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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干湿润的眼睛,指尖传来刺骨的冷意。看着自己的泪水,她陷入困惑。

透过交叠的双手,她仍能看见金河振。他已经死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她感觉不到真实。现实仿佛不再是现实,思绪如同飘浮在云端。

然而,她清楚这就是现实。因为前任伪色团团长去世时,她曾经历过同样的感受。

“……”

突然,悔恨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本不必选在今天。可以是明天,或是后天。但我坚持要在今天行动。事实上,最初正是我将金河振拉入伪色团的。我曾将他视为替前任团长复仇的 “工具” 而已。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她感到内心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她再也无法阻挡这股洪流。

她将脸埋进他冰冷的胸膛,干涸的血迹蹭上额头。无法逆转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

金河振与我开玩笑的时光,他温柔梳理我发丝的模样,递给我戒指时说的话,他用智慧和成熟安抚我的那些日子……

他保护了我,而我却没能保护他。

我,作为他的团长,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闭上双眼,在漆黑的世界里颤抖着哭泣,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 嗯。”

正当她被悲伤与悔恨折磨,因失去至亲而浑身战栗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 团长?”

这是熟悉的声音,却又是再也不该听见的声音。金河振的声音,竟在幻觉中呼唤她。

“让开点,团长。”

幻听愈发清晰,真实得不像幻觉。

“都说了让开点。”

再次听到这声音,她抬起头。

金河振站在那里,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什么……”

我在做梦吗?这一切都是梦吗?若不是,哪部分才是真实?难道金河振的死是我做的梦?

在无法理解的混乱中,更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金色的光芒从金河振体内绽放。

这道未知的光芒包裹住他的躯体。她后退一步,紧紧凝视着。

看似不可能的奇迹发生了 ——

被斩成两半的躯体重新愈合,断裂的骨骼与撕裂的肌肉逐渐复原,流干的血液重新涌入血管。

即便亲眼目睹,她仍怀疑自己的眼睛。

“咳…… 在这里用掉一条命真是可惜。你没事吧,团长?”

复活的金河振望着团长,微笑着。团长呆立原地,右手中的昆虫镰刀无力地晃荡着。

“……!”

很快,她扔掉镰刀,扑进他的怀抱。这并非刻意为之,身体已先于意识行动。

她紧紧抱住金河振的身躯。

在臂弯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跳动的心脏告诉她,他还活着。

**

[中非,地下]

人类早已将广袤的中非土地拱手让给怪物。在恶劣的环境中无法生存,人类放弃了大部分非洲土地,怪物取而代之。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自然降临于此。

这片曾容纳数十个国家的大陆,仿佛回归到无政府的原始状态。

“所以你失败了。”

然而,在这片人类无法生存的土地上,此刻却响起人类的语言。

说话者并非人类。他虽形似人类,却并非人类。

他名叫奥登。

他自称 “怪物之王”,在非洲地下建立了怪物的国度。庞大的地下城市如蚁穴般延伸,成为巨型聚居地。奥登是这里的长期统治者。在他的治理下,怪物形成等级制度,通过无数研究与实验,催生新的怪物。

人类称它们为 “类人怪物”,但奥登称其为 “新人类”。

—— 库鲁鲁,库鲁……

在王座上的君主面前,一只外形怪异的昆虫沮丧地低语。这只形似人类的昆虫屈膝跪地,宛如侍奉领主的骑士。

“你失去了右臂。”

国王的目光落在昆虫的右臂上。昆虫羞愧地瑟缩了一下。

作为怪物领主的臣民,它弄丢了领主赐予的光之镰刀。由于镰刀难以再造,它的手臂已无法复原。

“别担心,库鲁库鲁。”

然而国王如此说道。他从王座上起身,走向库鲁库鲁。灌注魔力的脚步声铿锵有力,地下城市的氛围随君主的动作共振。库鲁库鲁不知所措。

很快,国王将手放在库鲁库鲁的断臂处。库鲁库鲁感到一丝微痛 —— 却为此心怀感激。在国王触碰的位置,一条新的手臂生长出来,末端是锋利的镰刀。虽不及光之镰刀,却闪耀着凶狠的金属光泽。

“这是地下能找到的最佳的金属。虽无法与光之镰刀相比,但应能抵御人类的魔力。”

—— 库鲁,库鲁。

臣民对君主的仁慈表达感激。奥登淡淡一笑,返回王座。仍跪在地上的臣民,没有看向领主的背影。

“现在,讲讲经过。”

很快,国王的声音威严地响起。

“库鲁库鲁,你败于何人之手?过程如何?”

因未能完成领主的命令而深感羞愧,臣民开始讲述五分钟前发生的事。

**

潘地曼尼南的入侵行动大获成功。拓俊京的回归起到了关键作用。没人知道他在塔内经历了什么,但他变得更加强大,将东部区域剩余的魔人屠戮殆尽。

拥有超越野兽本能的迅捷巨人,配合终极技能 “龟派气功”,拓俊京简直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怪物。

“哈……”

之后,伪色团进入暗月会准备的藏身所。但我无暇高兴。

库鲁库鲁的出现,意味着下一场大灾难已近在咫尺。正如我所担忧的,第三阶段最终与许愿之塔的事件重叠。

…… 不过,还有件事令人不安。

我侧过头 —— 团长正紧紧盯着我。

“团长,你可以走了。真的,请回吧。”

“……”

自与库鲁库鲁一战后,团长就一直这样。她强行把我按在床上,拒绝离开半步。

“你有话想说?”

