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弹琴
一、鎏金阳光里的百无聊赖
三月的鲤城像一块刚出炉的马卡龙,空气里浸着木棉和栀子的甜香。清晨七点半,阳光已经越过别墅雕花的铁艺围栏,在客厅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光斑里浮尘飞舞,像无数个微型的银河。陈伟趴在客厅那张据说出自某位意大利大师之手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沙发扶手上镶嵌的铜质铆钉,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水晶吊灯——那吊灯由数百颗切割完美的水晶组成,此刻正把阳光折射成无数细碎的彩虹,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晃得他心里更空了。
“无聊啊——”他拖长了音调,声音在挑高六米的客厅里回荡,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未经修饰的磁性,却被这过分空旷的空间稀释得只剩点尾音的慵懒。他踢了踢腿,身上那件纪梵希的星空印花睡衣裤脚扫过地板,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别墅太大了,大到连无聊都有了回音。平时这里至少有几个人吵吵嚷嚷,樊正索会抱着吉他瞎弹,张强能对着电视里的球赛吼到邻居报警,欧风琳则会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做早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星期日,一个被陈伟定义为“生命中空白格”的日子。
他翻了个身,脸埋进沙发靠垫,鼻尖蹭到柔软的羊绒面料,忽然想起昨天在学校上的当代文学史课。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戴着厚厚的镜片,念着“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底下张强偷偷用手机刷抖音,突然憋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陈伟凑过去看,屏幕上是个小哥模仿霸道总裁,用极其油腻的语气说:“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下面评论区全是“退退退”和“油到我了,赔我的眼睛”。当时他和张强对视一眼,两人都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结果被教授点名起来回答“昆德拉笔下的存在主义”,他张口结舌,最后憋出一句“就是活得有点迷茫,像今天的我一样”,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现在想想,上课被点名好像都比现在有趣。他叹了口气,撑着胳膊坐起来,目光扫过客厅角落那架斯坦威三角钢琴。黑色的琴身擦得锃亮,能映出他百无聊赖的脸。这琴是他十八岁生日时老爹送的,说是“陶冶情操”,结果他除了偶尔装装样子弹个《致爱丽丝》,大部分时间它都像个昂贵的装饰品。
“好久没弹琴了。”他喃喃自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弹会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掀开琴盖,一股淡淡的木香混着琴键特有的味道飘出来。坐下时,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手指在琴键上方悬停,模仿着那些钢琴家上台时的派头。心里还默默给自己配了个画外音:“ladies and gentlemen,欢迎来到陈伟大师的独奏会。”
指尖落下,第一个音有点生涩,像是从琴弦深处惊醒的梦。他皱了皱眉,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弹一首不算复杂的肖邦夜曲。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他微蹙的眉头和专注的侧脸。他弹得不算顶尖,技巧上甚至有些生疏,但胜在音色干净,带着点未经雕琢的真诚。弹到中段,他忽然想起欧风琳上次听他弹琴时的样子——她坐在旁边的地毯上,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两汪泉水,等他弹完,她会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一下,说:“陈伟,你弹琴的时候特别像个王子。”
想到这儿,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手指也灵活了些。为了配合“王子”的人设,他还特意加了几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抬手动作,身体也随着旋律轻轻晃动,活脱脱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钢琴家”。弹到高潮部分,他甚至闭上了眼睛,眉头微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架琴。
“哟,陈大少今儿个转性了?开始文艺青年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陈伟猛地睁开眼,手指在琴键上按出一个刺耳的错音。他转头,看见樊正索穿着一身荧光绿的运动服,揉着眼睛站在楼梯上,头发乱得像个鸟窝。“我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陈伟没好气地说,刚才那点“王子”的氛围感瞬间碎了一地。
樊正索打着哈欠走下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抓起陈伟刚才戳过的靠垫抱在怀里:“我哪知道你在这儿演偶像剧呢?还闭眼沉思,挺投入啊?”他模仿着陈伟刚才的表情,挤眉弄眼的,“是不是在想你家风琳宝贝?”
