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禁地的血池泛起诡异涟漪,王铜怀中女童的混沌暗纹已蔓延至脖颈。素问长老手握紫金葫芦,葫芦口喷出的净世青炎勉强压制暗纹扩散:“老身翻遍药王典籍,唯有‘九转涅盘丹’能净化混沌,但需三味药引——敖晟逆鳞、清璃心头血、以及……”她瞥向昏迷的女童,欲言又止。
殿外忽起龙吟,沧溟踏浪而来,掌心托着枚冰晶包裹的逆鳞碎片:“北海龙冢遭袭,敖晟殿下残躯被夺!”他扯开衣襟,胸膛浮现与女童同源的混沌鼎纹,“祖师用饲天鼎抽走龙族气运,这碎片是最后的药引。”
逆鳞触及女童额间时,暗纹骤然暴走,混沌气凝成祖师虚影:“乖徒儿,这份大礼可还满意?”虚影屈指一弹,血池中升起七十二具药人傀儡,每具丹田处皆嵌着镜纹碎片。素问甩出银针刺入傀儡天灵,厉喝道:“王道友,取鳞!”
王铜惊蛰剑贯穿虚影,剑气却如泥牛入海。女童突然睁眼,眸中混沌翻涌,小手按在自己心口:“爹爹,这里…有清璃姑姑的血……”她指尖刺入胸膛,硬生生扯出团跳动的金血,血光中浮现叶清璃消散前的画面——
三百年前,雷帝陵中。
叶清璃将毕生修为封入女童灵胎,以心头血为引,在祖师封印中留下生机:“轩哥,待她觉醒那日,便是破局之时……”
素问趁机将金血引入丹炉,烈焰腾起九丈:“快!第三味药引是灵胎本体!”王铜浑身剧震,丹炉中女童的虚影正逐渐消散。
沧溟的逆鳞突然炸裂,北海方向传来震天轰鸣。祖师真身踏鼎而至,掌心悬浮着敖晟残躯炼化的混沌龙丹:“你以为剜心便能破局?这丫头本就是本尊为你备好的容器!”
女童周身暗纹尽褪,纯净镜纹自心口蔓延。她赤脚踏过血池,足下绽开青莲,惊蛰剑感应到气息,竟自行飞入其手:“师父,三百年轮回,该结束了。”嗓音稚嫩却透着无尽沧桑,剑光直劈祖师面门——
剑锋触及混沌龙丹的刹那,归墟深处的七十二冰棺同时开启。叶清璃残魂自各方汇聚,凝成实体握住王铜持剑的手:“轩哥,斩因果须断轮回!”二人合力刺出这一剑,混沌气反卷吞噬祖师真身。
女童身形渐淡,镜纹化作流光没入王铜丹田:“爹爹,我本就是您与娘亲的因果所化……”最后的微笑中,她将净化后的混沌本源尽数渡入青莲心。
祖师溃散的混沌气里浮出半枚玉珏,其上“饲天”二字血光刺目。素问拾起玉珏,背面小字令她色变——‘百鼎归一,药王为祭’。沧溟的龙纹突然爬满黑丝,嘶吼着扑向丹炉:“原来我亦是鼎奴!”
洛星河自殿外踉跄闯入,星袍破碎染血:“北海…北海之下藏着真正的饲天……”话未说完便气绝倒地,掌心紧攥的鳞片上,映出海底万丈巨鼎的轮廓。
北海之渊的暗流裹挟着血腥气,王铜与素问潜入万丈海沟,手中玉珏泛起的青光勉强照亮前方。沧溟的龙尸横亘在海底裂谷,鳞片间缠绕的混沌锁链延伸至黑暗深处,锁链尽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是百丈饲天鼎在吞噬龙族气运的轰鸣。
“这鼎在吸食整片北海的灵脉!”素问指尖银针刺入玉珏,珏面浮现药王谷地脉图,“地脉核心的阵眼竟与鼎身相连,若鼎碎,药王谷也将崩塌……”
暗流中忽现九道漩涡,黑袍修士踏浪而出,手中骨笛吹出摄魂魔音:“药王谷素问,祖师等你多时了!”笛音搅动水流,凝成万千海兽尸骸扑来。素问紫金葫芦喷出净世青炎,厉喝道:“魂煞老魔!三百年前你弑师叛谷,今日该偿命了!”
王铜惊蛰剑劈开尸潮,剑气触及骨笛时,笛身竟浮现与女童同源的镜纹。魂煞狞笑震碎黑袍,露出半身狰狞的混沌鼎纹:“这具肉身,可是用你药王谷三百弟子的心头血炼的!”
玉珏突然脱手飞向鼎身,青光没入鼎耳的刹那,海底裂谷轰然塌陷。饲天鼎核心浮出冰棺,棺中女子身着药王谷初代谷主袍服,额间镜纹纯净如月——正是素问的先祖素天心!魂煞的骨笛炸成碎片,混沌气反噬其身:“不可能…祖师明明说素天心早已魂飞魄散……”
素问割破手腕,药王血脉渗入冰棺。素天心的虚影自棺中浮现,指尖点在王铜眉心:“孩子,青莲心需以混沌养正气。”记忆洪流涌入识海——画面中,素天心为阻祖师,将自身善念封入饲天鼎,恶念则化为此刻的魂煞。
饲天鼎突然调转鼎口,混沌气凝成祖师虚影:“好徒儿,这份因果你可接得住?”虚影抬手间,七十二具龙尸自海底升起,龙首皆嵌着饲天鼎碎片。王铜的青莲心剧烈震颤,竟与鼎片产生共鸣!
沧溟的残破龙尸突然睁眼,逆鳞处迸发幽光。敖晟的残魂自惊蛰剑中冲出,龙吟震碎半数鼎片:“老匹夫!抽魂炼鼎之仇,今日清算!”龙魂裹挟青莲剑气,硬生生将饲天鼎劈开裂缝。
素问趁机将玉珏按入鼎心,药王谷地脉灵气倒灌而入:“王道友,以鼎炼鼎!”青光自裂缝喷涌,鼎身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每一道裂痕中皆溢出被吞噬的宗门气运。
魂煞的混沌鼎纹突然爬满素问右臂:“师妹,与我同堕混沌吧!”素问反手银针刺入自己心口,逼出毕生药血:“药王一脉,宁死不染混沌!”血雾凝成丹炉虚影,将魂煞连同鼎纹炼成飞灰。
饲天鼎彻底崩碎时,海底升起座青铜祭坛。素天心的虚影托着枚混沌莲子:“此乃饲天鼎本源,吞下它,你便是新的……”
王铜挥剑斩碎莲子,青莲心绽放万丈金光:“这因果,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