“……”

我的任何问题都得不到回应。她只是继续定定地盯着我。

“好吧,好吧。”

我挠了挠脖子,重新躺下。直到这时,团长才轻轻松了口气。

我再次支起上半身,团长又立刻担忧地回望我。

“……”

看来别无选择了。

我与团长开始了对视比赛。

“……”

“……”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五分钟。

终于,团长开口了。

“对不起。作为团长,我本该保护你,结果反而是你保护了我。”

此前我向她透露了自己的独特技能,包括三分钟时间回溯与复活能力。

○躯体回溯

—— 当肉体死亡时激活。

—— 肉体回溯至死亡前十分钟的状态。(剩余 2 次使用次数)

“躯体回溯”,命运指针的第三个能力。在肉体死亡的瞬间激活,将其带回死亡前十分钟的状态。

我告诉团长,是因为她说 “否则不会让我独处”,但她还是执意留在我身边。

“我没事的,团长。”

“…… 但我有事。”

“别太纠结了,我们不是也成功了吗?”

我举起团长送给我的库鲁库鲁右臂,光之镰刀在月光下闪耀,映照着从窗户透入的月光。

“可那有什么用?”

“什么意思?这是件了不起的武器。”

光之镰刀。尽管此刻有些恶心,只要清洗干净并用刀刃打造武器,足以媲美多数神话级装备。

“你想用它?”

“……”

团长摇了摇头。

嘀哩哩 ——

这时,我收到简的消息。

[大概是因为过去的事~团长明天就会好起来的~她今晚说不定还会因悔恨踢被子呢~]

[啊,别忘了拍下来~]

拍下来?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我举起智能手表,公然开始拍摄。

嘀呤 ——

团长立刻惊惶失措。

“你、你在干什么?”

“拍你。你不离开我就不停。想保住团长的威严,你知道该怎么做。”

团长思索片刻,猛地跳起来。

“好。”

“…… 有事就叫我。”

她随后离开了房间。

即便视线已看不到,我仍知道她在门外蹲着,但简很快出现,把她拖走了。

她一消失,我就叹了口气。

“咳……”

终于能清静了。

我躺下,进入 [紫色烟晦]。

[你收到来自蔡周哲的回复。]

四天前,蔡周哲通知真实事务所,他将猎杀名为 “普鲁卡斯” 的魔鬼。我自然派了无人机到普鲁卡斯的神庙监视。

但此刻,我心中想的并非此事。

“…… 你死定了。”

库鲁库鲁,你这混蛋,竟敢杀我?我要让这世上最顽强、最强大的敌人追杀你…… 我开始疯狂打字。

嗖 ——

即将敲完时,突然有风吹来,包裹住我的身体。

这很奇怪,因为我明明关着窗。

“……?”

我抬头,惊讶地望向窗户。

“什么……?”

窗台上,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深海般的黑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魔力。

是陈司赫。

她盯着我,不屑地咂了咂舌。

“吓我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 听说你死了,结果活得好好的。”

“你说什么?”

我皱眉。她怎么知道我死过?

“又来找打?”

虽不想在这种状态下战斗,但我还是摆出架势。

“不、不是,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听说某个混蛋说你死了,就来看看…… 看看你。你认识他吧?贝尔。那、那混蛋骗我。”

幸好,陈司赫被唬住了。她假装镇定,却不敢与我对视。

“想打就打。”

“我、我都说了我不、不是来打架的。”

“别结巴。”

“…… 我只是想如、如果你的尸体在就吐口唾沫……”

我笑了。

对,这才是我认识的陈司赫。

突然想起原着中的情节:陈司赫曾与金修豪合作击败魔鬼,声称自己才是要杀死金河振的人。

“是真的。我确实死过,只是之后复活了。”

“…… 你说什么?”

“是我的技能。”

陈司赫的脸扭曲了。“这什么外挂技能?” 她嘟囔着,瞥向我的身体。

“有人能杀死你?”

我没有回答。

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

“原作者是把她设定为‘最终 boSS’,还是改成可说服的中立角色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这是个重要问题。

连库鲁库鲁都被大幅强化,在这种随时可能出现比它更强敌人的情况下,若能说服陈司赫,她将成为堪比金修豪的盟友。

为探寻答案,我反问:

“你为什么活着?”

“…… 你说什么?想找茬?”

陈司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但与我目光相接时,她惊惶地移开视线。

我咧嘴一笑。

“人各有生存的理由。我问的是你的理由。”

“…… 我不是来听废话的。我走了。”

“现在就走?”

“确认你活着就行。现在知道你能复活,反而更好 —— 意味着我可以杀你多次。”

陈司赫试图逃走。

但我伸出以太,抓住她的手腕。

直觉告诉我,若此刻放手,便再无机会。陈司赫会继续躲着我,下次相遇时,必定爆发恶战。

这次,我问得更直接。

“想回家吗?”

“……”

陈司赫停顿片刻,却未回答。

我只好抛出诱饵。

“回普勒里昂?”

刹那间,陈司赫全身僵硬。她的身体仿佛冻住,魔力变得冰冷。

她缓缓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震惊与怀疑。

“难、难道你…… 也是穿越者?”

我微笑着摇头。

“不是。”

“别耍我 ——!”

陈司赫突然怒吼。该死,要是团长听见冲进来怎么办?

“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王室的名字!?”

“以后有机会再谈。”

“你明知此事还这样羞辱我!?”

陈司赫语气骤变。她冲进房间,揪住我的衣领大喊:

“解释 ——!”

“…… 不放手你可能会死。”

团长还有五秒到达。

我抬手,开始用手指倒数。

五,四,三,二……

然而,提及王室名字似乎触到了陈司赫的逆鳞,她不肯退缩。

当倒数结束时……

—— 嘟嘟噜噜!

斯巴达的信号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意味着 27 层发生了状况。

“解释……”

这女人还在我面前大喊,但我没时间了。

斯巴达强行召唤我,我被拉入塔中。