陈伟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低头假装调整琴凳高度:“没事干,弹着玩。”
“没事干?”樊正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忘了今儿个啥日子?下午Link俱乐部有新人试驾活动,强子昨天就念叨着让你去撑场子呢,还有……”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风琳说她上午要去咖啡馆调试新到的豆子,让你十点去给她搭把手,顺便把你那辆‘大宝贝’h2c骑出去溜溜,别搁车库里落灰。”
陈伟这才想起来,对哦,今天不仅是星期日,还是他们几个“打工人”开始营业的日子。well Lin酒馆和咖啡馆虽然工作日白天不营业,但周末可是重头戏。他一拍脑门,刚才那点无聊劲儿瞬间被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即将投入“战斗”的兴奋感。
二、车库里的“钢铁洪流”与咖啡香
十点整,陈伟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的骑行服,站在车库门口。鲤城的阳光在上午已经有了些力道,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车库大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停放的“钢铁洪流”——最显眼的位置停着他那辆新买的川崎h2c,哑光黑的车身线条凌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车尾的碳纤维尾翼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旁边是他的1390 duke,橙黑相间的配色张扬得像团火焰,此刻正被欧风琳推着往外走。
欧风琳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工装围裙,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几缕碎发被风吹到脸颊旁。她正蹲在1390 duke旁边,仔细检查着轮胎气压,阳光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眼睛弯成了月牙:“阿伟,你可算出来了,再晚点儿我都要自己推出去了。”
陈伟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顺手帮她把那缕碎发别到耳后:“怎么不等我来弄?这玩意儿沉得很。”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耳廓,感觉到她微微一颤。
“看你在楼上半天没下来,还以为你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呢。”欧风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却带着笑意,“快把你的h2c骑出来吧,樊正索和廖可欣已经开着你的极氪009去采购食材了,说是要赶在中午前把酒馆的冷盘备齐。”
提到极氪009,陈伟忍不住吐槽:“让樊正索那家伙开我车我是真不放心,上次他差点把我后视镜蹭到花坛上。”
“哎呀,可欣坐在副驾呢,她会盯着的。”欧风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再说了,你那车那么大,他们采购东西方便嘛。快走吧,咖啡馆那边晓琴姐已经到了,她从鹭岛带了好多新鲜水果过来,说是要做新品果咖。”
陈伟点点头,跨上h2c。这台车的坐姿比他的1390 duke更战斗,身体前倾,双手握住车把,能清晰地感受到胯下引擎的温热。他拧了下油门,低沉的声浪在车库里回荡,带着机械特有的韵律感。欧风琳熟练地戴上头盔,跨上1390 duke,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像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
“走啦,跟上我,别被我甩太远哦。”她隔着头盔冲他比了个手势,然后一拧油门,橙色的机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留下一阵嚣张的排气声浪。
陈伟笑了笑,心里那点“无聊”早就被这引擎的轰鸣和眼前女孩的飒爽冲得烟消云散。他跟上她的速度,两台机车并排行驶在鲤城春日的街道上。阳光透过两旁的香樟树,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带着花香掠过头盔面罩,带来一种自由而畅快的感觉。
well Lin咖啡馆开在鲤城大学附近一条安静的巷子里,门面不大,却布置得格外温馨。木质的招牌上用粉笔写着今日特调,门口摆着几个藤编的桌椅,上面放着多肉植物和小盆栽。陈伟和欧风琳停好车,就看到苏晓琴正站在吧台里,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着,正对着一堆新鲜的草莓和蓝莓发愁。
“晓琴姐,你这是干嘛呢?搞水果沙拉?”陈伟摘下头盔,笑着走进去。苏晓琴是吴冕夜的女朋友,也是欧风琳的闺蜜,虽然在鹭岛大学,但每个周末都会自驾回来,是咖啡馆的“周末主力”。
苏晓琴抬起头,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阿伟、风琳,你们可算来了!我想做个草莓拿铁,结果把草莓捣成果酱之后,感觉颜色有点奇怪,像……像某种不可描述的颜色。”她指着吧台上一个装着粉红色果酱的玻璃罐,哭笑不得。
欧风琳凑过去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晓琴姐,你是不是捣得太碎了?而且没过滤籽?你看,这里面还有籽呢。”她拿起勺子搅了搅,“这样吧,我们试试用草莓汁,再加点奶泡,说不定效果更好。”
