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昌满陵转身看向黑袍身影,狂风呼啸整条巷道,直接扯掉黑色斗篷,露出斗篷下的男孩。
逆苍手脚并用,在半空扑通一番,死活挣脱不了禁制,于是看着昌满陵,骂骂咧咧道:“老家伙给我松开,不然我让师父揍你。”
“你师父?”昌满陵嗤笑。
看明白自己的处境,逆苍索性不再挣扎,脑袋略微昂起,“他老人家的名字,也是你能知道的?”
“不说就死。”昌满陵右臂抬起,作势用食指点向逆苍。
“等等,我师父叫常莜,他叫我过来给你送信。”
昌满陵面色剧变:“你师父叫什么?”
逆苍皱眉,这老家伙,不会没听过我师父的名字吧?深吸口气,逆苍小心翼翼道:“常莜。”
那家伙也会收徒弟?
昌满陵百感交集,愣了几秒,这才看着逆苍问道:“他要让你说什么?”
逆苍将昌满陵的变化收于眼底,顿时有了底气,突然吼道:“给我撒开!”
哼哼,听到我师父的名字就被吓到,也不怎么样嘛。
扑通!巷道内爆发哀嚎声。
逆苍手捂额头,吸着凉气从地面爬起来,双目死死瞪着昌满陵。
后者眼睛眯起。
逆苍顿时把提到嘴边的话憋回去,嘟囔着道:“我师父让你慢点去,他安排了人过去。”
昌满陵摩挲下巴,淡淡点头。
逆苍眼珠子转动,悄悄抬头,没看多久,便见到这名中年男子要看向自己,连忙低头,实则不知有多少小心思。这家伙连胡子都没刮干净,也配当大能?
“下次传信,敲门便可,不必……,装成这样。”昌满陵看着逆苍的打扮,语气迟疑。
这种货色,也能当那位大人的弟子?
哦了一声,逆苍夺回短剑,转身便朝巷道尽头跑去。
“你真是他的弟子?”昌满陵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天上地下,古往今来,除了小爷我,没人比我更适合当他徒弟。”逆苍咧嘴大笑。
荒街营,主街。
孤辰首次抵达地下城的时候,与一名男子对视过,如今还是相同酒楼,一位眉宇间流淌威严的男子坐在桌旁,手握名贵酒樽,保持相同姿势足有好几秒。
“舅舅,刚刚那家伙是谁?凭什么敢跟你甩脸色?”包间内,容貌惊为天人的少女蹙紧黛眉,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那人叫刑灭,明面上是玄街营的弃子,实际上,很可能是玄街营安插在地下城的暗子。只是,此人送来这柄飞刀是何意?又为何不把我的踪迹上报出去?”
说话间,苍玦看着桌面上的银白飞刀。
“丢了条手臂还敢僭越,简直是太放肆了,若是在家里,像他这种人,对主人这么无礼,至少要废掉他的修为,然后拉出去受刑。”少女胸膛剧烈起伏,眼睛里盛满戾气。
“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半步飞升,你也敢废?说话不过脑子,看来小妹还是太纵容你了。”苍玦语气不耐。
闻言,少女凤眸睁大,那人的修为竟有那么恐怖?
“你把这柄飞刀收下吧,虽然灵性全失,不过炼器者手法倒是不错,勉强能用来自保,日后我命人给你重铸,威力肯定更强。”
……
……
刑灭从酒楼离开的时候,环顾四周,眉头紧蹙,以他的实力,如果有人监视他,肯定不会瞒过他,可是他并未发现有任何人监视自己。
常莜让刑灭不必隐藏踪迹,他照做了,可是,这样真能引来那小子?
带着疑惑,刑灭摇头,左臂背负在身后,逐渐远离主街。
酒楼对面,一只橘猫趴在瓦片上,肚皮朝天,任由太阳洒在身上,透着温暖。
无论刑灭还是苍玦,他们二人都不可能想到,方才发生在包间内的事,已经全部落在这只橘猫眼中。
刑灭从主街消失的第二秒,橘猫翻过身子,舒展四肢后,一跃跳下墙头,四足贴在地面,没有掀起一片雪花。
橘猫如鬼魅般轻盈,速度更是极快,一道金色闪电在荒街营大街小巷迅速穿梭。
不多时,橘猫跑到乱花巷,来到巷道尽头,左顾右盼,顺着狗洞钻入府邸。
这里是孤辰四人原本住所,后来萧无名将其转让给猫四爷,这样一来,既能隐藏自己的位置,同时也可以给猫四爷提供一个居所。
橘猫进入府邸没多久,正门从里面打开,猫四爷关上大门,快步朝巷道入口走去,神色急忙。
乱花巷尽头,一头长满紫金色羽毛的灵鹊踩在房顶,猫四爷离开乱花巷的同时,这头灵鹊双翼挥舞,浑身紫金色登时化作半透明,如一阵微风,紧紧跟随上去。
穿过街道,又绕过两个巷子,猫四爷来到一座府邸门前,确认没人跟踪,这才上前敲门。
等了几秒,府邸大门开启,露出一位五官精致的少女,正是多清荷。
等猫四爷进入府邸,多清荷缓缓关上朱门。
没人注意到,就在朱门闭合的前一刻,多清荷的视线穿过房门,锁定在暗中的灵鹊身上。
……
……
洪街营主街,黑袍少年跑进酒楼,肩膀突然变重。转头,逆苍刚好和灵鹊对视,额间浮现黑线:“给我下来。”
“大人让我保护你。”灵鹊口吐人言,眼神带着嘲弄和好奇,他也很奇怪,那么多妖族天才都不被常莜放在眼里,为何这位大人,偏要收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当弟子。
“你的任务完成了?”逆苍冷哼。
“不巧,比你快一步。”
“哼,我比你还要先到。”
“胡说,我早就守在这里了。”灵鹊双翼扑哧,看上去有些愤怒。
砰砰!!逆苍和灵鹊脑瓜子发疼,一人一鸟,纷纷捂着脑袋,乖乖登上楼梯,最后进入五楼包间。
“师父,我任务完成了嘞。”逆苍跑在常莜身后,脸色红扑扑的。
“大人,我的任务也完成了。”灵鹊不甘示弱。
窗畔,常莜看着荒街营方向,点头道:“做得很好,接下来只等好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