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若是知道楚清音的想法，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 你可真是会给自己找活儿啊？
不过这样也好，这天下已经千疮百孔， 朝臣们都是忙着争权夺利，皇上只想着享乐修行，想要长生不老，有几个会关心百姓们的死活啊？
反而是廖凯这个太监，为了维持这个破败的朝廷在殚精竭虑，想想也是讽刺啊！
刘司马不敢决定，连夜回去找都督，说着楚清音的计划。
“这姑娘真的很不一般啊，胆子真的比磨盘还大， 她是胆子成精了吗？算计一个内阁阁老张嘴就来啊，就是皇上，若是可以的话，她也肯定会毫不犹疑的给装进去了。
都督，卑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搞掉了蒋家， 军需有了，还能搞掉一个对手，一举两得呢！”
廖凯沉默许久，才问道：“她真的这么说我的？”
“什么？”
“说朝中大臣无能，靠我这个太监来撑着？”
刘司马，“……”
他说这么多，您只记住这一句的吗？
“是的， 您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她说我太监吗？这是事实，她自己不是也装扮成太监了吗？这说明她没有歧视太监这个身份。”
起码是不嫌弃的。
她能磊落地说出太监这个词儿，像是很寻常的一类人一样，没有刻意的尊重， 也没有鄙视，这种平等对待的态度，是他从未见过的。
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来， 她是自己唯一的知己了。
知己难得，廖凯突然有了斗志了， 不就是个蒋家吗？
阿音想搞，那就搞掉， 她想做的事儿，都得支持。
“区区一个蒋家而已，不用咱们出手，内阁那几个老狐狸都能收拾他，咱们只需要创造一个契机，撕下蒋家的一道口子，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你让阿音放开手脚去做， 本都督给她善后了， 蒋家，囊中之物！”
刘司马高兴极了，第一次见都督这么意气风发，像是少年一样， 勇往无畏。
“是，大都督，卑职这就去找楚姑娘啊。 ”
楚清音休息一夜， 睁开眼就看到了刘司马这张笑眯眯的脸， 有些嫌弃，“刘大人，请问您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姑娘家？”
刘司马有些抱歉：“我真的忘了，你这不是穿着太监的衣服嘛，我把你当太监了。
再说， 你才几岁啊？没有及笄都不是女人，就是个小孩子而已，我这么大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我还能对你怎么样不成？”
楚清音：“那可不一定啊，请你尊重我，出去！”
刘司马不敢得罪，他也是太激动了，才进来等着她的，若是别人，肯定第一时间给摇醒了， 他堂堂司马，还等着你睡醒， 已经是很有耐心了好不？
楚清音不高兴，刘司马也不敢惹她， “我给你准备早饭去啊， 你慢慢起来，那件事儿大都督已经同意了，让你放手去做，他给你善后。 ”
“真的？大都督不愧是大都督，就是有魄力，那还等什么？安排起来啊！”
楚清音摆摆手，“你赶紧出去，我穿衣服了呢， 拜托您把我当个女孩子好吧？”
“是，我的错， 回头送你几件漂亮首饰，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
刘司马欢欢喜喜地走了，只要她能干成这件事儿， 以后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宠着了。
……
蒋家钱庄最近的生意非常好， 存钱的取现的借贷的， 掌柜的伙计们几十个都忙的脚不沾地的，一天的流水达到了上万两银子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而蒋三老爷却有点儿纠结，因为有几笔大的借贷款项，需要他做决定。
是陆会长和县城的几个商户要借钱，他们因为被廖凯逼着捐献了钱粮，现在都缺钱啊，张嘴就是一万两万的借啊， 他们几个就要十万两银子呢，这么大的数额， 蒋三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还没完呢， 一个粮商被县太爷引荐过来的， 姓沈， 叫沈广宇，是江南沈家的子嗣， 这次来北边是送粮食的，但是遇到了劫匪，粮食都没了， 沈公子想借一笔银子周转，现在北边局势不好，但是药草丰富， 很多药农都急着卖钱呢，若是买下来，运到南边， 收益翻几倍的。
但是需要的数额也很大，足足五十万两银子呢， 对沈家来讲，这点儿钱不算什么，人家做生意起步都是一百万两呢，甚至参与了福州那边的海运，就是盐商都不如沈家的钱多啊。
沈家这次也就是没有在这边开分号，遇到了难处了， 才想着来找蒋家借贷的。
利息给的也高，足足十个点儿呢， 五十万两银子借出去，不出半年， 回来就是五十五万两啊。
这个利润虽然比不上高利贷，对半儿的利润，但是越是这样， 越有可信度啊。
蒋三儿犹豫的是这么多的钱都放出去，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啊？
家里还住着一个廖凯了，他都不敢轻举妄动的。
陪着他一起商议的竟然是县令大人，也是蒋家的亲戚，姓汪，蒋三得喊他一声姐夫，不过他娶的是蒋家庶出的女儿，不如蒋三老爷这个嫡出的尊贵，所以这个县令坐在下首陪着，也不敢以主人自居的。
“廖凯不是筹到了钱粮了吗？什么时候走啊？他在这儿，我做什么都不得劲儿。”
汪大人道：“廖都督一心都在平叛上面，对县里的事儿倒是没有怎么关注， 他应该不会坏了咱们的事儿的。
那个什么楚公公的， 其实是个姑娘家，是廖都督捡来伺候的， 其实就是狗腿子，狐假虎威的小卒子，不足为虑。
倒是沈家这笔生意，我觉得大有可为啊。”
沈家可是承诺他一万两银子的好处费啊， 汪大人很心动， 他勤勤恳恳干几年，都不一定能捞到这么多银子呢。
在蒋家的地盘做官儿，有好处也有坏处的， 好处是不用费心，什么事儿都有蒋家处理了， 他躺平享乐就行。
坏处是油水不够多，大头都让蒋家拿走了， 他捞不着什么好处的。
这是沈家人找上门， 就是一个机会了呢，一万两银子， 他能养多少外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