑发的模样,分明就是自己要为凡霓清楚掉的雌性。
回去的路上,雪耀像只委屈的大狗亦步亦趋跟着丹宝。
\"你为什么冲那个丑八怪笑?\"他扯着丹宝的袖口晃啊晃,\"小宝怎么可以对陌生兽人笑那么甜美?万一他们别有用心怎么办?\"
来瑞疯狂点头,就是。
救命,撒娇委屈的大狼狼,可爱死了!
不过这么大个个头冲她撒娇真的不违和么?
小精灵“包般配的!宿主你快哄哄你的大狼狼吧,随意冲陌生兽人笑这和踩了他的尾巴有什么区别?哦……忘了,如果是你踩了他尾巴,他巴不得你多踩几脚?”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后丹宝踮脚轻轻的捏了捏他的狼耳:\"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很安心。\"她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哎呀,脚好酸啊~\"
这招百试百灵。雪耀立刻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上来!就说小宝早该这样了,非要自己走那么大一段路,累坏了吧?\"
丹宝蹭了蹭那温热的脸庞“你呀,怎么和蛇弃一样老是不让我自己走呢,一段路而已,能走的。”
雪耀抱着她快步的往家赶“小宝最好不会走路,这样就只能靠我和蛇弃了。\"
“哎,你这想法很危险啊!”丹宝猛的扬起脸,表达自己的不满,要是不会走路那她不就是残疾了?
“哼哼,说起危险,小宝刚才冲那个陌生兽人笑那么开心才很危险…...\"
虚空站在原地,看着雪狼兽人背着女巫医远去,而那兔兽人巫医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警惕。
\"祭司大人?\"灰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不是要去见赫金族长?\"
豺狼守卫浑浊的黄色眼珠突然清明了一瞬,他猛地甩了甩头,鬃毛上的尘土簌簌落下,紧接着警惕地后退半步,鼻翼翕动,仔细嗅着面前这个陌生兽人身上的气味。
\"你是谁?\"豺狼兽人的声音沙哑而戒备,尖锐的爪子已经探出,\"灰喙长老,这么晚带着个陌生兽人来我们豺狼部落做什么?\"
虚空隐藏在头骨面具下的眉头紧皱。这才一会儿功夫,他的魅惑异能就失效了?他分明记得刚才已经彻底控制了这个豺狼兽人的心智。
手指微微颤抖——似乎脱离部落越久,他的魅惑异能持续时间就越短。这个发现让他心头涌上一阵烦躁。
\"得抓紧时间了。\"虚空低声自语,金色的瞳孔中再次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抬头看向豺狼兽人,眼中的金光如漩涡般旋转起来。
豺狼兽人正要发出警告的嚎叫,突然身体一僵,眼神再次变得呆滞。他晃了晃脑袋,仿佛刚才的清醒从未发生过。
\"带我去见你们的族长赫金。\"虚空命令道,声音如同冰冷的蛇滑过岩石。
豺狼兽人顺从地点点头,转身领着虚空和灰喙穿过部落外围的荆棘。夜色已深,只有月光照亮路径,即将到达之际,空气中弥漫着腐肉和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洞穴门口站着岩泰,当岩泰看到灰喙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好些日子没看到黑鹰部落的兽人了。
\"灰喙长老!\"岩泰喜笑颜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好久不见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到我们豺狼部落来呢?\"
灰喙却没有给出好脸色,他阴沉着脸\"还好久不见?都是因为你们给的消息错误,害得我们的长老死在了那个蛇兽人手里!\"
岩泰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变成了恼怒的扭曲:\"这怎么能怪我们?分明是那蛇兽人太嚣张!\"他啐了一口,黄褐色的唾液落在脚边的尘土里,\"要怪就怪那该死的蛇兽人和那个女巫医!他们——\"
虚空不耐烦地打断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我要见赫金族长,现在。\"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切开了两人之间的争执。
岩泰这才注意到站在灰喙身后的陌生兽人。他故作高傲地抬起头,试图用身高优势威慑对方:\"你是谁?谁允许你——\"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当岩泰的目光与虚空隐藏在头骨面具下的双眼相遇时,这个平日里嚣张的豺狼长老突然像被掐住喉咙的幼崽一样噤了声。他浑身肌肉绷紧,尾巴不自觉地夹在了后腿之间。
灰喙发出一声冷笑:\"这是我们的祭司大人,特地过来帮赫金族长看病的。\"他故意在\"祭司\"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满意地看着岩泰的表情从嚣张变成惶恐。
岩泰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迟疑道:\"可是...女巫医已经来看过我们族长了,他的病痛已经缓解了不少...\"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怀疑的神色,\"而且...你们黑鹰部落什么时候有了祭司?\"
虚空藏在宽大兽皮衣下的手攥紧了,这个话多的豺狼兽人正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带.我.进.去。\"虚空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再次抬起眼与岩泰对视。这一次,他眼中的金光更加明显。
岩泰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变得僵硬如石头。他麻木地转过身,动作呆板地拨开兽皮帘,为虚空让出一条路。
灰喙敬畏地看着这一幕,即使是第二次见识虚空的能力,他依然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就是祭司的力量——不需要利爪和獠牙,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凶悍的战士变成听话的傀儡。