“对对对,风琳你最会弄这些了。”苏晓琴立刻把“难题”交给欧风琳,自己则松了口气,转身去招呼刚进来的吴巧巧。
吴巧巧是张强的女朋友,在鲤城师范读书,也是咖啡馆的收银员。她今天穿着一身学院风的格子裙,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我妈今天早上刚熬的银耳羹,带来给你们尝尝,说你们年轻人总吃外卖,要补补。”
“巧巧姐你真好!”欧风琳接过保温桶,笑得眉眼弯弯,“快坐会儿,喝杯我刚做的手冲。”
陈伟看着她们几个女生在吧台前忙忙碌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水果的清甜和银耳羹的软糯香气,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这种人间烟火气,比别墅里的空旷和钢琴独奏有意思多了。他走到角落的沙发坐下,拿出手机刷抖音,正好看到一个热门视频:一个男生模仿女生生气时的样子,叉着腰说:“你跟我说话能不能大点声?我不聋!”下面评论全是“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生气了”。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正好吴冕夜推门进来。
吴冕夜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里拿着几本书,看起来比陈伟沉稳多了。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话不多,但做事靠谱。“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在陈伟旁边坐下,把书放在桌上。
“看这个,笑死我了,现在的梗真离谱。”陈伟把手机递过去。
吴冕夜看了一眼,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还行,比张强上次给我看的那个‘蓝瘦香菇’强点。”他顿了顿,问,“强子呢?不是说他负责今天的食材采购吗?怎么没跟樊正索他们一起?”
“谁知道呢,估计又跟巧巧姐腻歪呢吧。”陈伟收起手机,“对了,晚上酒馆的酒单你弄好了吗?樊正索说想加点新花样,搞点‘抖音同款’鸡尾酒,什么‘孤寡青蛙’、‘退退退特调’之类的,你觉得靠谱吗?”
吴冕夜皱了皱眉:“‘孤寡青蛙’?那是什么玩意儿?绿色的?我觉得还是稳重点好,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客人喝着奇怪。”
“我也觉得,”陈伟点头表示赞同,“那家伙就知道跟风,上次搞了个‘芭比q特调’,结果调出来跟酱油似的,差点没把客人送走。”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大嗓门:“兄弟们,食材采购回来了!都来搭把手啊!”是张强的声音。
三、“退退退”与“芭比q”的采购风波
张强人未到声先至,跟着他进来的是樊正索和廖可欣。樊正索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脸上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而廖可欣则挽着他的胳膊,嘴角带着笑意。极氪009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各种蔬菜、水果、肉类和酒水琳琅满目。
“我说强子,你这是把菜市场搬回来了?”陈伟站起身,走过去帮忙拎东西,“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张强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你懂什么?这叫未雨绸缪!万一晚上客人多呢?再说了,晓琴姐不是说要做新品吗?不得多备点水果?”他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巨大的西瓜,“看!我特意挑的无籽西瓜,巧巧姐爱吃。”
吴巧巧在收银台那边红了脸,小声说了句:“谁让你买这么大的……”
樊正索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揉着胳膊抱怨:“累死我了,强子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夸张?我跟可欣两个人搬得手都酸了。”
“哎,索子你这就不行了啊,”张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当年我跟我爸去进货,扛两箱啤酒跟玩似的……”
“行了行了,别吹了,”廖可欣打断他,“赶紧把东西分类放好,冷藏的放冰箱,蔬菜放后厨。”她是欧风琳的同班同学,也是樊正索的女朋友,性格爽快,做事麻利,平时在咖啡馆负责服务客人,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家七手八脚地开始整理食材。陈伟负责把酒水搬进酒馆那边的储藏室,吴冕夜帮忙核对清单,苏晓琴和欧风琳则在处理水果,张强和樊正索负责把蔬菜和肉类搬进后厨。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樊正索的一声惊呼:“我去!强子你买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樊正索手里拿着一个包装诡异的罐头,上面印着“鲱鱼罐头”四个大字,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的标志。
张强凑过去,一脸神秘:“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特意买来的‘秘密武器’!晚上要是有谁敢在咱们酒馆闹事,我就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保证他当场‘退退退’!”
