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兰和老金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老金搓了搓手,干笑道:“秀姐,这批货刚到,还没来得及整理呢。”
“少废话,打开!”景红秀语气凌厉,多年来掌管快餐店的经验让她对这种推脱之词格外敏感。
老金无奈,只好弯腰打开其中一个冻货箱。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箱子里码放着整齐的冻虾。
景红秀随手拨开上面的几层,脸色骤变。
“这是什么?!”她从冻虾堆里掏出一根包装完好的冰棍,语气冰冷。
老金愣住了,郑玉兰也傻了眼。“这……这可能是……装错了?”老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装错了?”景红秀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还能错成什么样!”她一把推开老金,亲自检查其他的冻货箱。
不出所料,每个箱子底部都藏着数量不等的冰棍。
有的甚至用冰棍代替了大部分冻货,上面薄薄地铺了一层虾,掩人耳目。
景红秀的脸色铁青,她指着那些冰棍,怒道:“老金,郑玉兰,你们两个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金和郑玉兰吓得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秀姐,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可能是供货商那边搞错了……”
“大意?我看你们是故意!”景红秀怒不可遏,“我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金,你立刻打电话给老王,让他马上过来!”
老金不敢怠慢,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供货商老王的电话。
景红秀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电话接通后,老金简单地说明了情况,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景红秀。
“喂,老王,你最好现在就过来一趟,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景红秀语气冰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转身看向郑玉兰和老金,眼神锐利如刀,“在老王过来之前,你们最好想好怎么跟我解释!”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账本,猛地摔在桌子上,“还有这些账,我也要好好查查!”
景红秀怒气冲天,在快餐店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正是供货商老王。
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秀姐,什么事儿啊,火急火燎的。”
看到一箱箱打开的冻货和散落在地上的冰棍,老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这怎么回事?”他故作惊讶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问我怎么回事?”景红秀指着那些冰棍,怒道,“老王,你当我傻子吗?用冰棍充当冻货,你当我眼瞎看不出来?”
老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陪着笑脸解释道:“秀姐,误会啊!真是误会!这肯定是装货的时候弄错了,我马上让人重新送一批货过来,这次的货就当白送,您看成不?”
“白送?”景红秀冷笑一声,“老王,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用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把我打发了?”她语气坚决,“今天这批货,必须重新过称,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还有,以后的生意,也不用你做了!”
老王脸色一变,语气也硬了起来:“秀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老王在这一行也做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这次确实是意外,你怎么能……”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林帆和公司行政副总裁张康走了进来。
景红秀看到林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林帆听完,淡淡地对老王说道:“把你的货都带走吧。”
老王还想争辩,但看到林帆冷峻的眼神,最终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悻悻地叫人把货搬走。
林帆的目光在老金和郑玉兰身上停留了片刻,两人吓得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走吧。”林帆对景红秀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景红秀深深地看了老金和郑玉兰一眼,跟着林帆走出了快餐店。张康则识趣地跟在后面,保持着沉默。
林帆带着景红秀来到一家安静的茶楼,要了个包间。
落座后,他看着景红秀,缓缓开口:“现在,可以详细说说了吧。”
热气氤氲,茶香袅袅。
景红秀轻抿一口茶,眉间的愁绪却未散开。
她叹了口气,将快餐店的合伙纠纷娓娓道来。
原来,老金和郑玉兰是夫妻,一直以来表现勤恳,深得景红秀信任,她甚至将一部分股份分给了二人。
可最近,账目开始出现问题,食材消耗量异常增加,利润却持续下滑。
景红秀起初只以为是经营不善,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了冰棍掺杂在冻货里的“狸猫换太子”,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合伙人坑了。
“其实,”林帆放下茶杯,眼神意味深长,“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被合伙人坑了。”
景红秀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想起几年前那场惨痛的合作,被所谓的“朋友”卷走了所有积蓄,至今仍是她不愿提及的伤疤。
林帆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与人交往,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尤其是涉及利益的时候。”
景红秀咬着下唇,羞愧难当。
林帆见状,语气稍缓:“不说这个了。新店筹备得怎么样了?” 他拿起茶壶,缓缓地为景红秀斟满茶,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揭人伤疤的并非他一般。
景红秀张了张嘴,刚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