只是掀开兽皮帘的空档,虚空站在洞口,耳朵微微抖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洞穴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嘿嘿嘿”笑声,伴随着某种奇怪的、有节奏的“噗噗”声。
他皱眉,谨慎地踏入洞内,然后——
**“……”**
眼前的画面让他瞬间凝固。
豺狼族长赫金,正光着屁股,闭着眼睛,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在地上扭动。忽然他的尾巴高高翘起,而他的双手则贴在岩壁上,屁股一撅一撅地往前顶,嘴里还发出“嘿嘿嘿”的痴笑。
**“噗——!”**
又是一声响亮的臭屁,赫金的屁股像是关不住一样,震得他自己都往前踉跄了两步,然后“咚”地一声撞在穴壁上。
虚空:“……”
灰喙站在旁边,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鹰蛋,整只鹰都僵在原地,羽毛炸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画面。
**“这……这就是好转了?”** 灰喙颤声问。
虚空没回答,因为他正死死盯着赫金——这位族长现在正趴在地上,像条蛆一样扭动,屁股撅得老高,嘴里还嘟囔着:“嘿嘿……小雌性……别跑……”
然后,他猛地一个翻身,开始疯狂打滚,四肢乱蹬,尾巴甩得像抽筋一样,嘴里“噗噗噗”地放出一连串臭屁,整个洞穴瞬间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虚空:“……”(缓缓后退两步)
灰喙已经捂住鼻子,翅膀疯狂扇动,试图驱散这股味道,但毫无作用。
**“虚空大人!这、这怎么办?!”**
虚空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刻后悔了,因为这味道差点让他当场去世),强忍着翻涌的胃酸,从腰间掏出一个兽皮袋水囊——那是他珍藏的“生命之水”,金龙一族的一个朋友给他的,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
“我真是疯了……” 他咬牙切齿,盯着地上还在扭动的赫金,眼神里充满了嫌弃、震惊、以及深深的不舍。
“这玩意儿给他喝,简直是浪费!”
但没办法,为了他的心上兽凡霓不被威胁,他只能忍痛了。
虚空黑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赫金的耳朵,强行掰开他的嘴,把生命之水灌了进去。
**“喝吧,蠢货!”**
醒了就快点加剧两边部落的矛盾,争夺女巫医,让她永远留在这片土地吧。
可一想到那么可爱的小雌性……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虚空就甩了甩脑袋,什么可爱的小雌性,他的凡霓才是最可爱的,作为兽神使者,凡霓是继勇气美貌智慧为一身啊,他不明白了,为什么远在这里的小雌性会威胁到凡霓呢?
赫金被迫仰头灌下那杯生命之水时,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咚声。莹绿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胸前的皮毛上留下几道发光的痕迹。几乎是在咽下最后一滴的瞬间,这个向来暴躁的豺狼兽人就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般轰然倒地。
\"终于安静了。\"虚空用脚尖踢了踢赫金瘫软的身体,确认对方真的陷入沉睡后,嫌弃地甩了甩手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充满野兽体味的洞穴,不出意外,明天白天这个所谓的族长就会醒来,却在离开的时候被灰喙扑棱着翅膀拦住了去路。
\"等等!墨阳长老也病了!症状和赫金一模一样!\"灰喙尖锐的喙几乎戳到虚空鼻尖。
虚空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谁管他?\"他一把推开这灰喙\"我只管这族……\"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爬上脊背,像是有人在他颈后轻轻呵了一口气。虚空猛地回头,但洞穴里只有沉睡的赫金和扑腾着保持平衡的灰喙。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地上看似昏迷的赫金双眼猛然睁开——那棕色的瞳孔中流转着一丝诡异的红光,如同深渊中最污浊的血色。这异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赫金的眼皮便再次沉重地合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虚空皱起眉头,最终归结为错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洞穴。
次日清晨,丹宝是被一阵又一阵狼嚎声惊醒的。她迷迷糊糊地从兽皮被里探出头,赤足踩在床下时,突然意识到——昨晚明明记得爬了下去,抱着雪耀他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睡着了的,怎么就在床上了?
“拜托宿主,你那是抱么?你那是夹着人家雪狼的尾巴好么,你是睡舒服了,那雪狼前半夜可没好过。”
日常听着小精灵的吐槽,丹宝默默红了脸,是这样的吗?可是雪耀的尾巴又软又舒服,就是在这个渐热的季节里实在有点太暖和了。想到这里,丹宝不禁怀念起蛇弃那冰凉滑腻的鳞片触感,夏天抱着睡觉最合适不过了。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连带着洞穴里的植物都抖了抖,紧接着是那一声盖过一声的狼嚎。
什么情况?大狼狼跟兽人打架了?
连忙小跑出来,只见外头好一阵尘土飞扬,雪狼同豺狼正在激烈厮打,雪耀纯白的毛发在晨光中几乎刺眼。
丹宝分不清那豺狼兽人是谁,只能认得出其中是自己的大狼狼,她急忙道“雪耀!”
“丹宝小心,是达达回来了。”
怕她被波及道,来瑞下意识拉过丹宝的胳膊,又如触电般松开了手“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被触……”
“雪耀!”
丹宝打断来瑞的话,一门心思都在那打架的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