“退退退”是最近抖音上很火的一个梗,来源于一个大妈用魔法攻击击退小贩的视频,后来引申为用夸张的方式拒绝或击退某事。
“得了吧你,”陈伟走过来,一脸嫌弃,“就你这玩意儿,别说是客人了,咱们自己闻了都得‘芭比q’了。”“芭比q”也是个热梗,原意是烧烤,后来用来表示“完了、糟了”的意思。
苏晓琴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强子,你快把这东西拿走,太臭了!我刚弄好的草莓拿铁都要被熏变味了。”
欧风琳也皱着眉:“就是,赶紧放远点,别污染了我们的咖啡馆。”
樊正索更是夸张,捏着鼻子说:“强子,你这是跟我们有仇啊?想让我们今晚‘全军覆没’?”
张强看着大家嫌弃的表情,有点委屈:“我这不是想着好玩嘛,网上都说这玩意儿威力巨大,能当‘生化武器’用……”
“行了行了,”吴冕夜出来打圆场,“赶紧收起来,放储藏室最里面,别让客人看见,也别让它漏了,不然咱们这店真的要‘芭比q’了。”
一场关于“鲱鱼罐头”的小风波在众人的吐槽和嫌弃中结束了,张强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只能悻悻地把罐头收起来。大家继续各忙各的,咖啡馆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温馨和忙碌。欧风琳正在调试新的草莓拿铁,她把新鲜的草莓榨成汁,加入现煮的 espresso,再打上一层绵密的奶泡,最后撒上几颗切碎的草莓粒。阳光透过吧台上方的玻璃窗,照在粉色的饮品上,看起来格外诱人。
“阿伟,你尝尝这个,看看味道怎么样。”欧风琳把杯子递过来,眼睛里带着期待。
陈伟接过杯子,先闻了闻,草莓的甜香混合着咖啡的醇厚,味道很和谐。他喝了一小口,酸甜的草莓汁和浓郁的咖啡在舌尖交织,奶泡细腻顺滑,口感层次很丰富。“嗯,好喝!比晓琴姐刚才那个‘不可描述’的颜色强多了。”他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欧风琳被他逗笑了,轻轻拍了他一下:“就你贫嘴。”
“真的,风琳你太厉害了,”苏晓琴也凑过来尝了一口,连连点头,“这个肯定能成为爆款,比我刚才弄的那个好多了,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看着欧风琳因为被夸奖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陈伟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吧——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身边有爱人的笑容,有朋友的吵闹,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食物的香气,就连刚才关于“鲱鱼罐头”的小争执,现在想来也充满了烟火气。
四、课堂趣事与“骑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下午没什么事,陈伟和欧风琳、吴冕夜、樊正索他们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聊天。阳光渐渐西斜,给整个空间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和着咖啡机偶尔发出的蒸汽声,构成了一段悠闲的背景音乐。
“说起来,昨天文学史课上,阿伟被教授点名那事儿,可太逗了。”樊正索突然提起了茬,一脸坏笑地看着陈伟。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陈伟瞪了他一眼,但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吴冕夜推了推眼镜,难得地笑了笑:“我还记得教授当时的表情,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欧风琳靠在陈伟肩上,笑得肩膀直颤:“我当时在下面都替你紧张,结果你来了句‘像今天的我一样迷茫’,全班都笑疯了。”
“唉,别提了,”陈伟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这叫大智若愚,你们不懂。”
“得了吧你,”樊正索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大愚若智’还差不多。对了,下周五有个骑行活动,从鲤城到隔壁的青岚山,Link俱乐部组织的,你们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张强一听骑车就来劲,“正好试试我新买的S1000RR,上次跟阿伟的h2c跑了一段,没跑过,这次可得好好练练。”
“骑车可以,但得注意安全啊,”苏晓琴忍不住叮嘱道,“上次阿伟你骑1390 duke的时候,过弯是不是太快了?风琳跟我说她都替你捏把汗。”
提到这个,欧风琳也点点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是啊,阿伟,你骑车有时候太冲了,安全第一嘛。”
陈伟感受到肩上女孩身体的轻微紧绷,心里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保证‘骑车规范,亲人不哭’。”他故意把抖音上那个“骑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的梗反着说,想逗逗她。
欧风琳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反正你得答应我,不能开太快,也不能跟别人飙车。”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陈伟连忙点头,像个认错的小学生。
吴冕夜也接口道:“嗯,安全最重要,我们就是去玩玩,看看风景,没必要争那个快慢。”
樊正索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俩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不过说真的,青岚山的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山顶那块草坪,晚上还能看星星,要不我们干脆搞个露营?”
