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娄晓娥脸色惨白,双腿发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在她身后,刚才发出痛呼声的傻柱,此刻像虾米般蜷缩成一团,僵在炕沿下毫无动静,教人辨不清生死。
何大清破门而入的瞬间,娄晓娥浑身紧绷,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来人,但好在对方只匆匆扫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傻柱身上。
“柱子!”
何大清嘶吼一声,猛地扑过去查看傻柱的情况。
即便如此,娄晓娥也没有丝毫松懈,竭力控制着发软的双脚,踉踉跄跄地往门外挪去,只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后续赶来的众人挤在门口,往里屋一瞧,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始作俑者,聋老太太看着傻柱的惨状也是心头一颤,她脸色铁青,双手攥着拐杖,一下接一下地戳向地面,厉声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倒在李母怀里的娄晓娥还以为主持公道的长辈来了,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颤抖着双唇,控诉道:“老太太,傻柱他...他...”
见她说半天说不到重点,郭大妈都快急疯了,忍不住开口催促:“傻柱干嘛啦?他难不成是想祸...”
“别问了!”李母出声打断她说到一半的话,一边给娄晓娥擦眼泪,一边建议:“您要不先上我歇会儿,等缓过劲儿来,咱再合计合计下一步咋整!”
聋老太太哪会放任娄晓娥就此离开,尤其要去的还是李家,万一李天佑那小子横插一杠子,这事儿非闹得不可收拾!
她攥住对方的手,恳切道:“晓娥啊,您瞧柱子这脸烧得通红,莫不是误吃了啥邪乎玩意儿?先消消气,等这小子醒过闷儿来,咱再揪着他问个底儿掉。要是他的错,我保准押着他给您赔罪!”
娄晓娥听她这么一搅浑,心里便有些犹豫,刚要答应李母的话也咽了回去。
傻柱刚才那模样确实邪乎得很,而且她那一脚也...再说她刚离了婚,正招人议论呢,真要闹到公安那去,名声准得臭大街!说不准还会影响到她爸...
娄晓娥啥心事都摆在脸上,好猜得很,聋老太太稍稍松了一口气,搞定受害者,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她警告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挨个扫视,语带威胁:“今儿个这档子事儿,都给我烂在肚儿里!谁要是敢出去瞎咧咧,坏了晓娥的名声,老太太我非找根裤腰带,吊死在他家门槛儿上不可!”
郭大妈偷偷撇了下嘴,心里不屑,除了小孩子,院里人的都在这里,她就不信聋老太太还能找到嘴碎的人。
莫名地,她感觉有视线落在身上,猛地抬起眼,正好对上聋老太太森冷的眼睛。
不等郭大妈辩解,便听她说:“我要是找不着背后嚼舌根的,就算在你的头上!”
“嘿,老太太,您这不是成心不讲理嘛!没影儿的事儿凭啥赖我头上?”郭大妈急得不行,她自己的嘴有时都管不住,哪儿能管到别人的嘴去。
聋老太太可不听,独裁地定下了这个规则。
都说杀鸡儆猴,往日里郭大妈那张嘴碎得没边儿,可不就成了刀下那只鸡嘛。
众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被聋老太太盯上,毕竟这老不死的横竖几年活头,真要心一横吊死在谁家门口,到时候自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就在聋老太太志得意满,自认为将今日这事妥善平息的时候,那边检查完傻柱状况的何大清,抱着儿子的身体猛地站起身来,发了疯似的往外冲。
临出门前,他回过头隐蔽地瞥了一眼娄晓娥,转而将满腔怒火全部倾泻在聋老太太身上,恶狠狠地说:“柱子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撂下狠话后,何大清便抱紧傻柱夺门而去,留下里屋的众人怔愣在原地。
隔了好一会儿,率先回过神来的郭大妈不可置信地问:“我没看花眼吧?傻柱那裤裆咋血湖淋拉的?”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众人从恍惚里给唤醒了。
阎大妈咽了咽口水,指着傻柱躺过的地方:“瞅瞅这血渍!出这么多血,还是在要命的地儿...”
她的话虽没说尽,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那地儿伤成这样子,往后那“家伙事儿”还能顶用吗?
前几日傻柱还在笑话许大茂是“太监”,谁承想这报应说来就来,转眼自己的裤裆就遭了重挫,而且竟还是对方前妻下的手...
若说众人只是心里戚戚然,那对聋老太太来说,这情况简直跟天塌了没两样。
她手下用力,指甲几近掐进娄晓娥的皮肉,脸上也没了半分往日的和蔼:“晓娥啊,你踹哪儿不好,非要往人裆里招呼,这让柱子往后可咋活人啊?!”
在聋老太太的心里,傻柱才是她的乖孙子,纵使娄晓娥再讨她喜欢,可门户摆在那里,两人之间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不解。
这人怕不是昏了头,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在那种情况下,肯定盯着施暴者的弱点下手啊!
而有些思维活跃的,例如阎大妈,结合何大清方才对聋老太太的愤恨,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她偷瞄了一眼面前的人,再次咽了咽口水。
已经哭成泪人的娄晓娥,也被聋老太太这带着质问的话语给问懵了,呆愣愣地看着对方,丝毫感觉不到手臂传来的疼痛。
看不过眼的李母拍开聋老太太的手,语气有些冲:“老太太,这话可不带这么说的,您也是女人,还能不晓得名声的重要,要我说,晓娥再咋还手都不过分!”
郭大妈立马出言附和,势必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素芬这话儿在理,老太太,大伙儿都知道你把傻柱当亲孙子看,可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傻柱的错,你咋能把屎盆子反倒往晓娥身上扣啊!”
听着众人一声声帮腔,娄晓娥也似如梦初醒,她扭头向李母求助:“我要报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