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整个宛县近万名百姓齐聚。
一个青壮汉子就那样被永青王活活捅死,他的眼神中有不解,有伤心,有愤怒,有不甘,带着深深的牵绊,无助的看向人群。
“海林……”人群中,尽管被好几排男人挡着,但女人还是冲了出来,向着青壮汉子扑去。
可是,一柄带鞘的刀打在她的肚子上阻止了她的前进,紧接着又拍在了她的面门上,脚下被侍卫的腿一扫,仰倒在地,肩膀被侍卫狠狠踩住,不让她起身。
“王爷身前三丈,不准任何人靠近!”
“都别动,不想死的都给我规矩点。”
一名侍卫大声警告,同时侍卫长出来维持秩序。
永青王看到跑出来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残忍,拔出青壮汉子肚子上的刀向着台下的女人走去。
永青王用刀一指:“说,你们将一线喉藏哪了?”
女人眼睛用力瞟着也在努力看着她的青壮男人,失声痛哭,带着红色的寒光映入眼帘,她情绪激动,骂道:“你这个魔鬼……恶魔……”
永青王眼神中毫无色彩,只有孩子气般的小愤怒,一刀捅进了女子的肚子。
是的!
永青王的眼神中没有多少情绪,更没有多少愤怒,就像是一个孩子想要摸一只小狗,结果小狗躲开了,孩子生气拍打了小狗一下的表情一样。
仅仅是一点点的生气而已,甚至谈不上愤怒,一个女人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永青王微微嘟嘴,用得意又挑衅的眼神看着在场的百姓,似乎在告诉在场每一个人,不说出一线喉的下落,敢于跟他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永青王的表情终于凶狠了起来,也深沉了起来,喝道:“今天不说出一线喉的下落,谁也不许走。从现在开始,我一个一个问你们,你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不说……就去死。”
永青王走向人群,侍卫们立刻拔出刀戒备,阻挡敢于越线的百姓。
永青王走到一个露出半个脑袋的少年面前,透过第一排的男人们,指向夹缝中仅露出的半个脑袋问道:“你来说,一线喉被你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少年害怕急了,颤抖着身躯哭了起来,看到永青王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吓得赶紧喊道:“我不知道,我真不认识一线喉,我不知道他在哪?呜呜呜呜……”
永青王的眼神冷漠了起来,抬手就刺……
“住手!”一位老者的声音打断了永青王的动作。
一位身穿布衣的老者推开侍卫,走进了内圈,看着永青王一脸正气,而后躬身拱手道:“王爷,您要找一线喉我们不拦您,也没人阻止您,更没人跟您过不去。实在是一线喉我们大家都不认识,我只是在一年前的刑场上,就是您身后这个地方见过一次,当时一线喉还是被绑着的,差点就被斩首。后来被人救走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一线喉,很多人一个月前在大街上碰到过一次,他和一个叫做跛子哥的乞丐是结拜兄弟,但是当时见到的人也只有那条街上的上百来号人,其他人真没见过。你想找一线喉,你去找江湖人士问,您问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我们实在是回答不出来啊!你就是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我们也不知道,难道您要杀光我们这里所有的百姓吗?”
永青王听到这个老者如此有条有理,逻辑清晰的话语,耳朵有些泛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掩饰尴尬,尬笑了一下。
“呵……”永青王重重的冷笑一声,低头看向老者:“你在教训我?”
老者紧张的盯着永青王,虽然排众而出时他已做好了准备,可此时面对面的看着对方,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紧张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的捏紧拳头,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
永青王快步冲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一刀捅进了老者的肚子。
永青王没有看老者,他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悦,同时警告所有人,不要触怒他。
永青王拔刀,第一下竟没有拔出来,老者捂住肚子的时候,因为疼痛和眩晕,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刀背,想要支撑着不倒下去。
永青王抬了一下左手想要推开老者,但是又觉得脏下不去手,于是用手使劲一拽,将刀拔出,同时愤怒的一脚将老者踹倒。
永青王怒了,看着在场所有人喝道:“踏马的!一线喉……一线喉……今天……一线喉只要不出来,我就一个一个杀你们,杀到有人供出一线喉的下落,杀到抓住一线喉为止。”
永青王左右看了看,而后对着整个城市大喊:“一线喉,你踏马不是爱管闲事,你踏马不是侠客吗?滚出来,你再不出来,老子今天杀了这些百姓,杀到你出来为止。”
说着,永青王看也不看,冲过去一刀捅向人群,而后拔出,再次捅出去,又拔出,又一次捅出去……
侍卫们手持钢刀严阵戒备,紧张的盯着人群,一旦发现有反抗者便要立即格杀,绝不能让人群暴乱。
新任县令赶紧出来阻止:“小……小王爷……小王爷还请息怒啊!如此当街乱杀百姓,传出去将落得个残暴嗜杀之名,对王爷和小王爷的千秋大业不利啊!”
永青王冷笑,回头道:“怕什么?如今大局已定,整个天下尽在父王掌握,只需父王一声令下,本王便是太子。将来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区区一座弹丸小城的百姓,就算老子今天屠了这座城又如何?老子是未来的皇帝,想要谁死谁就得死,区区几个贱民,杀便杀了,谁敢说老子残暴?谁敢乱嚼舌根,老子抄他满门,灭他九族!”
县令劝谏永青王本就有些战战兢兢,此时听到永青王的话语,顿觉额头,太阳穴,脸颊有汗流了下来,忙拂袖擦了擦,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尽管他也想封侯拜相,对百姓的生死冷漠不在乎,但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百姓被这样毫无根据的随意杀死,也是惊心动魄,无法接受。
毕竟,脱了这身官服,他和这些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他的家人和亲朋好友,跟这些百姓也都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