“露营好啊!”廖可欣眼睛一亮,“我可以准备点三明治和小蛋糕带着。”
“我带烧烤架!”张强立刻响应,“顺便把我那‘秘密武器’鲱鱼罐头也带上,晚上加餐!”
“去你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吐槽,引得旁边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露营的计划,从食材到装备,越说越兴奋。陈伟看着身边这些叽叽喳喳的朋友,忽然觉得生活就像一首即兴弹奏的钢琴曲,虽然偶尔会有错音和停顿,但正是这些不完美和意外,让曲子变得生动有趣。就像今天早上的百无聊赖,到现在的热闹喧嚣,不过几个小时,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却充满了惊喜。
五、酒馆里的“孤寡青蛙”与甜蜜暴击
傍晚时分,well Lin酒馆和咖啡馆正式开始营业。咖啡馆这边,欧风琳调制的草莓拿铁果然成了爆款,客人络绎不绝,苏晓琴和廖可欣忙着点单和服务,吴巧巧则在收银台忙得不亦乐乎。酒馆那边,陈伟系着黑色的围裙,站在吧台后调酒。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手指灵活地在各种酒瓶和器具间穿梭,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吴冕夜穿着熨帖的衬衫,在吧台前负责接待客人,他说话温和,条理清晰,总能让客人感到舒适。樊正索则穿着印有“Link俱乐部”标志的t恤,在场地里忙活,一会儿调整一下桌椅的位置,一会儿又去检查音响设备,嘴里还时不时哼着不成调的歌。张强则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偶尔跟熟客打招呼,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吴巧巧发微信,脸上带着傻笑。
“阿伟,来杯‘孤寡青蛙’,要绿色的那种!”樊正索端着空托盘走过来,笑嘻嘻地说。
陈伟白了他一眼:“去去去,没看见我忙着呢?再说了,谁要喝绿色的‘孤寡青蛙’,看着就像中毒了一样。”
“哎呀,你就试试嘛,”樊正索不依不饶,“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看看能不能真的喝出‘孤寡’的味道。”
“行吧行吧,怕了你了。”陈伟无奈地摇摇头,开始准备材料。他想了想,用绿薄荷利口酒打底,加了点蓝橙力娇酒调和颜色,又加了些柠檬汁和糖浆,最后用苏打水加满,杯口插了一片薄荷叶。调出来的颜色倒是挺清新的,像春天的草地。
“给,你的‘孤寡青蛙’,喝完可别真变成孤寡青蛙了。”陈伟把杯子推过去。
樊正索拿起杯子闻了闻,表情古怪:“嗯……味道还行,就是这颜色……确实有点‘孤寡’。”他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哎,还挺好喝的,酸酸甜甜的。”
就在这时,欧风琳端着一盘刚做好的小蛋糕走过来:“阿伟,尝尝这个,我新学的配方。”她穿着咖啡馆的围裙,头发上还沾着一点面粉,看起来格外可爱。
陈伟接过一块放进嘴里,松软的蛋糕体混合着香甜的奶油,还有淡淡的草莓味,口感丰富。“好吃!”他竖起大拇指,“我家风琳做的就是不一样。”
欧风琳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一眼周围,见没人注意,快速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就你会说。”
陈伟瞬间觉得脸颊发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得快要溢出来。旁边的樊正索看得直咋舌:“啧啧啧,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啊这是,我这杯‘孤寡青蛙’喝得更应景了。”
“活该,谁让你单身……不对,你有可欣呢。”陈伟反应过来,笑着怼了回去。
正说着,廖可欣端着客人点的酒水走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故意板起脸对樊正索说:“怎么,喝个酒还喝出感想了?晚上回去罚你洗碗。”
樊正索立刻怂了:“别别别,可欣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樊正索手忙脚乱解释的样子,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酒馆里灯光暧昧,音乐舒缓,客人的谈笑声和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夜生活图景。陈伟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爱人的笑脸,看着朋友的打闹,忽然觉得,所谓的“好久没弹琴”,其实是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真实的快乐了。
六、月光下的琴声与“好久不见”
