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并排站在大殿门口，听着外面杀声震天，火光越来越亮。
姜佩卓让苏淮先送谢君宴到偏殿躲起来，现场便只剩下了三人。
赵澄嗤笑一声，扛着刀走到了最前面，骂了一声：“这老二到底还有完没完！”
“陛下莫要忧心，既已有准备，想必定是无碍的。”姜佩卓道。
“无碍无碍，能有什么大碍，唯一的大碍就是——这都几点了，我还不能休息！”见没人接话，赵澄怒意更甚。
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日子，怎一个“苦”字了得？
之前老皇帝在位时，她也就是炼炼丹、旁敲侧击地提些建议，就没旁的事了。
如今呢？虽是大权在握，可那又如何？每天有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事...
她越想越生气，现在这些攻进来的人，连觉都不让她睡了？
怒意在抬头看到皎洁的月光时达到最甚。
看着冲进来的士兵，赵澄冷着脸迎了过去。
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杀完了第一波还不过瘾，将刀撑在地上，喘着气望着大门，竟有一种盼望人打进来的感觉。
姚浔之：“......要不，这事过去之后，给她放几天假？”
姜佩卓点头：“陛下英明。”
眼看人越来越多，双方人数差距逐渐变大。姜佩卓冲姚浔之拱手道：“陛下，您且在此处等候，臣先去应付几招。”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守在姚浔之身后的几位将士，便招呼着刚赶来的唐羽铮等人接应赵澄去了。
姚浔之则站在原地，目光远眺，等候着她妹妹的到来。
随着马嘶声传来，大门被彻底破开，为首的将领骑马闯了进来。
这人正是刚刚接走苏梓安的那位！
姜佩卓眯了眯眼。
程书墨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姜佩卓，催马提刀便杀将过来。
“我说，你瞎吗！”赵澄拦在了路上，没好气道：“我俩对比一下，明显能发现我更擅武吧？你不找我？”
程书墨：......？
姜佩卓耸耸肩，在程书墨略带迷茫的眼神中，看到唐羽铮有些寡不敌众，便匆匆前去支援了。
一直到姜佩卓斩杀了数位敌方士兵，程书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标就这么走了。
看着站在马前拦路的女子，她气不打一处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与她争个雌雄。
此次进宫，程书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姜佩卓，最起码也是狠揍她一顿。
就是她让苏梓安难过了那么久！
就是她让苏梓安一直流泪！
她带着人逃走的路上，感到自己胸前尽是凉意。
不用低头，就知道怀中男子又在哭了。他总是这样，遇到些问题就哭，烦得很。
自己若是不管他，那他的眼睛不会受不了吗？
程书墨一边躲避着来来往往巡查的将士们，一边在房顶飞檐走壁，同时还要绞尽脑汁思考要如何劝解怀中这个祖宗。
“你...带我走了，那任务该当如何？”苏梓安抽泣的声音从程书墨怀中传来。
“你还想着姜佩卓？她...”
她不要你？她不喜欢你？
这话应该怎么说才能不刺激到他？
向来直言直语的程书墨第一次开始思考遣词造句的问题。
可是不等她想出个一二三，苏梓安仅仅是听到“姜佩卓”的名字，便又哭了起来。
感受着怀中人的抖动，程书墨拉下了脸：“别哭了，她惹你生气，我一会儿去揍她。”
“不行！”苏梓安急急道：“不行！你不能对她动手！”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挣扎了起来。
看他这幅样子，程书墨有气没地方撒，只能生生咽下，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我说话呢，你听到没有？不许去找姜佩卓的麻烦！”见听不到对方的回答，苏梓安急得用手去捶她的肩膀。
程书墨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知道了...别动，当心掉下去。”
苏梓安安分了下来，他吸吸鼻子，头又垂了回去。
“我说，我们就这么走了，殿下交代的任务该怎么办？”苏梓安看到今天的形势，便懂了自己是被安排搅乱局势的一员。
什么给朝廷的“小小玩笑”？根本不是！
姚念笙就是用尽各种法子制造混乱，然后好完成她的夺权大计。
而自己又十分显而易见地成为了牺牲品。
自己最好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被姜佩卓收下，做个男侍。
甚至可能在事发之时便已经被斩了。
想清楚这些，苏梓安格外冷静。
隔了很久，程书墨才道：“这些事，本就不该落在男子肩上。若是殿下责问，是我要带你离开的，我会一力承担。”
若是以往，苏梓安定要笑嘻嘻地凑到她的面前，故作羞涩的问为何要这般保护他，难不成是倾慕于他？
但这次，苏梓安只是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将脸转到了她的怀中。
程书墨一反常态，没有将这件事直接禀报给殿下，而是先悄悄潜入了自己的府邸，将人偷偷放到了自己的房中。
然后才从正门进去，告诉姚念笙一切就绪，番邦人已经将场面搅乱，她们可以准备进攻了。
程书墨将人放在了自己的房门前，犹豫道：“今日这情况也不好把你送回家里，就...这...这是我的屋子，虽然唐突了你，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去处了。”
苏梓安倒是接受良好，他莞尔轻笑：“我这种身份的人用得了什么‘唐突’，程大人不嫌弃我就好。”
看他脚步轻快地推开门进去，程书墨攥了攥拳。
......
回忆结束，二人的打斗也接近了尾声。
其实程书墨也清楚，这件事根本不是姜佩卓的“错”，她不追责就算了，怎么还能要求她必须接受苏梓安呢？
她就是为他不值罢了。
如今架也打了，气也出了。程书墨逐渐冷静了下来。
见她收势，赵澄也停下了动作：“怎么？认输？”
本打算到此为止的程书墨听了这话，又提起了刀来。
“诶诶诶，我说你要不要脸，骑在马上和我打？就算赢了我，你好意思出去讲吗？”
将人忽悠的下了马之后，赵澄狠狠往马匹股上拍去，马儿应声飞奔，还撞倒了好几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