晚上十点多,客人渐渐少了。咖啡馆那边已经打烊,苏晓琴和吴巧巧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别墅。酒馆这边也只剩下几桌客人,气氛变得更加轻松。陈伟靠在吧台上,看着欧风琳在帮廖可欣整理桌椅,灯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心里一片柔软。
“累了吧?”等欧风琳走过来,陈伟递给她一杯温水。
“还好,”欧风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是脚有点酸。”
陈伟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我帮你捏捏。”
欧风琳吓了一跳,连忙想把脚缩回去:“别别别,在外面呢,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这里没外人。”陈伟抬头看她,眼神温柔,“再说了,我给我女朋友捏脚,天经地义。”
欧风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脸颊微红,不再挣扎,任由他轻轻按摩着自己的脚踝。一股暖流从脚底蔓延到心里,驱散了一天的疲惫。旁边的樊正索和张强看得目瞪口呆,张强忍不住感慨:“唉,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我给巧巧捏脚,她嫌我手糙。”
樊正索也点点头:“就是,可欣让我捏脚,那是‘伺候’,哪像阿伟这样,一脸享受。”
廖可欣和吴巧巧听到了,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们一眼:“那是你们手法不行,还好意思说。”
众人笑闹了一阵,苏晓琴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晓琴姐明天还要开车回鹭岛呢。”
“行,那我们收拾一下就走。”陈伟站起身,帮欧风琳把围裙解下来。
回去的路上,陈伟骑着h2c,欧风琳坐在他身后,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很舒服。路灯的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偶尔有晚归的车辆驶过,留下短暂的光影。
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一点了。苏晓琴和吴巧巧先上楼休息了,樊正索和廖可欣也回了房间,张强则抱着他的宝贝S1000RR说明书回了客房。陈伟和欧风琳走在最后,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客厅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那架斯坦威钢琴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陈伟看着钢琴,忽然又想起了早上的情景。
“风琳,”他忽然开口,“我再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欧风琳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啊。”
陈伟走到钢琴前坐下,掀开琴盖。月光落在琴键上,黑白分明。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落下,这次弹的是一首德彪西的《月光》。旋律轻柔舒缓,像潺潺的流水,又像温柔的耳语。他没有了早上的“装逼”,只是专注地弹奏着,仿佛要把一天的经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琴声里。
欧风琳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听着琴声,看着他在月光下专注的侧脸。琴声悠扬,月光温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和夜晚的宁静。一曲终了,陈伟抬起头,看着欧风琳。
“怎么样?”
欧风琳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格外动人:“很好听,比早上那首好听多了。”
陈伟也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早上那是瞎弹,现在才是认真的。”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风琳,其实……‘好久没弹琴’,是因为好久没像今天这样,觉得生活这么充实、这么开心了。有你,有大家,真好。”
欧风琳的眼睛微微湿润了,她弯下腰,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嗯,有你,有大家,真好。”
月光下,琴声虽已停止,但那份温馨和甜蜜却在空气中静静流淌。陈伟看着身边的女孩,想着白天的种种趣事,想着朋友们的吵吵闹闹,忽然觉得,所谓的“无聊”不过是生活的调剂,真正让人感到幸福的,是身边这些可爱的人,是这些充满烟火气的日常。而那架斯坦威钢琴,以后大概会经常被想起吧,因为它不仅是一件乐器,更是这段美好时光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